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70.黎湛川,你离我远点吧
一夜没怎么睡。
昨晚谈瓷回到房间后,就去网站上找了一本专业外语书,看了四个多小时。
之后睡了半个多小时,她就实在睡不下去了。
看了眼表,才凌晨三点半。
谈瓷拧眉,随意地套了件运动服,她当即选择出门晨练。
早晨六点,谈瓷晨练完,走回去。
黎湛川刚出门,便看见她从安全通道的楼梯口走出来。
他从上到下扫视了面前的人几眼。
脸上沾了灰,头发高高地扎着,有几缕发尾贴在了脖颈上,满身是汗,运动服几乎湿透了,不管是上衣还是裤子,都粘着草和泥,膝盖处的泥土痕迹尤其明显。
谈瓷抬眼,也看到了黎湛川。
他穿着睡衣,睡衣是丝绸材质的,深蓝色,头发没有刻意打理过,随意地耷下来,看着慵懒,但他眉眼间似藏着一股狠意,劲厉有风。
黎湛川看她,打趣:“一大早,出去做贼了?”
“黎湛川。”谈瓷开口,声音却不带任何情绪,“你别关心我了,离我远点吧。”
就一夜而已,她对他的态度可谓是一下回到了刚认识那会儿。
冷漠到几乎不近人情。
黎湛川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理由。”
谈瓷抬眼看向他,这个男人的外貌是惊艳的,从眉眼鼻唇到脸型轮廓,再到身材比例,处处都诠释着“完美”这两个字。
这个人无疑长在她的审美点上。
这是她一直默许这个男人靠近她的原因之一。
他对她的那些关心不似作假,至少到目前为止,她没有发现黎湛川有什么其他目的。
这是她之前不反感他接近自己的另一个原因。
可这不代表,她愿意让自己的那堆事情影响到他。
再这样密切接触下去,他迟早会被人盯上,而她不一定能护得住他。
要是一般追求者,她肯定随口诌两句话就将人讽刺走了。
但黎湛川不同,他……对她好像挺执着的。
黎湛川上前一步,逼问她:“至少给我个不追求你的理由?”
追求……
谈瓷不是第一次听别人对她说这两个字,但从黎湛川嘴里说出来,却意外的酥。
谈瓷抬手摸了摸耳朵,随后冷酷地敷衍:“我不喜欢事事顺着我的,我喜欢霸道猛男。你不符合我喜欢的类型。”
“霸道猛男?”黎湛川低眉思索,嘴里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
见他似乎醒悟了,谈瓷抬腿,准备越过他离开。
可刚经过他身边,手肘便骤然被抓住,同时,耳边传来黎湛川磁性的声音:“你觉得我很弱?”
谈瓷没说话,上下扫视了他一眼。
这一眼,表达的意思却很明显。
黎湛川咬着牙,气笑了:“谁给你这样的错觉?”
谈瓷挑了下眉,存心刺激他:“你白白净净的,软得像流心的糯米团子,看着就……”弱。
谈瓷没把话说完,但意思表达得已经很明显了。
不过话虽是这么说的,但谈瓷倒没真的觉得他弱。
她没见过他脱衣服,但能判断出他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一挂的,衣服底下的身材绝对和糯米团子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黎湛川的确被刺激到了,额头青筋直跳。
糯米团子。
去他的流心糯米团子。
看见他的反应,谈瓷继续刺激:“比比吗?你要是连我都打不过,就别来追我了。”
黎湛川提醒:“比试总得有赌注。”
“同意了就行。”谈瓷点头,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时间这周六,地点你定。输了你以后就别来找我了。”
黎湛川:“赢了呢?”
谈瓷抬头:“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黎湛川也没打什么哑迷,直接说:“我赢了,你当我三个月小弟。”
谈瓷:“一个月。”
黎湛川:“两个月。”
谈瓷:“半个月。”
黎湛川:“两个月,没得商量,怎么,你觉得你会输?”
“……”谈瓷,“行。”
浑身都是汗,黏得难受,谈瓷准打算回去洗个澡,开门前她又转身,冲黎湛川问了一句:“你今早煮粥吗?”
反正这周六事情也就结束了,在那之前,她还是很想再蹭蹭他的手艺的,毕竟他做饭真的挺好吃的。
当然,如果他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黎湛川眉心气得直突突,他转身,撂下一句:“洗完澡过来。”
靳之昨天很晚才睡,跟她说过早上不要叫他起床了。
洗完澡,谈瓷趿着脱鞋,独自去隔壁。
门虚掩着,没关。
谈瓷象征性地敲了两下,推门进去。
坐在餐桌旁,她看着黎湛川盛粥,她托着下巴问:“黎哥,你不上班吗?”
黎湛川偏头瞥了她一眼,此时谈瓷已经又恢复成那副小狐狸模样,满脸笑意,不知眼底在盘算着什么鬼主意。
他说:“下午再去。”
谈瓷拍了下手:“任性啊。”
黎湛川将粥端到桌上,给自己盛了一碗,随后看向谈瓷:“自个儿起来盛。”
谈瓷认真回忆:“我记得我第一次来吃饭时,你不是这么对我的。”
“哦。”黎湛川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大方的人,他刻意隔应人,“我现在不想顺着你。”
“……”
小心眼的男人。
*
上午九点,谈瓷准时到达朱家。
朱镇冰领着谈瓷上了二楼,两人来到一扇门前。
朱镇冰说:“我儿子就在里面。”
说完,朱镇冰慢慢将门推开。
透过门缝,谈瓷看到里面漆黑一片,就连窗帘都没拉开。
与此同时,一声“哐——”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有人朝地上扔了一个玻璃杯,玻璃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随之而来的,有人吼了一声“滚”。
谈瓷偏头:“朱总,这是什么意思?”
朱镇冰叹了口气:“自从我儿子发生车祸后,我已经请了很多人来治疗他的腿,但都没有效果。他现在有点……”
朱镇冰没有说完,眼里已经染了泪意。
谈瓷却明白了。
“谈小姐,您真的有把握治好我儿子吗?”
谈瓷:“九成把握。”
朱镇冰面上一喜,又露出些犹疑:“可您恐怕得先安抚好我的儿子,他现在情绪有点暴躁。”
谈瓷点了点头,直接推开门走进去。
进门,没让朱镇冰看着,她顺手关上了门。
门一关上,朱镇冰的弟弟朱楠凑近,脸上全是愁绪,他对谈瓷没有任何信心。
朱楠凑到朱镇冰身边:“大哥,你真让她来试?”
朱镇冰收敛身上散发出去的悲伤,他正了正脸色:“现在还有别的办法吗?其他办法都试过了。”
朱楠说:“可是,我已经派人去寻找诡医大师了,再过些日子,说不定就找到了。”
朱镇冰:“可都找了那么久,还没有消息,这要等到猴年马月。我们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她。”
朱楠苦着脸,这也是他所苦恼的。
要是能找到诡医大师就好了!
两人在屋外等了几分钟,突然发现一件很不对劲的地方。
——房间里面依旧静悄悄的。
朱楠心里咯噔一跳,当即觉得不妙。
这几个月,他侄子因为治疗屡试屡败,心理上对治疗已经展现出极大的排斥。
这些日子,他们也还是在陆陆续续请医生专家。
可朱时彦都将人给砸了个半死,他极度不配合治疗,将来的医生全给砸走了骂走了。
按照往常的惯例,这时候朱时彦早该大吼大叫了。
朱楠眉头瞬间皱得死紧,他毫不犹豫敲打起门来,一边敲一边冲着朱镇冰喊。
“大哥,她那么小的年纪,能会什么呀,你可真别让她被骗了,时彦要是被她下药了怎么办!”
朱镇冰攥紧了拳头,他也没听见房间里的声音,心里很是担心。
但,他还是决定给予谈瓷一定的信任。
大江南北的专家他都请了个遍,都没有效果。
现在,除了相信她,他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他也在想,要是能找到真正的诡医大师就好了……
就在这时,朱楠手机嗡嗡振动起来。
他拧着眉接通,语气又急又怒:“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人也是个识相的,立马长话短说:“朱总,诡医大师找到了!”
朱楠先是意外,随后狂喜,对着电话说“那还不快把人请过来”。
朱镇冰察觉到异样,问:“发生什么事了?”
朱楠惊喜道:“大哥,找到诡医了,他肯定比这丫头可信!”
说完,朱楠准备撬锁,可门竟然没反锁,一下就拧开了。
朱楠拧开把手冲进去,一眼便发现朱时彦的脑袋无力地歪在轮椅上。
果然!
果然就不该信她!
朱楠指着谈瓷:“你对我侄子做了什么,他怎么昏迷了?”
看到这一幕,朱镇冰再怎么想要冷静也慌了。
他冲到轮椅前,托起朱时彦的头,着急唤他:“时彦,儿子,你醒醒。”
谈瓷脸已经黑了,明明之前叮嘱过他们不要吵闹,但他们偏偏要闹腾个不停。
谈瓷看向朱镇冰:“朱总,我说了,不信不治,你若不相信我,那从一开始就别让我治。告辞。”
“站住!”
见她竟然要走,朱楠立马吼道,“你把我侄子弄成这样就想走了?”
朱楠看着朱时彦昏迷不醒的模样,内心更加焦急,脸上的表情也愈发狠戾:“在我侄子醒来之前,你必须留下!还有,真正的诡医大师就要来了,我们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不是她的徒弟!”
听到前半句话,谈瓷准备直接离开的,可听到后半句,谈瓷心底的怒火又消了些,反而生出些趣味。
她倒是有些好奇这个诡医大师究竟是何方人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