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沙巴夫似乎想到了一个万全之策,不管许一言这个汉人小子耍什么花招,他都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东洋人固然让人厌恶,但是现实情况他是不能与其交恶的,杀了这批东洋人他倒是不怕,关键是要想办法撇清关系嫁祸给他人,这样才不会在明年开春之后被东洋人针对。
至于投靠现在俄国的红色政权,恩沙巴夫不是没想过,人家那是什么政权,容得下他这种反动武装?就算花再多钱,也不一定能保证自身的利益。
最好的结果,东洋人死绝,宝藏归他一个人,毁尸灭迹,嫁祸给汉人,继续依靠东洋人在夹缝中生存,偷摸发展,等自己实力壮大之后,管你俄国还是东洋,都得拉拢他,到时候再占领一片蒙古区域,那日子要多快活多快活,还不用和现在一样看人脸色。
这么一盘算,恩沙巴夫抹了下鼻子,看向旁边的许一言道:“你的提议我可以接受,但是需要你去引导东洋人,我这边只会保持沉默,若是实际情况不利于我,你知道的,我的手段会很残暴。”
恩沙巴夫以拳击掌,冲许一言做了个十分凶狠的表情,吓的许一言差点滚下台阶。
“至于你和你的那些人,只要你们没有坏心思,到时候我可以放你们走,马匹和补给都会给足,好让你们能够安然返回华夏,在此之前,你们若是有一丁点差池,我会第一时间送你们去见上帝。”
许一言闻言,忐忑的心终于缓和了一些,伸出手与恩沙巴夫相握,眼神坚毅道:“希望男爵大人可以信守承诺,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恩沙巴夫手上微微用力,痛的许一言龇牙咧嘴,感觉手掌骨都要被捏碎,想抽出来力气又不够,只好咬着牙强装微笑,看的恩沙巴夫捧腹大笑:“哈哈哈,别跟我耍花样,我等着你的表演。”
从恩沙巴夫所在的地宫离开,许一言回到盗门中人挖掘出来的另一处地道内。
这处地道并不是胡乱开挖的样子工程,而是真的可以通往另一处古墓,只不过并不是什么金朝皇帝古墓,至于是谁的古墓,许一言也没把握,其他盗门中人也没把握。
之所以骗东洋人,也是为了混淆视听,金国的统治区域在东北,虽然也拥有一部分草原疆域,却到不了库伦这边。
不儿罕山这里是成吉思汗发迹的地方,历来只有蒙古各部在这一片生息,不儿罕山作为蒙古族人心里的圣山,山下的这一片河谷地区的确埋葬了许多部落首领和王公贵族,所以才形成了不同时期的古墓群。
送给福山的那个铃铛的确可以追溯到金太祖时期,那个时候蒙古各部和金国相互征伐许多年,最大的可能是战利品,而非陪葬品。
许一言只不过是利用那一时期复杂的历史局面,骗得了东洋人的贪婪之心,也才为众多盗门中人赢得了喘息活命的机会。
见许一言回来,数十位盗门中人纷纷投去期待的眼神,许一言快速进入到人群中,立马有两个身手矫健的弟兄走出去放哨。
“怎么样许家兄弟,对方上当没?”
开口说话的是发丘典家的当家人典忠,典家人向来身材高大,典忠也不例外,一身的肌肉黝黑发亮,身宽体壮,一个人所需要的地方比两个人坐在一起还要大。
“典大伯,事情谈妥了,那个老毛子同意我们的方案。”
此言一出,隧道里的众人同时心中欢呼,没有人出声,却能从他们的脸上看到兴奋和希望。
另一边的摸金许家话事人许重楼摩拳擦掌道:“一言贤侄果然少年英雄,没给你们五脉丢人,你认为接下来咱们该如何办?这个计谋是你想出来的,想必你应该胸有成竹了吧。”
许一言朝许重楼微微抱拳:“重楼叔谬赞了,我心里的计划还不算周全,主要问题是不能确定接下来的古墓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在东洋人那边胡编乱造说是金国皇帝墓,还拿全真教修古墓说事儿,若是新挖出来的古墓和我说的对不上,怕是会惹怒老毛子和东洋人。”
许重楼很是欣赏的唉了一声:“一言不必有所顾虑,我与典忠心中有数,第二座古墓有八成会是另一座蒙古金帐古墓,而且极有可能是蒙古国某一位君王的真实陵寝,我们之所以一开始没有将其当做目标,也是因为天可汗的衣冠冢像极了真墓,二选一之下,才赌了成吉思汗墓,没想到没赌对,这座帝王墓不会让东洋人失望的,哪怕不是你所说的金朝皇帝,对于这个弹丸小国的倭寇来讲,哪怕一抔泥土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藏。”
“两位叔伯既然如此笃定,晚辈也就放心了,我的计划是......”
许一言的声音越说越小,一边说一遍比划,众人挤在一起大气不敢喘,无不是聚精会神的听着许一言的策略。
差不多二十来分钟,许一言说完最后一个字时,众人无不低声称赞,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杀气,只要按照计划行事,就能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加上忽悠老毛子配合,就能够把东洋鬼子全部杀光,哪怕那么多诱人的财宝一点都带不走,能换来活命的机会,这一趟就不亏。
众人查漏补缺的又商量了好一会儿,直到巡逻的东洋人进来才停下,一个个奋力挖着地道,看上去十分卖力。
三个多钟头之后,在一阵欢呼声中,坚硬的冻土被挖开一个空洞,那是通往另一座陵墓的甬道。
得到消息的泷泽大佐和福山教授闻讯赶来,此时洞口已经扩大到可以弯腰通行,新甬道内也被火把照亮,看着一块块规格统一的壁砖和地砖,福山忍不住发出惊叹:“泷泽大佐,这次可真的是天照大神的恩赐,但从这甬道的建筑材料就能看的出来,这个墓绝对是规格极高的帝王墓。”
泷泽大佐好奇道:“福山君,只是一些砖石而已,你如何会如此笃定?”
福山指着壁砖解释道:“这里可是蒙古高原,极少有这种白玉石材,虽然现在看起来成灰暗色,那是因为时间太长,表面被氧化腐蚀的结果,光是这些石材从关东运过来就是一笔极其庞大的开支,寻常王公贵族是无法承担这笔费用的。”
“您在看每块转的尺寸大小和边缘,是不是大小几乎相等,而且边缘都是经过切割打磨过的?砖和砖之间能够严丝合缝的拼接,在古代社会,光是做到这一点就得耗费极大的人工和时间,若非帝王墓,谁能发动如此多的工匠做这件事?”
泷泽大佐摸了摸一块壁砖的边缘,果然如同切割一边整齐,心中顿时大喜,打手一挥:“来人呐,把那些猪猡和白匪叫来,进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