老婆婆迈着蹒跚步伐先去忙了,何皎皎和谢子意被安排到一边空着的土房子里,里面有个炕,有陈年褥子和被子。
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谢子意,这里八成是个拐子村。”何皎皎拉着谢子意的衣袖得出结论。
“为何?”谢子意歪了歪头。
“不然咱们打个赌?”何皎皎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你说。”
“倘若这里就是个拐子村,殿下能帮我把无辜的人救出来吗?”
“何皎皎,我从不救人。”谢子意轻笑一声。
“所以我在跟殿下打赌。”
“你若是输了呢?”
“我要是输了,殿下日后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殿下让我打狗我绝对不撵鸡。”何皎皎信誓旦旦发誓。
“那我记住了。”谢子意笑容体贴和煦:“你怎么证明?”
“你看我出去转一圈儿就知道了,你在暗处保护我。”何皎皎凑近他耳朵,嘀嘀咕咕说主意。
这样的亲近,谢子意怔了一瞬。
而后,何皎皎就出门了。
出门不到一刻钟,有鱼上钩了。
“姑娘,我腿脚不便,你能不能帮我将院子里的鸡喂一下?”
其中一个院子里的中年男人热情向她打招呼:“姑娘是刚来古墓村游玩的吧,一看就是个热心肠。”
中年男人一边说一边向她招手,看上去分外的和蔼可亲。
何皎皎非常认真的听着,一旁另外一家又走出来一个满脸笑容的大婶儿。
“这位姑娘,我家新做了米粉,可好吃了,要不要来尝尝?”
啧,她还挺抢手。
何皎皎非常大方拒绝。
“公子不好意思,我十指不沾阳春水,大抵是做不了这喂鸡的粗活儿。”
拒绝完之后,何皎皎又看向一边的大婶儿:“大婶不好意思,我家公子不让我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我倒是有个好主意,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干脆让这个公子替你吃米粉,你替公子喂鸡,将来鸡生了蛋又能吃蛋,岂不两全其美。”
中年男子笑容凝固在脸上:“......”
大婶:“......”
何皎皎实话实说,之后转身就往回走。
等回了屋子以后,她这才看向谢子意:“看见了吧?”
“是有些奇怪。”谢子意挑挑眉,唇边笑意温和:“这能证明什么?”
“这么说吧,你会让一个不认识的人帮你喂鸡吗?你会邀请一个不认识的人去你家里吃米粉吗?”
“真正需要帮助的人不会求助比自己还要弱小的存在,而且我五点二的视力告诉我,他们屋里都有拿着棍子的大汉。”
“殿下,你的防拐意识要加强,我赢了。”
“原来如此。”谢子意弯着眼睛笑道:“那他们接下来应该有动作了。”
何皎皎索性坐在歪歪扭扭的凳子上,托腮严肃思考:“我觉得,他们的目标应该在我身上。”
谢子意听了这话沉默许久,随后突然笑了一声,声音悠扬:“杀了便是。”
“殿下,不止是有我。”
“那你觉得该如何做?”
“等,应该就在今夜。”何皎皎给出答案,随即假装可怜巴巴:“殿下,你能和我睡一张床吗?”
她有点怕半夜有人把她装麻袋里了。
“我觉得不太好。”
何皎皎瞪着他,然后收回自己目光,两只手搅啊搅。
她慢慢走近,俯身轻轻在他脸颊落下一个吻。
如蜻蜓点水的触碰,带着少女清甜干净的气息洒在谢子意眼睫。
何皎皎脸上红的都快能蒸熟红薯了,眼神心虚的乱看。
她已经很主动了!
节操碎了一地了!
“现在可......可以了吗?”
“可以。”
谢子意神情没什么变化,唇畔依旧是那样温柔和煦的笑容。
何皎皎:“......”
怎么感觉上当了?
就这样,在老婆婆家吃过晚饭,何皎皎第一次和谢子意躺在一张土炕上。
土炕很硬,硌的腰疼。
身边又睡着一个存在感极强的男人,她浑身都不自在。
“你再扭来扭去,今夜就不用睡了。”
“我已经睡着了,扭动的是我狂热的灵魂。”
“......”
两人又诡异的安静下来。
寂静的夜稍微有一点响动就能听的清清楚楚。
“嘎吱——”
摇摇欲坠的木门被推开了,紧接着似乎有一个猥琐的黑影钻了进来。
他脚步很轻,正在一点一点往土炕边靠近。
何皎皎屏住呼吸瞪圆了眼,握紧了手上手臂粗的大棍子。
下一秒——
黑影用手来掀被子了。
“嘭——”
“嘭嘭嘭!!!”
何皎皎一骨碌从土炕上翻下来,操起棍子就是一顿狂风暴雨的暴走揍人!
谢子意甚至来不及出手:“......”
黑影被打的惨叫都发不出来,恐慌无助的缩在墙角抱头痛哭。
何皎皎这讪讪才收手,恰好谢子意也点上了灯。
她仔细看向被揍的黑影。
哦,是之前那个要她帮忙喂鸡的男人,看这灵活的走位,脚明明好好的。
“公子,到你了。”何皎皎乖巧让出位置。
谢子意看向地上的人,清润嗓音响起:“告诉我,你来做什么?”
“将这位姑娘带去祠堂,温婆婆说了,待明日一早献祭了她这个外乡女子就刚好九十九个女子,古墓村日后所有村民家中都能一举得男。”
话落,男子一头冷汗,惊恐捂住自己的嘴,他怎么会说出来的!
“献祭?”何皎皎皱眉,这是一个很坏的消息,古墓村在她之前,已经害死了九十八个人,就为了生男孩儿?
那还活着的女子呢?
“温婆婆可是带我们入村的婆婆?”谢子意扬唇笑了下,周围气息却有些冷了。
“是,她就是温婆婆,往昔那些女子都是温婆婆带来的。”喂鸡男子颤颤巍巍出声,下意识往后退。
何皎皎想到这其中的重点,让谢子意继续问。
“如何能不成为献祭的祭品?”谢子意唇角的笑意在烛火下显得忽明忽暗,看起来昳丽又危险。
“嫁给村内的人,去祠堂公正,就不用当祭品。”
“村里嫁来的女子多少,在哪儿?”何皎皎紧紧盯着他。
男子咬紧牙关不说话。
谢子意的匕首靠上男子的脖颈,尖峰处带出一条细细的血线。
他轻叹一声,语气依旧温柔:“她在问你话,为什么不回答。”
男子吓出鸡叫:“还活着的女子有十八个,也在祠堂里,只有一个疯子在外面!”
何皎皎拳头硬了,感情这村子里没有一个好东西啊!
她扭头看向男子,微笑:“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