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死了。”
熊常胜说出一个叫金大和隐身在旁的宋玉善都毛骨悚然的答案。
“死……死了？”
“没错，死了，老死了。”
熊常胜饮下一杯酒后，才继续说：
“金老哥，你今儿看到那县令了吧？你看他多少岁？”
金叔没有看到县令，但宋玉善看到了，她此时便用风语术给金叔传了音。
金大才说：“六七十岁应该有了吧！”
熊常胜笑着摇头：“他才三十五！”
“什么？三十五？”金大震惊的问。
小姐的眼力不可能出错，那就只能是，赢县的县令，确实看着很老了。
但三十五怎么也称不上老啊！
“就是三十五！”
熊常胜十分肯定的说：
“赢县的凡人，衰老的就非常快。三十多就跟别处六十多的老人差不多了，阳寿最多只有四五十年，有的甚至只有三十几年。”
“怎会如此？”金大连忙追问。
“我也不知道。”熊常胜说：“金老哥，你也不用担心，咱们妖的阳寿不会受影响。只有凡人才会如此。”
宋玉善若有所思。
今日她还真没有看过县中之人的骨龄，不知道他们的年岁。
她又用风语术传音：“金叔，问问他为何此地看不到鬼魂。”
金大听到，马上询问：“熊老弟，说来也怪，我入赢县境内后，就没见过鬼魂，此地的鬼魂都躲在阴世不出来吗？”
“也有出来的，只是极少罢了。不过去城里时，倒是常有听说，鬼魂托梦之事，城里的白事铺子生意也不错。”熊常胜说。
没多久，熊常胜就完全喝醉了。
这之后，就再没有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金叔，你先留在这里，继续从他这里打听消息，过些日子再离开，以免他怀疑。”
宋玉善跟金叔说。
虽然熊常胜骗她们的几率不大，但她还是决定去赢县县城验证一下他说的情况。
“好！小姐你放心去吧！”金大说。
宋玉善留了一只纸人在金叔身边，方便联系后，就返回了赢县县城。
她潜入了城中几户百姓家中，探查了他们的骨龄。
果然和熊常胜所言一致，三四十岁，就是已经头发花白，满脸沟壑的老人样子了。
孩子和青年人的样子和年龄倒是没有太大反差。
就好像，赢县的人，二十多岁，就开始急速衰老了似的。
这太不正常了。
但是只是样貌和骨龄差距比较大，这些人身上找不出任何值得探究的异常。
用观气术看，也只能看出，赢县凡人的精气神都有些不足。
这可能就是导致快速衰老的原因所在。
可这些精气神去了哪里，她却看不出来。
也不可能有一只大妖，持续性的在吸收全县凡人的精气吧！
宋玉善在城中找了一整日，也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对异常的源头，毫无线索。
正在她不知道从何处下手的时候，小一回来了，冲她一通比划。
宋玉善看明白他传达的信息后，半信半疑：
“各阴世入口没有把守？瞎书生他们也好好的？还跟你打了招呼？”
小一点点头。
宋玉善用真气将小一拎起来，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一遍，想看看它是不是被挟持了，或者被别人控制了。
还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她疑惑的说：
“难道真的没事？就是不想干了？”
小一点点头，摊摊手，一副无奈的样子。
宋玉善：“……”
刚想说今晚随小一去阴世瞧瞧，话到嘴边，还是转了口风：“那你叫他们今晚出来见我！”
她写了一封给瞎书生他们的信，交给了小一：
“为我干了这么多年，就算辞职，也要给些遣散费才成！就定在城外望风山顶吧！”
小一抱着信，赶着小马走了。
宋玉善看着小一远去，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小一确实没有被控制。
它是她亲手制作出来的，永远不会欺骗她。
既然没有被控制，那它传达的消息就是真的。
起码它看到的就是那样。
宋玉善忍不住阴谋论，难道小一进阴世后，就被发现了？
所以它看到的，都是别的鬼演出来迷惑它的？
其实瞎书生他们早就已经被挟持了？
可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
引她入阴世，对她不利？
可她进入赢县后，一直隐身在暗中，从未露面。
她已经是神海境修士了，谁能这么容易发现用圆满级阴阳隐身术隐身的她？
而且哪个修士会把人引入阴世？
阴世可是平等的对每个活人不利。
只有鬼魂才会如此，可鬼魂又绝对不可能发现用阴阳隐身术，肉身和神魂一起隐匿了的她的！
这简直就是个悖论。
宋玉善感觉赢县的阳世、阴世，满是谜团，完全找不到头绪。
可叫她相信此地没有问题，那又绝对不可能。
异常，无论是天然的，还是人为的，总是有原因的。
而且虽然赢县已经这样几百年了，但明显这不是历来就有的异常。
肯定有人为因素。
宋玉善坐在云上，俯瞰整个赢县县城，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是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呢？
没多久，小一又回来了，带回一张纸条。
上面是瞎书生他们的回信。
“答应了？”宋玉善看过后有些怀疑人生了。
瞎书生他们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夜里赴约来见她，就推翻了她之前的全部猜想。
这完全不像被挟持了的样子，好像之前真的是她多想了似的。
他们真的没事，真的只是想要离职，只不过恰巧都凑到了一起递离职信。
难道她这个掌柜做的就那么糟糕？以至于让手下员工都集体离职了？
宋玉善都忍不住回想反思，看自己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叫员工们深恶痛绝的事，造成了这么大的后果。
可她对员工一直很大方啊！还常常被员工感激呢！
上次会面不还好好的吗？没看到有什么不对的情绪呀！
集体离职虽说有些打击她吧，但也比他们有危险强。
只要他们真的没事，真的只是想要不工作轻松轻松，那她反而松了一口气。
当初太行县手下员工牺牲没能救回来的事，宋玉善着实不想再体验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