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含热泪的送走秦海,叶中兴站在铺子门口用袖口擦拭着眼角,就像是送别至亲好友一般。
一直安静跟在身后的叶长青见秦海等人已经走远,才低声说道:“父亲,接下来怎么办?”
儿子一出声,似乎打搅了叶中兴的情绪,刚刚还伤春悲秋的表情瞬间消失,变成了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生意上不必苛责来人,他应该是王爷新笼络的奇人,刚刚斗药你也看见了,手段不差,给忽汗水送信,说人来了。”
叶长青微微躬身领命离开,之前还一直有些驼背的叶中兴,活动了一下左右肩胛骨,背后传来几声脆响,原本佝偻的后背缓缓挺直了许多。
浑浊的双眼也变得清澈无比,如同鹰眼一般扫视了一圈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才拢起双手,缓步进入了药铺。
距离药铺不远差不多三十米的地方,秦海站在拐角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二柜和佟三娘都觉得好奇,见秦海表情严肃,也不敢出声问话。
等叶中兴返回药铺,秦海才扭了扭脖子,朝旁边墙根儿吐了一口骂了句:“老狐狸。”
随后继续朝着天福城的大门行走:“我去寻那二公子,你们就不用跟着了,这几日二柜帮佟三娘去找一座可以开办客栈的房子,中等规模即可,关键是要有足够的场地开办加工药坊,以及仓储等,只要满足这个条件,位置偏一点,价格贵一点都没问题。”
“明白了东家!”
“海哥儿你这几日不打算回客栈了?”
秦海很有深意的笑了笑:“二公子的大腿,我可得好好抱一抱,你们办好手里的事,不用担心我。”
“可是东家...”佟三娘很担心,不过话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二柜制止了。
秦海并没有再多说话,只是安静的走路,佟三娘面色有些担忧,有些不放心秦海一个人。
二柜却心领神会,如果秦海能和二公子混成拜把子,往后他们这群人可就能在关东横着走了。
男人之间,无非喝酒吹牛,赌牌九玩女人,不管哪样,都很耗费时间,这个时候要是让佟三娘跟着,很多事可就不方便了。
一行人把秦海送到天福楼才分开,看见天福楼下面围着一圈全副武装的警卫,二柜和佟三娘也算是彻底放心了。
有这么厉害的警卫在身边,就算几百个绺子冲上来也是送死,要知道这些警卫手里拿可不是步枪,而是清一色的德国进口伯克曼冲锋枪。
二柜他们去大孤山救秦海的时候就用的仿制伯克曼,俗称花机关,那战斗力杠杠的。
离开天福楼,二柜、佟三娘几人便分头行动,趁着离天黑还差段时间,出去逛逛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房子。
秦海刚进入天福楼一楼,就闻到一股子刺鼻的烟土味,在警卫的带领下缓缓上楼,脚下走的很慢,实际上是在打量着天福楼内部的格局。
天福楼,天福城外最豪华的消金窟,背地里是天福城的产业,经常来的人都知道这里是个什么地方,不是一方富豪,根本消费不起。
天福楼一共五层,传统天井式中式结构,一楼中间是个大舞台,白天有江湖人说书,晚上会举办香艳的歌舞曲艺表演。
舞台四周百来十张方桌,专供花不起钱去楼上的普通商人消遣,喝喝茶,吃点小菜喝喝酒而已。
二楼是赌场,三楼烟馆,四层是青楼,五楼是东南西北四间豪华套房。
二公子住在五楼,其他三间套房自然是不能住人的,这也就变成了张学辰一个人的欢乐场。
见秦海上楼,正侧躺在卧榻上抽大烟的二公子立马起身相迎,一把拉住秦海,不由分说的扔在另一个卧榻上。
随即两位看起来才豆蔻年华,身着轻薄旗袍的粉嫩少女凑了上来,一人给秦海捶腿捏肩,另一人开始给烟枪里装填烟膏。
“兄弟等你等的好苦,来来来,上好的纯膏子,先爽两口,等酒菜上来了,咱们再痛痛快快的喝上一顿。”
秦海从两个女子柔软的身体里爬出来,轻轻推开少女正在填膏子的烟枪,脱掉身上的大衣丢了在一旁:“烟土这玩意儿我抽不来,二公子还是戒了好一点,对身体伤害太大。”
张学辰放下手里金镶玉的烟枪,眼神迷离的揉了揉身边女子的大腿,伸了个懒腰,舒服的说道:“秦兄是大夫,不知道有没有克制烟瘾的办法,这东西,没抽过的时候觉得好奇,抽过之后倒也舒服,兄弟我也知道抽这玩意儿不好,可就是戒不掉,小半天不来几口,浑身难受。”
秦海摸索着走到张学辰所在的软塌,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上去,顺便摸了一把旁边女子的光白大腿。
让张学辰伸出双手,也不知道哪来的银针,跟变戏法似的,才几个眨眼的功夫就插在了他手上各个穴位。
“感觉怎么样?”秦海收回手搓了搓,重新回到自己的软塌,舒服的靠在软枕上,双手摊开,各自把玩着身边衣着淡薄能掐出水的女子。
刚刚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张学辰看着手上插着的七八根银针,甩了甩头,居然有一种醍醐灌顶无比清爽的感觉。
那种抽完大烟,浑浑噩噩,眼昏脑晕的感觉居然不再了,整个人立马精神抖擞,完全没了萎靡之感。
“他妈的,这么神奇的吗?秦兄,老哥,你真是神了,这手段,兄弟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你是怎么办到的?”
秦海淡淡微笑道:“烟土这东西,就跟毒药一样,侵蚀人体的神经,麻痹筋脉和大脑,使人产生某种幻觉,而且依耐性极强,对神经筋脉以及器官会有极大的损伤。”
“二公子沾惹的时间尚短,利用针灸之法,刺激相关穴位,唤醒被烟土毒素麻痹的中枢神经,自然就会清醒过来,不过想要解除对大烟的依赖,还得长期治疗才行。”
“治疗的方法其实不难,一方面针灸可以控制,加上药物辅助,另一方面二公子只要意志坚定能够克制自己,早晚能够戒掉,怕就怕复抽,一旦忍不住抽上一口,之前的治疗和坚持可就功亏一篑了。”
一听这么麻烦,张学辰又有些不愿意了,关键是懒,没有那种长期坚持的意志,想一想这么受罪,还不如继续抽,克制一点,少抽一点不就行了?
再说自己也不缺钱,总不至于穷的连几口烟土都抽不上吧。
“有些忒麻烦,我估计坚持不住,秦兄还是收了神通,咱们痛快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