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等了两日,秦海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基本上看见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头目。
许唯真那天投放的药还是起了效果,不过对方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将那几人的尸体运出城外一把火给烧了。
除此之外三花道根本没有关注这件事,甚至连调查都没有调查,只是一门心思的搭建祭坛,在城内挨家挨户的宣传。
武勋倒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因为县太爷的关系,传教使又住在县太爷的大宅院里,一来二去的就和传教使攀上了关系。
这天晚上县太爷喝醉之后,传教使假装散步,找到正在干活的武勋,觉得武勋身体不错,还有把子用不完的力气,劝说武勋跟着他一起开荒传教,说不出三月,就能成为传教使自己带队伍去一方传教。
武勋当然没有很痛快的应下来,只说自己吃不上是县太爷赏了口饭,这恩情比天大,说好了给县太爷家当一辈子家仆,如此反悔的话就很不讲道义了。
武勋越是拒绝,传教使越是欣赏,一次不行就劝二次,二次不行就用其他办法,财帛动人心,佳人勾人魂,还有一呼百应的地位,数万人的生杀大权,他就不相信武勋会不动心。
当时也没再多言,而是让武勋在第一天开坛收徒时跟在他身边搭把手云云。
武勋说帮忙肯定没事儿,到时候仙师只管吩咐就好了。
传教使很满意武勋的态度,特别喜欢武勋的忠诚,临走时还不忘给武勋五块大洋,很大气的说随便花,没了可以再找他要。
手里捧着五块大洋,武勋装作没见过钱似的,感恩戴德恭维话吉祥话不断。
传教使很享受武勋的恭维,笑着回到了后院,只不过他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县太爷大夫人的房间。
望着传教使的渐渐消失的背影,躬着身子的武勋缓缓抬起头,嘴角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坏笑。
慎言在地主家这两天表现的非常好,女眷们都喜欢找慎言玩儿,慎言反正装傻充愣就行。
这天地主家来了个三花道的人,慎言刚好在大门口敲碎石补地砖,好让大门口的街面平坦一些。
补着补着,门口忽然出现了个身着光鲜的道人,看上去年龄四十上下,留着一撮山羊胡,手里假模假样的端着一柄佛尘。
道人既不上前叫门,也不和慎言搭讪,只是站在距离门口两丈左右的距离,看着大门上的屋檐不说话。
地主老爷的小妾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院子里那么多仆人不叫,非得搬个瓜出来让慎言帮忙破瓜。
慎言也不问为啥不用刀,傻呵呵的想要一掌将其劈开,结果小妾问慎言能不能用一根或者两根指头就能破开,特别是中指和无名指。
慎言装作不懂,说试试,随后中指无名指并拢,根本不带运气的,先伸直拇指食指和小拇指,弯曲剩余两指,随后轻轻一弹,手里的瓜砰的应声而裂。
小妾惊喜万分,给慎言留下板块瓜,自己抱着板块转身就要回小院,临走时还说让慎言凌晨之后去她的厢房,有活儿需要他帮忙。
慎言似乎从来不懂拒绝,只是憨憨的点头。
小妾红着脸转身进小院,刚跨进门口,才发现有个人盯着大门的屋檐一动不动的看。
仔细望去,发现是个道人,而且面色凝重,抿着个嘴,手里掐来掐去也不知道实在算什么。
小妾觉得好奇,但身为女眷又不方便上前询问,慎言又是个傻子,只好回去告诉老爷。
大腹便便的地主老爷此时正在盯着手底下的掌柜算账,有两笔钱一直算不拢,账面上的钱都有数,进多少,出多少,可都是清清楚楚的,这回账面上有账,大洋却少了六十多,如果不是账出问题,就是手底下有人挪用做了假账。
几个掌柜已经反反复复算了好几个小时,地主老爷也没看出这几人有什么猫腻,如果不是掌柜做的,那就是铺子里的账房,为了搞清楚,让几人再算最后一遍,还是有缺的话就得抓家贼了。
小妾此时出现在门外,说了大门口的奇怪道人,地主老爷哪有心思搭理这种破事儿,让小妾叫厨房端碗剩饭出去打发了事,没什么大事别打扰他。
小妾应了一声,转身要走,没想到大房夫人从拐角的连廊走了过来,问门口发生了什么事,小妾如实说了一遍,夫人说一起去看看。
两人带着丫鬟很快来到大门口,透过门缝,清晰的看见那个道人还在门外站着,保持着仰头的姿势,跟个石像似的,根本不惧怕天生的烈日。
夫人很是疑惑,问向身边的小妾:“那道人在门外看了多久?”
小妾想了想:“我这一来一回少说得半炷香的时间吧。”
“嘿,还真是奇怪了,这么长时间,脖子不累吗?”
夫人缓步走到门槛处,抬头看了看门楣,前不久刚上的好漆,不说崭新如初吧,至少也是鲜亮夺目,也没看见有什么不妥之处啊。
“四妹啊,你来看看,咱家的门楣上是不是有哪里坏了?”
小妾走过去看了看,又出了门后退几步打量了好几眼,门楣工整,气势磅礴,妥妥的富贵人家才能有的规格。
“大姐,挺好的啊,没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之前翻修的工匠可是老爷从济南府请来的,听说人家可是给王府做过宫殿的,当时老爷还亲自看了夸赞手艺出彩不是吗?”
“那他盯着咱家门楣看个啥,还黑着个脸,怪瘆人的。”
小妾跟着吐槽了两句道:“大姐,这太阳忒毒,可别被晒着了,咱还是回去吧,老爷让我差人送碗剩饭打发了事。”
大房夫人点点头:“按老爷的吩咐做吧,另外给其加两个素菜,若是还不走,再让慎言驱赶,毕竟是道人,也不要过于得罪了。”
夫人说完带着两个丫鬟快步离开,小妾应了声是也叫上个丫鬟朝后厨行去。
门口躲在墙角跟阴凉处的慎言看了看门内,又看了看妆模作样的道人,故意丢过去一个碎石子。
打趣道:“嘿,晒不晒?就不知道找个树阴躲躲,你是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