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刘村长就后悔了,赶忙道:“娃娃,对不住,是我太心急了。”
岁宝摇摇头,一脸的无所谓,“村长爷爷是为了村里人着想,没关系哒,岁宝不会生气的。”
被她一句话说中心思,刘村长诧异的同时,更觉得难为情。
他原本想着自己当上村长,可以多多努力,带着村里的人靠着养殖发家,让同村的一些光棍娶到老婆。
结果真的到了这个位置,他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不是想一想和说一说那么简单。
甚至于,他连最基本的,保护好自己的村民和亲人看似都是一件不可完成的事情。
岁宝知道他是个好官,也知道他的那些抱负想法,只是这会儿,她却没功夫同他细说那些。
想着张大河在外面说的话,小奶团直接问:“村长爷爷,那个不真大师来之前,村子里是不是出过不对劲的事情。”
冯建国是糊涂,可他对女儿也并非全不在乎,人都已经死了,如果不是真的没办法他不会再同意请什么大师折腾她。
这其中,肯定还有其他的事情。
或许张大河也并不知情。
“建国没告诉你们?”刘村长一脸诧异。
他以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眼瞅着灾难临头,冯建国父子不该再对他们有所隐瞒。
就算是做最坏的打算,这小娃娃不肯帮他们的忙,这也是他们三石村自己的事情,不该牵连他们这些外乡人。
岁宝斟酌了一下,回答道:“是那个大河哥哥说的。”
“你说大河啊?说起来,你喊他叔就成。”刘村长说着,意识到话题远了,赶忙又扯了回来。
他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大河是村里的年轻后生,这几年忙着到处领着队伍干活,有些事情,他并不是完全知情。”
小奶团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时间虽然一晃过去两年,可当时的情形,刘村长每每想起来仍是历历在目。
他细细回忆了一下,从最初的一件小事说起。
“冯兰出事后,建国不肯相信自己的女儿就那么不明不白的没了,一时间闹得很大,镇上的警察都来了好几次。
最后一次,是冯兰头七那天……”
那天,刘壮嫌人横死太晦气,舔着一张脸不要招呼同村几个狐朋狗友把人送了回来。
冯建国夫妻不死心,跟着当时办案的警察去了警局不在家里,刘家的人就直接将冯兰的尸体扔在了冯家的门口走了。
横死的尸体怨气重,这在村子里几乎成了常识,纵然有心疼冯兰遭遇的,也只能远远看着说一句可惜。
没有一个人,敢贸然上前来帮着收敛。
当时刘村长听说后,找自家的族亲商量了一下,说人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总不能就那么放着,等冯建国夫妻回来肯定接受不了。
虽然三叔等刘家的族老,一再拒绝。
但是拗不过他的坚持,还是找村里懂行的神婆出面,打算先把冯兰的尸体转移,在冯家人回来之前暂时先停在村大队里。
不管怎么着,也算是给孩子一个体面。
当时下手帮忙的除了刘村长之外,还有三个四五十岁刚刚停止外出务工,开始在家养鱼的汉子。
刘壮那个畜生丧良心,好歹几年的夫妻,竟连一副薄馆都没给,就直接用东西一裹就把人丢在门口了。
纵然冯兰怀着孕,可连她带着肚子里的孩子,总共也不过一百斤上下。
按理说一个人都能抱起的重量,可四个大男人铆足了力气,硬是抬不起来。
抬第一下时,他们还没觉得有什么,只觉得可能是在家养鱼身体都养废了,老了不中用了。
可当第二下抬不起来时,旁边的神婆脸色瞬间就变了,“她这是不肯走啊!”
刘村长原本是不信这些的。
因为他觉得,冯兰生前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哪怕回来告状不成被刘壮骂骂咧咧接走那天,她看到村里人都是笑呵呵的打招呼。
这样好的姑娘,不该过的那么苦,更不会有什么害人之心。
可接下来神婆的话,让他明白,冯兰是真的不想走。
“姑娘,老婆子我知道你心不甘情不愿,可你都已经死了,人鬼殊途。
大家都是看在同村一场的份上,啥都不图来送你,你就算看在这些叔伯的面子上也莫闹了。”
说完这些,神婆抬了抬手,道:“再试一次。”
结果毋庸置疑。
“你们被骗了。”岁宝掐算过冯兰的生平,也知道,她的魂魄早在身死后不久就离开了。
一个魂魄早已离开的人,哪来的怨气?
不愿意离开,又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