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杂种,还敢偷吃我大孙子的饼干!老娘打死你个赔钱货!”
一个刻薄的女声伴随着木棍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响起。
小胳膊小腿儿的小女孩儿站在原地,生生挨着竹条,不敢动也不敢哭。
哪怕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小奶团也只敢缩着脖子小声解释,“我没有偷,是大壮哥哥掉在地上沾上了屎粑粑,才让我吃的。”
她每一顿都只能吃一个小小的红薯,实在是太饿了。
“啪!”
徐春花直接一巴掌扇在小奶团的脸上,“小杂种,还敢顶嘴!”
小团子瘦瘦小小的,被扇倒在地上,小脑袋磕在水泥台阶上,脑瓜子嗡嗡响。
“起来!”徐春花恶狠狠的一脚踹在了小奶团身上,“小杂种,还敢装死……”
徐春花见小奶团倒在地上不动弹了,更加生气,抄起手里的棍子就抽在了小奶团的身上。
小团子一双小手下意识的抱住头,缩成一团的小身体微微颤抖。
她已经被打习惯了,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
正好这时候,一个傻乎乎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打死她,打死她!”
小奶团看见傻笑着的大壮哥哥从屋里跑出来,身体一颤,松了口气。
大壮哥哥经常揪她的头发,还打她。
不过每次只要大壮哥哥要朝外面跑了,外婆就没功夫打她了!
小奶团一口气还没松下去,徐春花一脚踹在她身上,“小杂种,赶紧起来把猪草砍了!”
小团子身上钻心的痛,脸上却是木的。
看外婆走远,小奶团艰难的爬起来,走到院子的角落。
她抬手抹了一把脏兮兮的小脸,吸了吸鼻子,不让自己哭出来,然后熟练的一手拿起一把大刀,一手抓过一把猪草砍了起来。
她必须得好好干活,要不外婆连一个小红薯都不会给她吃的。
“乖孙,你慢点跑,小心点,别摔倒了!”徐春花一边追着傻孙子,一边担忧的喊道。
“嘭!”
她追着傻孙子刚跑到门口,院子的大门轰然倒下。
徐春花看到来人,吓得双腿发软,反应过来后,连忙进院子,连孙子都不管了。
她薅着小奶团的头发,像拎小鸡崽子一样拎了起来。
“外婆,疼……疼……”
徐春花嘴里念叨着:“你是个灾星,要死。”
“一定要死。”
说着就要把小奶团往打水的井里扔,黑洞洞的井口像一张大嘴。
小奶团害怕极了,眼里带着泪光。
她本能让她死死的抓住了井沿,小奶音凄厉的求饶,“小杂种以后会听话的,外婆,小杂种不要下去……”
“外婆不要丢我下去。”
徐春花一脸着急,按着奶团子的头嘟囔着“死吧,死吧,你早该死了。”
小奶团心中念叨着妈妈救她,可是没有人来。
她年纪小,已经要坚持不住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宁霆琛听到小女娃那凄厉的求饶声,心脏一阵一阵揪着疼。
他三两步走过去,一脚踹开了徐春花,快速的把井里已经吓坏了的小团子抱起来。
小团子本能的缩在他的怀里,小小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但却因为惊吓过度,连一滴眼泪都哭不出来。
宁霆琛看着那张像极了妻子的小脸,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身上的气息冷冽得如同万年寒冰。
他冷冷的盯了徐阿姨一眼,像要将她撕成碎片。
三年半前,妻子生女儿的时候羊水栓塞,他当时进产房陪伴妻子,无奈之下,只能把刚出生的女儿托付给在他们家工作了近十年的徐春花。
没想到,等妻子手术结束之后,徐春花和女儿也不知所踪。
妻子没能抢救回来,而他在妻子离开之后的这三年半,一直在寻找徐春花和女儿。
没想到,徐春花居然带着女儿躲到这么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山村来了。
记忆回笼,宁霆琛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怕吓到小团子。
他用毕生最温柔的动作轻轻拍着小团子瘦骨嶙峋的后背,轻声哄道:“不怕,不怕,爸爸来了,以后没有人能欺负你了。”
小团子第一次被人这样小心翼翼的抱着,她感受到了温暖和安全。
听到爸爸两个字,她抬头,一双墨黑的瞳仁疑惑的看着宁霆琛。
苍白的小嘴唇微微动了动,“爸爸?”
她见过村里的其他小朋友有爸爸,他们的爸爸也会像这样把他们紧紧的抱在怀里。
但是他们所有人都离她远远的。
因为外婆说,她是个小杂种,还是个扫把星,出生就把妈妈克死了,也没有爸爸。
外婆不喜欢她,村里的大人不喜欢她,村里的孩子也不喜欢她。
她出去割猪草的时候,他们还会用石子儿丢她,说她是没爸没妈的小野种。
原来,她是有爸爸的啊!
以后,她就可以大声的告诉他们,她有爸爸,她不是没人要!
宁霆琛听到那声跟小猫一样细声的爸爸,酸涩涌上心头,心狠狠的揪成了一团。
深邃的眸子对视着小团子墨色的瞳仁,坚定的点了点头,“嗯,我是你的爸爸。”
“来人啦,有人抢孩子啦,快来人啦!”
徐春花眼见着阻止不了宁霆琛,撒开声音大声喊道。
小奶团听到徐春花的声音,下意识的就往宁霆琛怀里缩了缩,小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
宁霆琛感受到小奶团那刻入骨子里的恐惧,浑身寒意冷冽,直接抬起一脚将徐春花踹飞了出去。
“嘭!”
徐春花像只破麻袋一样重重摔在地上,只发出了半声哀嚎,保镖已经眼疾手快的用一块破布堵住了她的嘴巴。
宁霆琛一只大掌托着小奶团,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将小奶团的脑袋扣在了肩膀上,不让小奶团看到接下来的血腥一幕。
他一只脚踩在徐春花的手背上,狠狠的碾了碾,徐春花痛得脸色扭曲。
“刚才就是这只手想把我女儿按进井里去,是吗?”
“呜呜……”徐春花拼命的挣扎,想要反抗。
嘴巴被堵住,她就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宁霆琛周身冷冽气息更甚,冰碴般冷厉的目光居高临下的落在徐春花身上,他脚下突然发力,骨头碎裂的“咔嚓”声传来。
徐春花想喊都喊不出来,又疼又怕,直接晕了过去!
“死了,死了,打死了……”
徐春花的傻孙子这时候不知道怎么弄开房门跑出来了,兴奋的围着徐春花又蹦又跳的拍手欢呼。
蹦跳之间,傻孙子脖颈上用红绳系着的跳跃的玉牌格外显眼。
宁霆琛面色一凛,猛地一把将那玉牌扯了下来。
这玉牌是妻子家的传家宝。
妻子在失去意识之前,用最后的力气将这玉牌放在了孩子身边。
没想到……
宁霆琛取回玉牌,戴到小奶团脖子上,却没有为难大壮,他还不至于和一个傻孩子一般见识。
“孔辉,把她带走。”宁霆琛冷眸睨了一眼晕在地上的徐春花。
敢虐待他的女儿,他必定把女儿这三年受过的苦百倍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