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的浴缸附近,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遮盖她的身体。
忘记穿衣服了,她没有看到毛巾,就问他:“你能把毛巾递给我吗?”
谢天谢地,文森特并没有粗鲁,她听到他的脚步声穿过房间。
他回到了她的身边。
看到身旁挂着一条毛巾,她连忙将它拿在手里,问道:“能不能请你闭上眼睛,别看别的地方?”
文森特盯着伊芙,伊芙伸出手,拿着毛巾,而伊芙则继续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他并不是没看出她想隐瞒什么,但他决定把这件事保密。
当伊芙注意到文森特背对着她时,她拉开了浴缸塞,这样用过的水就可以排出。
她站起身来,快步走出去,擦拭着自己的身体。
她听见他说:“旁边的柜子里有一套衣服。你可以用它。”
伊芙裹着毛巾冲到柜子前打开柜子。
她抓起他的衣服,穿上了。
与此同时,文森特又把浴缸的塞子塞好了,浴缸里传来水灌满浴缸的声音。
伊芙安全了,穿好了衣服,她的嘴里发出了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
虽然她并不想偷看,但她还是激发了好奇心,目光移向文森特,文森特的裤子从腰间滑落,他转过头。
“跟我说,能看清楚吗?”
“对不起!”
伊芙因为盯着他的背影而被当场抓获,她的声音比平时更大。
既然看到了他,她就无法再视而不见了。
虽然她的目光只游移了一瞬,但她还是看到了文森特·莫里亚蒂雕塑般的身体。
“我不是故意偷看的。”
“没关系,我并不为自己的外表感到羞耻,随意看吧。”
文森特嘲笑她,但伊芙转过身去,以免她好奇的目光四处游移。
他没有羞耻心,并不代表她现在就会对他投以媚眼。
从字面意义上讲,这个男人的皮肤太舒服了。
“或许我还是走出房间比较好。”
伊芙的脸已经红了,浑身发热。
她走到房间的另一边说:“我认为现在呆在房间里不太合适,如果有人发现怎么办?”
“当然,如果你想牺牲自己,被吸干或吃掉,”文森特讽刺地说。
“没有必要告诉别人你看到我裸体,除非你想吹嘘。”
“我永远也不!” 伊芙回答道。
“那就坐着吧,别造成更多问题。”文森特说道,她听到了停水的声音。
溅起水花,她只能猜测他现在正坐在浴缸里。
“坐。”
他尖锐的话语传来,她拉开办公桌旁的椅子坐下。
整整两分钟,两人都没有说话,伊芙有些尴尬,文森特则忙着泡在浴缸里。
这不是为了告诉别人,她心想。
这是关于她的良心。他的衣服对她来说太大了,她把扣子一直扣到领口,双手则消失在长袖里。
壁炉噼啪作响,她决定坐在它前面,仔细观察周围明亮的煤炭和火焰。
伊芙小心翼翼地转头看向闭着眼睛、仰着头的文森特。
他的银发湿漉漉的,向后梳着。
她问他,“我们摆脱困境了吗?”
“嗯。”
文森特应道。
见他没有心情多说,伊芙也不再多问,决定回头看向壁炉。
她在它面前挥了挥手,感觉掌心变得温暖。
“伊芙。”
“嗯?”
她的眉毛皱在一起,因为除了巴洛女士和小女孩之外,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话。
“为我唱歌。”
伊芙肯定会否认,但今天文森特为她做了这么多,她决定向他表示感谢。
她礼貌地问他:“你想听什么?”
“什么都可以。”
文森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从嘴唇里呼出。
“不要太大声,只适合我,我们不想吸引人群。”
“好吧,”伊芙回答道,她清了清嗓子。
到目前为止,除了奥布里阿姨和尤金之外,她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唱歌过。
她终于张开了嘴唇,最甜美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就像魔法洒入了夜色。
这是她已故母亲,曾经为她唱过的一首歌,一直留在她的记忆中。
当伊芙唱歌时,文森特闭着眼睛,听着美人鱼的歌声。
她的声音很舒缓,却又勾起了他内心最深处的回忆。
他的眼睛睁开,露出深红色的双眸,看起来不亚于血色。
片刻后,他的唇角扬起,似乎在笑什么。
当伊芙停止唱歌时,他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回到自己的同类?那里比生活在恐惧中更安全。”
“不,”伊芙回答道,看到他的头转向她的方向。
“我不认识那里的任何人。至少在这里,有两个人爱我、关心我,反之亦然。”
文森特歪着头,一缕银发垂在额侧,“害怕一个人吗?”
“没有人吗?”
“直到你习惯了这种感觉,”文森特回答道,伊芙想知道吸血鬼是否感到孤独。
“我不是,我很喜欢有我的陪伴。”他说道,仿佛读懂了她的心思。
“我什么也没说。”伊芙抿了抿嘴唇。
文森特嘴角一拉,说道:“伊芙,你的情绪在我眼里是透明的。今晚我能更好地读懂你。我想知道是不是因为你让自己变得透明了。”
自从他们在地牢里四目相对之后,伊芙就变得透明了。
现在,无论她如何想挽回,都无法挽回。
“你为什么叫我伊芙?”
“有些人不是这么称呼你的吗?”
文森特询问道:“既然公爵直呼你的名字,我就觉得这样称呼你才是正确的。我们现在是朋友了。”
伊芙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
尽管她知道雇主和雇员不可能成为朋友,但今天可能是个例外。
也许不完全,但有一点。
议会大厦内,距离文森特和伊芙所在的地方较远,还有人没有离开议会大厦。
正是诺亚·沙利文,他仍在与一位理事会成员交谈,
“廷伯波特的那座桥上有爪痕,但这是吸血鬼尝试的。我要你把住在附近的家庭的名字带给我,并安排警卫监视谁经过。”诺亚命令道。
“是,诺亚公爵。”男子低下头。
“你认为我们会分裂吗?”
“这将取决于事态是否升级,我们需要避免这种情况。虽然有派别,但如果你挑拨离间,就会出问题。”
议员躬身道:“我告辞了,晚安,诺亚公爵。”
“晚安。”诺亚低声说道,目送男人离开。
决定离开后,他穿过走廊,正要走向出口,这时他听到一名负责琼斯·福勒案件的议员讲话。
“我认为最好不要向首长提及任何事情,”克里普斯先生的下属说。
“我不知道事情会这样结束!我对他做了什么?!” 他愤怒地低声说道。
路过的诺亚问道:“克里普斯先生,一切都好吗?”
“哦,诺亚公爵,”克里普斯先生和另一位议员鞠了一躬。
“就是那个该死的莫里亚蒂。我今天本来打算通过审问那个女人来解决福勒的案子,但他却声称她是家庭教师,把她带走了?”
男人哼了一声。
“家庭教师?” 诺亚皱起了眉头。
“是啊,谁在乎她是家庭教师,还是什么人的女儿呢?罪犯就是罪犯,需要受到讯问,”克里普斯先生愤怒地抱怨道,“现在克莱顿不希望我参与其中。”
诺亚听到议员继续抱怨,问道:“那个女人现在在哪里?”
“谁知道,也许她被送回家了,或者和莫里亚蒂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