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面狐狸靠着椅背看向战澜,“今日要是有酒,在下定然和皇后娘娘喝一杯。”
“事成之后,我找人陪你喝。”
“皇后娘娘戒酒了?”银面狐狸托着腮看向战澜。
战澜上下打量了一下银面狐狸,意味深长地说道:“酒喝多了,打牌九就会输,可是本宫不想输。”
银面狐狸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随后他又笑了起来,“皇后娘娘真是心细如发,还是被皇后娘娘发现了在下的小秘密。”
打牌九的地方是他的地盘,战澜早已查了个一清二楚。
“彼此,彼此。”战澜浅笑。
银面狐狸明白了,战澜今日为什么亲自来见他了。
他们都有自己的方式,早就知道对方的底细,所以没必要藏着掖着。
但是,银面狐狸不知道他的事情,重生的战澜原比他想象中知道的还要多。
银面狐狸收下了战澜推过来的银票,笑着摇了摇头,“皇后娘娘,在下在你的面前就像是没有穿衣服一样,羞耻得很。”
战澜嗤笑,“你不会在女人面前脱衣服的。”
银面狐狸揉了揉眉心,“皇后娘娘,在下都有点怕你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两日后,在城外五里的陶叶亭一起出发。”
银面狐狸朝着战澜挥了挥手往外走,“好,等你。”
......
战澜回到了皇宫之中,已经天黑了,天空中洋洋洒洒飘着小雪。
战澜带回来一身的寒气,秋月立刻递过来了金色的手炉,小桃准备好了面巾和温水,战澜暖了暖身子,得知慕炎今日没有来凤栖宫。
她起身前往慕炎的寝宫太和殿。
李公公在门外守着,看到战澜亲自来了,立刻恭敬迎上去,“皇后娘娘,天这般冷,您怎么亲自来了,陛下今日政务繁忙,刚从议政殿回来。”
战澜示意李公公小声一点,“让陛下早点休息吧,不用说本宫来过。”
“是,娘娘。”李公公颔首,“奴才让人送您回去。”
“不用了。”
战澜打着灯笼出了太和殿,她出来的时候没有随从,回去的时候路过梅园,她惊奇的发现御花园多了许多腊梅树。
方才走得急,竟然没有注意到。
雪光照耀下,红色的梅花在枝头绽放,白色的雪花点点落在红梅花瓣上和淡黄色花蕊上,红梅在枝头迎风傲立。
“百花头上开,冰雪寒中见。”战澜用手抚摸着花枝,震颤中梅花上面的雪花落下。
她忽然想起了慕炎去边关看她,在落水城里,那晚的大雪,那晚的红梅,还有雪夜里,慕炎背着她回军营的种种往事。
慕炎在那个年节对她说:辞暮尔尔,烟火年年。朝朝暮暮,岁岁平安。
眼下,他们又快要过年节了。
“梅花似雪,澜儿可喜欢?”忽地,战澜听到了慕炎的声音。
战澜提起灯笼看到了金色龙袍下,身披黑色裘皮大氅的慕炎,他的手腕上搭着一件白色裘皮大氅,慕炎将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
“喜欢,很喜欢。”
慕炎拿过战澜手中的灯笼,另一只手将战澜的手挽在他的胳膊上,在梅园里逛了一圈。
战澜同慕炎聊着天,一边走在已经落白的地上,她的手轻轻擦过慕炎的手,发现他手指冰凉,她猜得没错,慕炎的寒症又复发了。
但是慕炎似乎并不想让她知道寒症复发的事情。
自从齐药师和肖洛白一起去了北夜之后,慕炎的寒症用过去齐药师留下的药方已经作用不大了。
“慕炎,我们回去吧,我有些困了。”
“好。”慕炎陪着她离开,慕炎没有留宿她的凤栖宫,而是以政务繁忙为由在太和殿睡下了。
战澜知道慕炎是不想让她担心。
她理解慕炎,如同她不易有孕的事情,她也瞒着慕炎,不想让他失望一般。
次日一早,早朝过后,慕炎来到了凤栖宫陪着战澜一起用膳。
战澜边用木勺搅动着瘦肉粥,边说道:“慕炎,我想和使团一起去鹿羽城。”
“不可。”战澜第一次听到慕炎这般生硬的拒绝。
他握起了战澜的手,“你没有必要去那里,我相信他们四人绝对有能力完成谈判。”
战澜眸光坚定,“我可以不去东魏的鹿羽城,我在大誉的水玉城待着静观其变。”
“澜儿,你若是真的想去,我派人保护你。”慕炎坚持道。
战澜勾唇,“陛下,水玉城里你定然做了准备,不用担心我的安全。”
慕炎轻笑,点了一下战澜的额头,“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聪慧的小脑袋。”
战澜托腮问道:“有你的人在,我不乱跑,你可以放心了吧!”
“抱歉,澜儿,我从来不想控制你的自由。”慕炎对自己方才强硬的态度道歉。
他的澜儿是自由的,她的眼界和所做的事情,绝不止在后宫里面,而在整个天下。
战澜将瘦肉粥推倒了慕炎的面前,“快喝吧,不烫了。”
慕炎受宠若惊,战澜搅动了半天瘦肉粥,原来是给他的。
“慕炎,你知道我的,如你所说我不喜欢被任何人控制,包括以爱之名,可能我做事情有时候有些冒险,但是有些事情不做心里可能会憋屈死,所以你能理解我就好。”
慕炎喝了一口瘦肉粥,笑着看向战澜,“澜儿想做什么便去做吧,出了任何事,为夫帮你撑腰。”
战澜嗤笑,“我的夫君那么厉害,谁敢招惹我。”
慕炎眉眼含笑,“有澜儿这句话,为夫定然不会让你失望。”
......
战澜与出使东魏的使节们一起前往鹿羽城,她坐在马车里女扮男装掀开车帘看向了窗外。
纷纷扬扬下了两天的小雪,让地上铺满了白色,马车压过地面发出了咯咯的响声。
一坐古朴的亭子旁边,不远处的一辆棕色马车里,一个身穿白衣狐裘的男子同样掀开了车帘,看向了战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