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迎“噗嗤”一下笑出声,双手撑着床坐了起来,似笑非笑道:“小岁宝,你这可就为难哥哥了。
老不死的这些年在外勤勤恳恳的播种,不知道给我添了多少兄弟姐妹。
不说别的,外面就有一个。”
说起周家的那些事情,周迎像是早就习以为常,不仅半点不生气,还有一种看热闹的心思。
哪怕这把火,眼看着就要烧到他的身上来,好像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岁宝小小年纪哪见识过这些,惊讶地瞪大眼睛,答不上话。
关于周家的事情,宁子衍之前有听说过,也对周迎表示同情。
但是这不代表,他可以管不住嘴,在小岁宝的面前胡说八道。
他快走几步上前,一把抓住周迎的衣领,压低声音道:“跟我出来。”
“岁宝,你三哥哥要打死我,快——”周迎告状的话说一半,嘴就被人捂住。
宁子衍唇语道:“想死?”
“嗯,是挺想死的。”周迎老老实实回答。
被他的话气得眉心直跳,宁子衍想给他一拳,胳膊被一双小手飞快抱住。
小奶团子解释道:“三哥哥别生气,迎哥哥也不是故意撒的!”
宁子衍看向她,眼神有些迷茫。
什么撒?
陆陌谨默默解释道:“宁三哥,是丧。”
这个网络用词,宁子衍是听说过的。
周迎现在的状态,确实很不对劲。
或者说从五年前哪件事情发生之后,就开始了。
宁子衍缓缓松开手,活动了一下手腕,自顾自道:“要不是怕你身上的血溅到岁宝,今天肯定打断你一条腿。”
“怂货。”周迎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知道他是在故意激怒自己,宁子衍也乐了,伸手拍拍他的脸,微挑眉,“能不能换个词?”
之前在警校时,他就是用这两个字,激他答应跟他私下比试的。
只是结果,往往不是周迎所期待的。
回去接钱多多的路上,手底下的人传来调查结果,宁子衍才知道周迎这五年来的经历。
从警校退学后,便一蹶不振,被周东河关在周家老宅一年之后,秘密送出国。
没人知道那一年里,周家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周迎离开周家时,精神萎靡不振,一度出现厌食轻生的情况。
再后来,周迎的情况便没人知道了。
因为他对外放出与周家断绝关系之后,周东河就彻底放弃了他,不许家里的人提他的名字,更不许周夫人和他的兄长给他打钱。
一个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被断了生活费,送到举目无亲的国外求学,动动脚指头也能猜到他那几年过的有多难。
一年前,周迎回国,来到星辰幼儿园面试,凭借在国外大学优异的成绩,成为一名幼师。
在宁子衍的记忆里,周迎其实并不喜欢孩子。
但是他能理解,他为什么会选择走上这么一条路。
见他对自己的挑衅无动于衷,周迎更烦了,低骂道:“装模作样!”
宁子衍没理他,只是温声问岁宝,“岁宝,你刚刚的话范围太大了,不太好确定范围。
你能帮帮哥哥,缩小一下寻找范围吗?”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的事情还用不着你操心。”猜到他要做什么,周迎毫不犹豫地翻了个白眼,语气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岁宝有些生气,小手掐腰怒视着周迎,气呼呼道:“迎哥哥坏,狗咬吕斌彬,不识什么心!”
陆陌谨在旁边小声提醒道:“岁宝,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岁宝:“对,狗咬绿动病,不识好人心!”
陆陌谨微抿唇,觉得有哪里不对,又没想起来究竟哪里不对。
被小奶团子气呼呼的模样逗笑,周迎故意问:“你这小丫头怎么回事,刚刚还一口一个哥哥好,现在就说哥哥坏了?”
岁宝皱着小眉头,涨红了小脸,半天才憋出一句,“刚刚是好哥哥,现在是坏哥哥!”
小奶团长得太粉嫩,明明是生气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没有半点威慑力不说,更像是撒娇。
软乎乎的,让人忍不住想rua一把。
周迎还想说两句话逗逗她,只觉得两道警告的眼神同时落在自己的身上,一高一低,却都带着一股子凉意。
仿佛他只要敢开口,下一秒,他们俩就能一人脑袋一人头的把他从窗口扔出去。
行行行,他惹不起行了吧?
收了脸上没正经的笑,周迎沉了脸,看向岁宝的眼底满是严肃,“岁宝,听哥哥的,这件事情与你们无关,不要牵扯进来。”
否则,以那位的秉性,迁怒他们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宁子衍罕见地翻了个白眼,冷笑道:“瞧不起谁呢?五年前的宁家,周家动不得。
五年后的宁家,他们更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