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心地善良又是个直肠子,还刚死了丈夫有点可怜的张金花,苏沫雨还是挺有好感的。
她想了想,开口道:“金花姐有什么就问吧,能告诉你的我一定告诉你。”
张金花赶紧点头,一脸不好意思道:“妹子,姐没上过什么学,也不懂那些大道理,才会一张嘴瞎咧咧。
你说的那啥福报,还有口业啥的,能抵消不?”
“这……”这个问题,苏沫雨还真没研究过。
关键是这些东西吧,它也没有一个特定的量词,谁多谁少能不能抵消什么的,还真不好说。
见她表情凝重,张金花心中不由的咯噔一下,顿时苦了一张脸,“大妹子啊,你姐我就嘴臭了点,爱骂个人,我也没干啥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再说了,我骂的也都是该骂的人,像是村长叔平常说个啥,我可是连嘴都没顶过。”
看得出来,她是真觉得委屈。
苏沫雨被她拉着晃了晃,一时间苦笑不得,赶紧解释道:“金花姐别紧张,我师父什么都没说,就证明没什么大事,你以后尽量不要在背后议论别人就行了。”
“说小话也不行啊?”张金花瞪大了眼。
见苏沫雨点点头,她的表情更精彩了,小声咕哝道:“不能骂人,不能说小话,那不得憋死我啊?”
她原本还想讨价还价来着,就听外头一阵吵吵闹闹,有人喊道:“万全叔晕过去了!”
“这就晕了?”想着刚刚刘万全趾高气昂的样子,张金花顿时不吭声了,要多老实就有多老实。
生怕自己口业犯多了,也跟那俩不长眼的一样,放着那么宽的大马路不走,非得一头攮河里。
她又不会水,你说说,这多吓人啊!
看着张金花害怕的样子,苏沫雨没想到误打误撞产生了这种效果,赶紧趁热打铁道:“金花姐,人毕竟是从你们家走出去的,咱们跟过去看看吧。”
“有啥看的,又死……”张金花脱口想说什么,话说一半,果断扇嘴。
“呸呸呸呸!不许胡说八道!”
从屋里出来的侯明看到这一幕,还以为自己是产生了幻觉,不由的伸手狠狠掐了一把。
“嘶……”可真疼。
苏沫雨听到动静,转过头来,惊讶道:“师伯,您怎么了?”
“啊,没说,小师妹……你师父喊你进去,跟着你师祖学一下缝尸。”这话就像是烫嘴一样,侯明说的那叫一个磕绊。
也不能怪他,毕竟换做任何人,也没办法接受自己一眼产生好感的女生,半天的功夫都没有就成了他师侄女。
谁懂啊,一个梦的时间都没过完,他就荣升成人长辈了。
这要是再有点什么该有的,不该有的心思,都不用别人说什么,他自己都得骂自己禽兽。
苏沫雨蓦地瞪大了双眼,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她才刚拜入师门,拜师茶都还没敬呢,师父这就要教她东西了?
惊喜来的不要太快。
侯明还以为她是害怕,叹了一口气,小声道:“你师父毕竟还小,有些事情需要你代劳,要是你下不去手,我可以帮——”
“不用,我自己来!”苏沫雨总算找回自己的声音,激动道:“谢谢师伯的好意,我可以。”
侯明:“你头一次碰到这种场面,不必勉强。”
苏沫雨:“不勉强!”
侯明:“……”
不等他再说什么,面前的苏沫雨已经没了身影,只剩下被吓得脸色微微发白的张金花。
缝尸……
应该不是她想的那种吧?
回想起棺里的画面,张金花再也忍不住,冲到墙根大吐特吐起来。
屋内的情形,也没好到哪里去。
苏沫雨就算再有勇气,也没见过死的这么惨的人,掀开白布看了一眼之后,脸色登时就变了。
岁宝伸出小手指了指旁边的木桶,“吐这里。”
万一不小心吐在棺材里,等会儿还得动手擦,太麻烦。
“师父,我……我没事。”苏沫雨闭了闭眼,强忍着恶心开口。
小奶团挑了挑眉,“确定吗?”
苏沫雨点点头,一个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呢,金昌明把一抬手把剩下一半白布也掀开了。
刘志超下面的那一半身体,竟是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活活压扁成碎骨肉了。
“呕!”浓重的血腥味,加上画面带来的冲击,苏沫雨终于忍不住,弯腰对着木桶吐了起来。
金昌明一脸的意料之中,低头看了眼默默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的岁宝,眉心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注意到他的目光,小奶团昂起头,问:“师父父也想吐吗?”
说着,她撕开包装,递了一张纸给他。
金昌明摇头,下意识想问她觉得怎么样,又觉得没必要说那些废话。
经历过当年那场动乱的人,什么血海尸山的没见过,这些于她而言,怕是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
“师父父,别这么看着岁宝,怪吓人的。”把纸巾硬塞给他,岁宝幽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