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像是来找茬,但声音有点耳熟,男人抬起头一看,顾言安就冲着他挤眉弄眼。
亏得他也认出来了,“你小子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
“我来光顾你的生意啊!”顾言安说。
郎骁也乐意陪着他演,“得嘞!贵客驾临,你里边儿请。”
顾言安:“这态度不错。”
郎骁白了他一眼,或许是职业生涯留给他的习惯,他很敏觉地注意到有个男生一直在盯着这边,他转头寻找眼神投来的方向,“那男孩儿是你带来的?”
因为他印象里那面桌子是没有坐人的,而且还是张生面孔。
顾言安知道他在说谁,挑眉,“你又知道了?”
郎骁分析道:“放眼看去,就那男孩儿看上去不食人间烟火,如果不是有熟悉的人带着,怎么可能独自来这种地方。”
“看人真准。”顾言安朝他竖大拇指。
郎骁想到了就问,“哦对了,上次正棣来我这儿的时候跟我提到了最近发生了两起案件都跟你有关系,怎么回事儿啊?”
顾言安吐槽,“杨正棣也太没有职业操守了,就算你是他师父,但这种事儿也往外说。”
郎骁瞪他,“去你的,我只是退休而已,算什么外啊?”
“我今晚来是带我朋友来吃饭的,不是来跟你讲述我跟案情之间的关联的。”顾言安朝江时俞那边抛了个媚眼,“待会儿我朋友等急了,要一份招牌烤鱼,其他的你看着烤就行,还有,发挥出你最好的手艺,我朋友第一次来,可别让他觉得你这儿跟其他街边摆的烧烤摊味道差不多。”
“……”
郎骁听了想顺手把手里抓着的一把肉串甩他一脸。
“赶紧去坐着吧!”
顾言安朝着江时俞的位置走去,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顾言安问:“怎么选坐这儿?”
江时俞说:“待会儿吃东西你要摘口罩的,万一被人认出来了多不好。”
这小孩儿老是为他着想,还不承认喜欢他,顾言安在心里偷乐,他就知道自己不是单相思。
“没事儿,来这儿的年轻人少,而且还都是些爱攀谈的中年大叔,不会有人注意我们的。”
院子里很热闹,但屋里更吵,能听到各种家长里短,也有三四个人围在一桌吹牛比酒量,市井气息十足。
嘈杂的声音贯入耳中,江时俞想了想还是诚实地说了,“其实刚刚你跟那个店老板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顾言安愣了下,而后想起他的特殊体质,佯装无奈地笑,“那不是以后方圆十里都不能说话了?”
江时俞抿唇,“我是无心的。”
因为这也不受他本人控制。
“无心有心你都听到了,那我的心声你什么时候才能听到啊?”顾言安很不要脸地问。
跟顾言安相处这么久,他差不多能分清对方是在正经讲话还是不正经调侃。
江时俞:“没这功能。”
顾言安被他逗乐,“那以后尽量开发这个功能好吗?”
江时俞:“不好。”
拒绝得这么干脆,顾言安问:“为什么?”
“本来能听见周围人说话就很吵了,还要听他们的心声。”
顾言安支着下巴看他,“没事儿,只要听我一个人的心声就够了,不吵的。”
他的眼神很温柔,江时俞都不敢看他了。
“怎么,这位小同志还会读心术?”
烤鱼上桌了,郎骁和郎嫂把东西给他们端过来,两人刚好听到心声这句话。
这个木头不解风情,郎嫂还挺懂,用手肘顶他,“不明白搁这儿说什么呢?”
“就是!”顾言安应和,“还是嫂子懂我。”
郎骁这会儿就更没懂了,他问错了吗?
“言安好长时间没来了,越长越帅了啊!”说着还不忘夸另一位,“这位小帅哥该不会也是演员吧?生的真俊俏。”
此刻江时俞那种不知道该怎么跟人交流的心理又出现了,顾言安替他回答,“他不是演员,是个考古专家。”
“哎哟,是研究古董的吗?”郎嫂指着郎骁开玩笑道:“像这样的老古董能不能研究呢?”
江时俞:“……”
其实他也不是什么考古专家啊。
顾言安说:“嫂子,你就别为难我家江老师了,他只能研究死的东西,像这种活蹦乱跳还顽固的研究不了。”
江时俞:“……”
郎骁:“……”
说谁顽固呢?
“也是,我研究了几十年了都没研究透,确实有些为难人了。”郎嫂看江时俞一直没怎么说话,笑着看他,“小同志,你是不是不太适应这种环境啊?”
江时俞想说是,可这样好像不太礼貌,他委婉道:“以前确实没有来过。”
“没事儿,跟着言安多来几次就习惯了。”郎嫂说。
江时俞点点头。
又有人来,郎骁先去点单了,郎嫂帮他们弄好烤鱼以后也准备去帮忙了,离开前她背对着江时俞对顾言安小声说,“你家这位怪腼腆的。”
顾言安勾唇笑,“我就喜欢这样的。”
“喜欢就好,那你们慢慢吃,还有什么想吃的就跟嫂子说!”郎嫂笑着看两人一眼,就去忙活了。
顾言安给江时俞夹了块鱼肉,“郎嫂他们做的烤鱼都是当天从海里捞上来的,特别新鲜,肉也很嫩,你尝尝看。”
江时俞问:“你以前常来这里吗?”
“你是想说看着不像吧?”顾言安挑眉,“入行以前常来,当演员以后就来得少了,不过想来了还是会来。”
刚成名那会儿,什么狗仔,私生的太多了,无论顾言安走到哪里都会被偷拍,所以他也不像这里被曝光,所以就几乎不会来这里吃饭,每次来都要全副武装,再后来他就变佛系了,除了演戏露个面以外,都不会现身。
久而久之,粉丝也跟着变佛系,那些想要从顾言安身上找热点的媒体也渐渐地放弃了。
“我跟这家烧烤店的老板夫妻俩都挺熟了的,经常会开两个玩笑,你别介意。”
“没有,我觉得还好。”江时俞说:“反正也不是什么过分的玩笑。”
这句话像是戳中了顾言安似的,他拿烧烤的手一顿,抬眸凝住他,眼里是抹不开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