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澜看到打马而来的人,对方的神情凝重,在她的面前翻身下马。
“主将,末将......来迟了吗?”
战澜看着鲁右军,对方毫不犹豫地喊她主将,作为战家军,每个人都知道一条不成文的军规。
在战时,若是前主将将虎符传给新主将,事急从权,所有将士必须要听命于新主将。
战澜神情复杂说道:“鲁将军,庞副将恐怕有异心了。”
鲁右军不解,“主将为何这样说?”
战澜的眸色复杂,“若是本将军猜得没错,现在庞副将要不然在联络西戎的人,要不然就在向陛下汇报边关的情况,鲁将军稍等片刻就知道了。”
听到这里,鲁右军仿佛明白了什么。
战澜给他写的信中说道:战北仓在西域营地遇到了埋伏,情况紧急将兵权给了战澜,现在需要鲁将军秘密带人来增援,解救战北仓将军。
鲁右军看到信中有虎符的印记,又看到了遥远的山谷里面冒起了浓烟,于是以巡视为由立刻秘密带兵来增援。
到达西戎营地之后他才发现这里根本不像是密信中描述的那样,因为战北仓身着西戎人的衣服正远远地朝他走来。
战澜刚才说的话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这是一次试探。
而他通过了考验。
在等待庞安来的时候,战澜已经告知战北仓,她给庞安和鲁右军每人都写了一封密信,信中的内容完全是一致的。
一盏茶的时间后,战澜终于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庞安一脸着急地看向战北仓,“战将军,你没事啊,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战北仓看向庞安,冷笑一声,“庞将军来得好及时啊,再晚来一会儿本将军就死了!”
庞安尴尬地说道:“战将军,末将被军营中的事情耽搁了,幸好您没事,要不然......”
说着说着,庞安喉头翻滚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
战澜冷眼盯着庞安,庞安看向她,随意说道:“听说战澜临危受命当主将了!”
还没等战澜说话,战北仓怒道:“连老子都得喊镇北王一声主将,你一口一个战澜成何体统,按军规先打二十军棍!”
庞安不在意地挥手,语气亲昵,“战将军说笑了,末将从小看着战澜长大,年节的时候,见过好几次,怎么说也是本将的晚辈,喊个名字亲切一些!”
他笑呵呵的说完,看向战北仓,“再说,既然战将军没有遇到危险,那这个主将位置还是您的!”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轻松,和神情严肃的鲁右军完全不同。
战澜看向庞安,眼神里充满着冷漠和疏离,她朗声道:“庞安,军中无父子,法令大如天,既然我已经是主将,你今日的军棍挨定了。”
她冲着身后勾了勾手指,两名战家军走过来准备将庞安压倒在地,庞安怒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战澜面无表情地说道:“打!”
“主将,我们没带军棍!”两名士兵实在害怕庞安不敢下手。
战澜挑眉,“战枪呢,一样好用!”
两名士兵只能去拿战枪去了。
“主将,你为何如此针对我?”庞安咬牙问道。
“针对你?”战澜着向鲁右军,“鲁将军,你将我给你的信给庞将军。”
“是。”
庞安看到信中的内容,他自知理亏,终于明白战澜为什么要打他了。
“庞将军,你是自己说,还是等探子回来再交代,本将军先吃个饭,有时间等你。”
战澜说完话就要走。
庞安的小眼睛看向战澜的背影,吐出四个字,“主将,我说。”
战澜抬手,拿着战枪回来的两名士兵停住了脚步。
“陛下曾经给末将写过一封密信,信中交代临边城和十里城不算富裕,为了南晋的长远安全,可以舍弃两座小城池给西戎,属下方才给陛下回了信,将你成为战家军主将和西戎开战的事情,让人秘密送回了定安城。”
庞安说完话之后,没有去看任何人的眼神,他不用想也知道几人肯定痛恨他。
庞安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们是战家军,但是我们首先要听命于陛下,君为大,我们做臣子的只有听命的份儿!”
战澜冷漠地看着庞安,愚忠的人不在少数,但是像庞安这样不分轻重,不分是非的人,很可恨。
“庞安!”战北仓怒道,“你看到十里城的街头死去的那些无辜百姓了吗?上万名的无辜性命就因为你的不管不顾,放纵西戎人进城,放纵他们杀戮,你也是帮凶!老子真恨不得宰了你!”
庞安看向愤怒的战北仓,“战将军,你们战家可以忤逆圣上,但是属下不敢,属下家中有妻儿老小,若是违逆陛下的旨意只有死路一条,你们战家有摄政王护着,有兵权在手,什么事情都有恃无恐,而我呢!”
“这就是你为自己的懦弱找的借口!”战澜冷声道。
“你还记得当初为什么进入战家军,战家军的军魂是什么!说!”
庞安有点羞愧地低下了头,不敢看战澜一片赤诚的眼睛。
战澜一字一句道:“铁血之师,意志如钢,一腔热血,一片丹心,视死如归,报效家国!”
战澜说每个字的时候,都能想到祖父说出这些话时的神情。
寒风吹来,战澜眼眶发酸,“我的祖父生前说过,战家军浴血奋战,杀敌报国,从来不是为了称霸南晋,也不是为了让南晋称霸,而是为了让南晋的子民永远可以在他们身后,安枕无忧!”
她的声音回响在战家军的耳畔,一字一句激励着他们。
战辉的拳头握紧,他也想祖父了,这些话,他从小听到大,祖父的声音和战澜的声音仿佛交叠在一起,让他心中异常难受。
庞安迎上战澜失望且愤怒的眼神,一道银光在他眼前一晃,战澜手持战枪指向他的胸口,“你呢!庞安,你对得起南晋的百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