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紫茉指的路是去塑料厂那边的,路比较偏僻,再加上是晚上,除了车灯,和远处的几次微弱的灯火,四周全是一片漆黑。
车停在了一条路上,四周都是黑漆漆的灌木丛。
一声一声哭泣声悠悠扬扬地飘过来。
阮紫茉本来就怕黑了,现在听到这种声音,让她想到曾经看到的鬼片画面,她吓得不轻,要不是身旁还有厉擎烈,她早就吓得惊恐大叫了。
她咽了咽口水,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面露害怕,“这是……”
厉擎烈见到阮紫茉吓到小脸都白了,有些无语地看向她。
他想到上次儿子和他说她胆小怕黑,晚上去公厕都要他陪着,还要他在门口守着,一开始他还不太相信,毕竟这女人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
可现在他相信了。
厉擎烈想了想,“别怕。”
阮紫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容,她也不想害怕啊,可这哭声太吓人了,很像电影里女鬼的哭声。
厉擎烈推开车门,下了车,他朝着哭声的方向,拐进了一个路口,不断往深处走去。
那个高大的身影消失在了阮紫茉的视线范围内,没入黑暗中。
阮紫茉坐在车里等了好一会儿,没见到人回来,那种渗人的哭声没了,她朝厉擎烈离开的方向张望,那边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
她有些不放心,推开车门,也下了车。
怕黑,她站在车灯前等。
野外蚊子很多,阮紫茉拍死了好几只蚊子,她跺了跺脚,轰走蚊子。
她时不时朝厉擎烈离开的那个路口看,但不敢走得太近。
突然那道消失的哭声再次传来,还越来越近了。
阮紫茉手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头皮发麻。
不过惊悚的画面没有出现,厉擎烈出现了,手中提着一个看不出本来面貌的泥人出现,那渗人的哭声就是从这个泥人嘴里发出的。
“呃……”阮紫茉。
“厉静珊说说看,你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的。”
厉擎烈将手中的人扔在了地上,冷峻着一张脸,眸光犀利地看着她,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
这样的厉擎烈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坐在地上的厉静珊抖了一下身体,脑袋低低的,小声啜泣,“俺都这样了,你还要骂俺吗,俺差点就死在外面了。”
厉擎烈盯着这样狼狈的厉静珊,又怒又无奈,想骂上几句,可她又实在可怜,再加上她千里迢迢从乡下来部队寻他不容易,难得兄妹团圆,他总想对她好些,宽容些,让她在他这边过得开心。
实在拿她没办法。
他皱起的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蚊子了。
厉静珊缓缓抬起头,想看她哥的表情,结果看到站在车前的阮紫茉,那张满是泥巴的脸瞬间狰狞起来,她猛地站起了身,像一只灵活的猴子,一下子窜到了阮紫茉面前。
“都是你这个贱蹄子害的俺,要不是你,俺怎么会变成这样,俺要弄死你。”
厉静珊伸手撕扯着阮紫茉,凶狠地大吼。
阮紫茉原本看到她这样凄惨,对她还有几分同情,现在只觉得这人活该。
她面无表情地甩开了厉静珊。
“都是你,俺被你害得差点掉进鱼塘淹死。”
厉静珊又扑过来,用手去掐阮紫茉,她抬起手想扇阮紫茉巴掌。
厉擎烈大跨步走来,一把扣住了厉静珊的手腕,用力一拽,轻松将厉静珊扯到一边去,目光凌凌,“你闹够了没有。”
厉静珊大哭起来,指着阮紫茉,“你果然是娶了媳妇,就忘记了老家的亲妹,俺被这个女人害得差点被鱼塘淹死,你不帮俺教训她,你还要骂俺,你这样做,对得起爸妈吗?”
厉擎烈声音冷厉,“她待在家里,她怎么害你被鱼塘淹死了,你别什么事都赖到别人身上,张嘴就污蔑。”
“她,她,她故意来到偏僻的地方,害得 俺迷路,找不到回家的方向,这个女人心肠歹毒,她想要害死俺。”
厉静珊恨恨地瞪了阮紫茉一眼,对厉擎烈哭诉。
厉擎烈沉冷着一张脸,身上的气压很低,“我还没问你跟踪你嫂子做什么?”
厉静珊没安什么好心,自然说不出口她的目的了,只能坐在地上耍无赖,“你是俺的亲哥,都不疼俺,俺还不如之前淹死在鱼塘里算了,反正俺这样招嫌。”
阮紫茉觉得这样的人愚昧又可笑,厉静珊遇事没想解决办法,靠撒泼耍赖逃避责任,在她亲哥面前撒泼耍赖确实可以逃避一些东西,免去了一些试错成本。
可到了外面,谁会让着她,这样的人有得罪受了。
她见多了,就很厌烦这类型的人。
“家里的老人真是宠坏你了。”
厉擎烈失望地开口说。
他无视坐在地上撒泼的厉静珊,来到阮紫茉面前,看着她不太好的脸色,敛去身上的寒气,放低声音问,“你有没有受伤?”
阮紫茉轻轻摇了一下头。
厉擎烈见阮紫茉一直捂住一只手臂,衣服上沾有泥巴,他抓过她的手,拉起衣袖,看到她那一片白皙的皮肤上出现一道淤青。
这青紫色在她一片雪白的肌肤上,异常的刺眼。
厉擎烈沉下了脸,看向厉静珊的目光中寒气凌冽,“给你嫂子道歉。”
阮紫茉意外地看向厉擎烈,她看得出厉擎烈在心疼他妹,自然没指望他帮她讨公道,可他竟然一点犹豫都没有,就逼迫给她道歉。
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丝弧度。
他确实是个刚正公道的人。
“俺不,她凭什么要俺道歉,俺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她害的,在俺们老家她这样恶毒的女人,打她一顿都不过分。”
厉静珊是怵她哥的,但她现在仗着她弱,她可怜,觉得她哥舍不得对她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