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她心中所想，新系统忽然开口道：【宿主，这边建议您不要再针对他们了。】
听到这话，孙芸妙表情僵硬了一下，眼中满是愠怒：“为什么？”
“朕乃气运之女，是这个世界命定的主宰，他们凭什么这般欺辱朕！”
她只顾着生气，都没注意到头顶忽然黯淡下来的天色，深灰色的云层好似开水一般沸腾。
新系统的语气冰冷漠然：【您做了太多有损气运的坏事，再这么下去，天道会选择抛弃你的。】
它每说一个字，天色就阴霾几分，好似在提醒孙芸妙慎重选择。
可她依然不在乎，满心都被仇恨占据：“那又如何，即便是死，朕也要他们付出惨痛代价！”
实在劝说不动她，新系统陷入沉默，不再干预她的任何决定。
它已经劝过孙芸妙很多次了，终是改变不了她极端的想法。
天空始终被阴霾笼罩，云雾翻滚，整座城都弥漫着一股诡异又压抑的气息。
可城门外，却是一片碧蓝，点缀着些许白云，美而瑰丽。
施长青骑着骏马，回头望着依然被阴霾笼罩的江京，诧异道：“这江国可真古怪。”
听到这话，裴意掀开帘子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唇角立马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淡笑。
啊呀。
老东西终于要醒悟了么。
似是听到她心中所想，原本碧蓝如洗的天忽然飘来几朵雷云，闷雷作响了许久。
裴意才不怕，狠狠瞪了一眼示意它老实点。
被她瞪过之后，那几朵雷云逃命似的迅速消散。
施长青不由得再次感慨：“真是诡异，以后再也不来这破地方了。”
“嗯嗯。”
裴意点头附和，手肘撑着窗台欣赏着外面的风景。
三日后，他们终于回到燕国境内。
从江京到燕国边境地界，一路以来富庶差距极大。
同样是边境，仅一河之隔，燕国与江国的百姓们仿佛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施长青特意找人打听过，江国的个别村子居然贫穷到易子而食，并且频频发生。
以江京为圆点，越靠近边缘的地方就越贫瘠，百姓们过得苦不堪言，却又无可奈何。
地方官没有作为，助纣为虐，与那些有钱地主、地痞流氓一同压榨百姓，眼里简直毫无王法！
夜色已深，不方便赶路，于是决定原地休息一晚，明日再返京。
施长青坐在篝火边，神色明灭不定，令人捉摸不清他的心思。
回到燕国之后，他脑海中总是闪过江国百姓的生活场景，心底有些压抑。
纵使常年征战沙场，也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民生。
知道他在想什么，裴意递给他一个果子，笑容婉约带着安抚。
“别想了兄长，江国的现状，可不只是孙芸妙一人所为。”
闻言，施长青眼睫微颤，垂眸咬了一口手中的果子。
是啊。
早在孙芸妙谋权夺位前，江国就已经腐败不堪了，就犹如昔日的燕国一样。
遥想当年，燕国也像这样，朝廷腐败，民不聊生。
多亏了云朽，燕国才能有繁荣昌盛的今天！
他眸光倏然亮了起来，用着崇拜的神情看向暴君，语气满是敬重：“幸好我们有陛下，否则就是另一个江国了。”
有这么个勤勉聪慧的帝王，是燕国民众最大的荣幸！
彻底摆脱暴君骂名，云朽自己都有点不适应，声音极低地嗯了一声，继续给裴意烤肉。
裴意坐在他旁边，清楚看到他逐渐变红的耳廓，因为是在火堆边，看起来并不明显。
她的手肘抵着大腿，双手捧脸盯着他看，笑得揶揄：“统子，暴君居然会害羞诶。”
眼前的画面氛围感十足，系统眼睛都看直了，满脑子都是嗑糖的快乐，根本没注意她在说什么。
过了好久，它才反应过来，戏谑说道：【是啊，看着还怪纯情的嘞。】
听到她们的对话，暴君本来只是泛红的耳廓骤然发烫，急忙将烤好的肉塞到裴意手里，分散她的注意。
裴意下意识笑着道谢：“谢谢夫君，辛苦你啦~”
篝火照亮了她，乌黑的瞳眸里摇曳着火焰的身姿，明亮而又深邃，与她昳丽明媚的笑容构成黑夜里最美的画面。
气氛停滞了片刻，云朽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横冲直撞，心跳加快，仿佛要跳出胸膛般猛烈。
他很快意识到这是为何，连忙垂下眼眸，红着耳根，面不改色地继续烤肉。
裴意吃得正香，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只有系统，兴奋到扭成一条麻花，巴不得尖叫出声。
但它不敢，因为裴意不喜欢吃东西的时候被打扰。
夜晚好似一张绝美的画布，点缀着万千星斗以及皎白明亮的圆月。
晚风轻拂，岁月静好。
可就是有人要破坏如此恬静的氛围。
一支长箭划破长空，径直朝裴意射来，好在施长青反应迅速，及时挥剑将其砍断。
他挡在裴意身前，眉心紧拧在一起：“有刺客，保护好陛下与意妃！”
不出片刻，便有数百名黑衣刺客如群蜂般涌出，与那五千精兵展开厮杀。
施长青率领一支小队护送裴意和云朽离开，马车飞快行驶，坐在里面的人却异常平静。
尤其是裴意，甚至还在品茶：“啧啧啧，女主真是沉不住气，我们才到燕国，她就按耐不住了。”
系统整个统都快不好了，声音微微颤抖：【为了杀你们，孙芸妙出动了荟萃阁的所有成员，你咋还这么淡定！】
听到这话，裴意勾唇笑了起来：“这可是暴君的领地，你不会真以为只有那五千精兵吧？”
说着，她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云朽，他同样也在看她，眼里满是平静与纵容。
系统恍然大悟：【对哦，忘记了！】
它这才松了口气，继续欣赏嗑的cp眉目传情。
马车驰骋飞快，却没有造成多少颠簸，就连茶水都不曾洒出，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忽然停下。
紧接着外面传来施长青沙哑的声音：“禀陛下，刺客已经清缴完毕，皆是荟萃阁的杀手。”
云朽漫不经心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声音平淡不含任何情绪：“留活口了么？”
施长青：“留了，您是要亲自审问吗？”
话音未落，云朽就已经推门出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以及他身后跪着的三五个黑衣刺客。
施长青迅速退到一边，关紧车窗，不让裴意再看接下来的画面。
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