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良呵斥完胡长海后，便挂断了电话。
嘟——，嘟——刺耳的忙音传来，胡长海觉得心烦意乱。
他原本以为曹广成和祝鸿宝是在诈他，随着对方说的人和事越来越具体，心中慌乱不已。
在此过程中，为避免被曹、祝两人看出破绽，他故作镇定。
凌志远的这番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将他彻底压垮了。
曹广成见此情景，当即便出声道：“胡长海，凌市长的话，你听见了吧？”
“在这之前，他并不知道我们在审讯你，没错吧？”
“你是个聪明人，这意味着什么，还要我多说吗？”
胡长海听到这话，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满脸怒色，扬声道：“姓黄的该死！”
“他竞争不过老子，就想搞死我！”
“老子先下手为强，抢先让人灭了他。”
“你们看见了吗，连老天爷都帮我！”
“包文斌弄死他的同时，矿洞里发生了塌方，如此一来，他死的神不知，鬼不觉！”
“哈哈！哈哈！”
胡长海放声大笑，张扬到了极点。
曹广成见此状况，怒声说：“胡长海，你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
“你雇凶杀人，天理难容，正义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你等着挨枪子吧！”
胡长海这类人最擅长的便是强词夺理，他们没有任何错，所有错误都是别人的。
在恒阳矿业竞标过程中，他利用见不得人的手段获得承包权，反倒倒打一耙，将责任推到黄德宝身上。
胡长海听到这话，微微一愣，脸上露出几分慌乱之色。
短暂的慌乱之后，他沉声说：“你是警察，并不是法官，这事轮不到你来判决！”
“我有钱，可以找最好的律师辩护，绝对死不了！”
“除此以外，我并没有亲手杀死黄德宝，凭什么判我死刑？”
曹广成脸上露出几分不屑之色，冷声道：“你说的没错，我不是法官，没法判处你死刑，但我敢保证，你绝对活不了！”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胡长海作为杀害黄德宝的主犯，他凭什么活？
“现在，你有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想不想听？”
曹广成沉声问。
胡长海眼前一亮，故作镇定道：“闲来无事，说来听听！”
曹广成见状，沉声问：“谁帮你拿下长海矿业的？”
“你若是说出来，我可以让人在你的卷宗里写清楚。”
“这么做，我虽不能保证你活命，但至少多几分希望！”
曹广成之所以给县公安局长庄毕凡好处，是为了让他帮着摆平黄德宝的事，和长海矿业竞标无关。
庄毕凡虽是公安系统的一把手，但却对恒阳矿业竞标无能为力。
这事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不是他能搞定。
除胡长海以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位领导是谁。
曹广成瞅准时机，将这一问题抛出来，期待着从胡长海口中，得到正确答案。
胡长海抬眼看向曹广成，沉声问：“曹政委，我可以回答你的这一问题，但为了公平起见，我也有个问题向你请教。”
“什么问题？你说！”
曹广成一脸正色道。
胡长海面露阴沉之色，冷声问：“这事已经过去六年的，你们是怎么发现线索的？”
“就算你们通过黄一鸣的非法拘禁案，查到我们在矿难时瞒报死亡人数，也发现不了黄德宝的事呀！”
胡长海从没想过警方会查到他雇凶杀害黄德宝的事，直到现在，他也没想明白，问题出在哪儿。
“鸿宝，胡矿长的好奇心如此之强，你就帮他解答一下吧！”
曹广成沉声说。
“好的，政委！”
祝鸿宝抬眼看向胡长海，沉声道，“我们在查矿难瞒报人员情况时，在武向春的办公桌里意外发现了这盘磁带。你说，换作是你的话，会不会的顺藤摸瓜查下去。”
为了让胡长海心服口服，祝鸿宝说出了实情。
胡长海听到这话，再也按捺不住了，怒声骂道：“他妈的，武向春，你这王八蛋，坑死老子了！”
“我早就知道他是个胆小鬼，不该将如此重要的事交给他去办。”
“老子真是瞎了眼了！”
胡长海说到这，满脸怒色，想要抬手扇自己耳光。
他的手被固定在审讯椅上，根本没法自扇耳光。
“政委刚才就说了，正义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祝鸿宝冷声道，“胡长海，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胡长海听到这话，满脸死灰，郁闷的低下了头。
“胡矿长，你的问题，我们回答了，现在轮到你了！”
曹广成抬眼看过去，一脸正色道。
胡长海和哪位县领导之间存在利益交换，除了他本人以外，谁也不知道。
他如果不说，根本动不了对方。
“你想知道，哪位县领导帮我拿下恒阳矿业承包权的？”
胡长海一脸阴冷的问。
曹广成听后，轻点两下头，表示承认。
胡长海面露得意之色，冷声问：“曹政委，你不会以为我是傻子吧？”
“我怎么可能将如此重要信息告诉你，真是异想天开！”
“胡长海，你不讲诚信！”
曹广成冷声说，“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我都要吃枪子了，你和我谈君子、小人。”
胡长海冷声反怼，“你不觉得，这很搞笑吗？”
曹广成被噎的不轻，满脸怒色：“胡长海，你真不怕死吗？”
“你不把这事说出来，可就死定了！”
“曹政委，你别以为我不懂法，黄德宝死后这些年，我可没少看法律方面的书籍。”
胡长海一脸笃定的说，“我能不能活，和说不说这事没关系，你少在这忽悠我！”
曹广成傻眼了，他做梦也想不到，胡长海竟然自学过法律知识。
想要忽悠他，根本没戏。
“行，胡长海，路是你自己选的，千万别后悔！”
曹广成怒声说。
“曹政委，你放心，我绝不会后悔。”
胡长海一脸淡定的答道，“就算真的吃枪子，我也绝不会告诉你，帮我的县领导是谁。”
“想不到胡矿长竟然如此讲义气，看来我得对你刮目相看。”
曹广成冷声道，“你好好想想这事的前因后果，如果想通了，随时和我联系。”
“谢谢曹政委的好意！”
胡长海不为所动，“就算掉脑袋，我也不会和你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