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泳被放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十二月底,这一次他们被关了大半个月。
差一天就要过元旦了!
李子泳父母走的早,从小跟着小姨和姨夫过活。
他姨夫曾何年在街道企业原来当个小干部,喜欢搞小布尔乔亚的那一套,成天打扮的人模狗样的。
李子泳早两年就告诉他小姨,自己姨夫指定有问题,可小姨一直就没信过他。
直到去年事情爆了雷,姨夫曾何年原来和同一街道的另一个小布尔乔亚代表陶桂芳搅到了一起。
两人居然还生了一个女儿。
只不过女人家里是军L属,两人搞的事情大了条,都被逮进去坐牢。
没有了姨夫的帮衬和走后门,李子泳这几回出来都是硬熬的。
因为小姨迟月桂可没有门路帮他去走。
回到姨夫家睡了半天,他又带着自己表弟曾红胜上了街头。
他盯上了两个胡同之外的刘家养的那几只鸡。
准备趁人不注意弄一只回去过元旦。
两人蹲在墙角等着刘家人出门,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姨夫曾何年的那个私生女身上。
“你说什么,那丫头也被抓进去坐了半个多月的牢?”
看着李子泳吃惊的样子,曾红胜恨恨的笑着说。
“她以为瞒着别人就行,却不知道当时看守所,隔壁巷子的春燕也在里面,一眼就把她认出来了!”
“她与我们这些打架斗殴闹事儿的不一样,人家关的还是特别区域。”
曾红胜说自己同父异母妹妹的热闹,就是为了图一个嘴巴快活好给他娘出气。
谁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子泳的心里立即转起了主意。
萧冰怡可是他们这个街道出了名的美人,平时眼角都不带扫他们一下的。
在她身边不是干部子弟就是大院出来的闺蜜,李子泳这些人平时远远看到她都不敢吱声。
可自从萧冰怡被查出是他姨夫的私生女后,就从天上掉落到了凡间。
那时候李子泳还是挺佩服自己姨夫的,居然连那样的女人都能好得上。
对于多出来的便宜表妹虽然他小姨不肯认,但李子泳却心里有些热火。
反正两人又没血缘关系,李子泳幻想着大美人曾冰怡还会对从天而降的自己感激涕零,救她于水火瓦砾之中。
只是那件事发生之后,曾冰怡就被人接走,不知去了哪里。
李子泳好生找了几回都没有结果,但不想这一回却从表弟嘴里知道了对方的消息。
“知道这丫头住在哪里吗?”
面对表哥似乎不经意的询问,曾红胜没有防备只是好奇。
“哥,你问她住的地方干嘛?”
李子泳当然知道自己表弟心里想的什么,就顺着对方的意思说出了理由。
“就看看她待的地方有没有我的朋友在,到时候给她一个好看,给咱小姨出口气!”
曾红胜虽然也想让自己表哥教训一下这个丫头,尤其是在想到在原来的岁月里,这个丫头用那种嫌弃和看不上的眼神对付自己。
可谁知居然是自己老爹的种!
可说到底还算是自己妹妹,曾红胜最后嘀咕了一句:“吓唬她一下就行,别把事情弄大了。”
然后才说出了曾美怡现在住的地方。
李子泳认真的把地址记在心里,脑子里开始转起了一些少儿不宜的念头来。
刘家今天来了客人,家里一天都没断过人,李子泳两人一直等到天黑都没等到机会下手,只能悻悻的回了家。
第二天是1983年的元旦。
一直用在小姨家吃了饭后,自己一个人出了门,直奔曾红胜说的那个地址而去。
元旦节对于曾冰怡来说是个好日子,因为就在刚刚她之前的朋友庄皓月给她递过来口信,说方怀的事已经有了眉目,方怀没有造成实质上的损失加上方家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所以他年前就可以出来。
庄皓月之所以能打听得到方怀的事,是因为她的男友郝仲刚也被关在局子里。
她这才听了一耳朵关于方怀的事。
本来庄皓月和曾冰怡早就断了关系,就曾冰怡的那种出身,庄皓月家里是十万个不准自己女儿和对方来往的。
可偏偏庄皓月却打听到方怀是因为秦家的女儿才进去的,在方怀这件事上秦家和方家闹了一些矛盾。
虽然方家不是秦家这种级别的对手,但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想法,庄皓月这才给曾冰怡递了个口信。
这个口信对于处于困境中的曾冰怡来说无异于天籁之音。
不说别的,离开学校后一直不事生产的曾冰怡,手里的存款已经没剩下多少。
可她又不愿意降低自己的生活品质,宁愿自己吃的少一点,也不愿意在打扮上输人半分。
李子泳看到曾冰仪的时候,眼前顿时一亮。
虽然曾冰怡住的地方很小很破旧,但瘦下来的大美人还是大美人。
“表妹是吧,你好!”
在看到笑眯眯的李子泳的时候,曾冰怡心里一阵慌乱。
她认得李子泳,知道他是街道上的一个小流氓,而且还和那个男人有亲戚关系。
尖叫一声的曾冰怡猛地关上了房门,她以为对方是来替自己小姨出气的。
李子泳嘿嘿笑了两声,用力踢开了曾冰怡的房门。
不过看到探头出来观看情况的邻居们,李子咏没有敢现场就乱来,而是低声的威胁着曾冰怡。
“如果你不想自己私生女的身份被人知道,今天晚上后海门口我等你,咱们不见不散!”
曾冰怡咬着牙摇头:“你痴心妄想,我绝对不会去的!”
方怀都快出来了,她也有了依靠,哪里会怕李子泳这个小流氓。
谁知李子泳贼笑的又说出了一句话,让她变了脸色。
“你这里的街坊邻居们,怕是还不知道你进看守所的事儿吧?”
“我怎么听说还不是小打小闹的事儿,关的还是特别的牢房?”
曾冰怡慌了,在这个年代如果这种事被街坊邻居们知道,她就不用在这一带过日子了。
而以现在她的经济情况和社会情况,根本不可能另外租房子。
看到曾冰怡最后咬着牙点了头,李子泳这才贼笑着离开了这里。
而就在他离开的时候,一个年轻男子从楼房的阴暗处走了出来,脸上满是冷色。
正是本该在过年前才会放出来的方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