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樱旁敲侧击的柔声问道:“芯儿,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啊,说给娘听听呗,娘最近有些忙,都没顾得上家里。”
骆芯仔细想了一下,抬起头道:“没有啊,娘在家我也在家,娘进城我也进城,娘不知道的事我也不知道,你得问常嬷嬷。”
“芯儿再想想吧,有趣的,开心的或者不开心的都可以说说,你和村子里小朋友玩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
别再是芯儿和村子里孩子玩的时候被欺负了,有些事情孩子太小,不懂,她们这些大人一定得好生注意着。
骆芯很快明白了自己娘亲的意思:“娘是不是担心我被欺负啊,每次出去玩的时候舅舅家的哥哥都和我在一起,娘不用担心。”
萧云樱没想到骆芯立刻猜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过小丫头说的对,自己大哥的小儿子年纪还小,还没去学堂读书,平时是在家的,芯儿出门玩他都在一旁陪着,是个合格的哥哥,让自己放心不少。
萧云樱揽着骆芯:“那娘能问问你前段时间为何不太开心吗?”
骆芯靠在她怀里:“就是学字太难了,我总记不住,写的字也难看,心里着急,就不开心。”
萧云樱也想不出骆芯还会因为其他事不开心,感觉这孩子说的是真的,应该不是胡乱编了个理由搪塞自己。
她安慰着怀里的小人:“认字这件事急不得,你年纪还小,以后慢慢学,不用急。
而且我们芯儿已经很厉害了,多少人一辈子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呢,我们慢慢来,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小心不长个哦。”
骆芯皱巴着小脸:“不行,我不能不长个子,我要长的高高壮壮的,保护娘。”
说起这个,萧云樱想起来另一件事:“你爹跟没跟你说让你和魏寻习武的事?”
骆芯的小眉头皱了皱,随后舒展开了:“说了,爹说魏寻师父才回来,让他休息一日,后天再开始学武。”
萧云樱惊讶道:“这么快!”
不过转念一想,习武都是从小练习的,对骆芯道:“习武很累的,你要是受不住了一定要跟魏寻说,不要累坏了身体,也要注意不要受伤。”
“芯儿知道的,娘要不要和芯儿一起练,爹说锻炼身体也是好的。”
萧云樱被这个提议吓的急忙摇着头:“娘就算了,现在身子骨邦硬,下个腰都够呛,而且娘没有你有毅力,吃不了习武的苦。”
骆芯语气认真:“没关系,那娘歇着,芯儿不怕吃苦,等芯儿学会武功会保护娘的,把那些欺负娘的人都打出去。”
骆芯每次讨论习武之事都会说要保护她,萧云樱亲了小丫头肉肉的小脸一口:“好闺女,你的心意娘知道,娘没白疼你。”
骆芯窝在萧云樱的怀里没有说话,她想起那个雨天在娘房门外听到两人的谈话,小嘴瘪了瘪。
反应过来自己还在娘怀里,快速的眨着眼睛,将泪意忍了回去。
萧云樱将下巴轻轻抵在骆芯的头顶上,想着一会儿还要做什么菜,就没有注意到小丫头的情绪变化。
她们母女在灶间坐了一会儿,萧云樱就放下了骆芯,让她去找几个哥哥玩,自己开始做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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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骆竔便和三个孩子一起去了书院。
萧云樱以为能掰扯一番,谁知骆竔不到两个时辰就回来了。
“这么快回来了,事情解决了?”
“解决了。”
萧云樱继续剥着核桃仁:“那你去歇着吧。”
骆竔在他身边坐下,拿起两个核桃直接用手捏碎外壳:“你不问问我是怎么解决的?”
萧云樱嫌弃的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核桃,拿起夹子夹碎一个核桃,仔细的将里面的核桃仁挑出来。
“解决了就行,过程不重要,我相信你办事的能力,分寸一定会拿捏的很好。”
骆竔将核桃仁捡出来放进碗里,又拿了两个核桃捏碎:“你是想缓和我和孩子们的关系?”
萧云樱直接承认了:“你不觉得你和孩子们没有那么亲近吗,在他们成长的道路上多参与参与,会让你们的感情更好的。”
骆竔道:“从他们出生那一刻开始算到今天,我与他们相处的时间还没有你与他们相处的时间多。”
萧云樱道:“我知道的,所以你更应该在能与他们相处的时间内多参与他们的生活,让他们真正的将你认作父亲,从心底承认你,接受你,把你作为依靠。
而不是在族谱上改个名字就完事,就可以放任不管了。”
骆竔突然笑了:“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关系没有你想的那么差劲。”
“不差劲也不亲近啊。”
“我们都是男子,感情没有你们女子外放也不奇怪的。”
萧云樱的动作顿了一下,想想好像也是这么个理。
骆晨和骆阳平时对自己也没有总是情感外放的亲近,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主动关心,可她从来没觉得这两个孩子就是与自己生疏。
他们只是不经常表露自己的感情而已。
萧云樱感受到骆竔戏谑的目光,嘴硬的转移了话题:“谁说你感情不够外放,我看你嘴巴厉害得很,挺会说的。”
骆竔突然凑近,看着她的眼睛道:“我的情感只会对你外放,你可曾见过我对其他女子如此近亲过。”
萧云樱脸颊开始升温,一把推开了他:“说话就好好说话,凑这么近干什么。”
骆竔勾起嘴角,他好像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并且乐此不疲的总是想要逗弄着眼前的姑娘害羞的同时像只炸了毛的小猫。
他再次探过身子,刚想说话,一个阴影遮住了他们两个。
郑云晚拿着一个小瓷盆过来道:“云樱姐,我和你一起剥核桃仁吧。”
说着直接在萧云樱另一边坐下。
萧云樱用比刚才更大得力气再次将骆竔推开:“我们俩要说姑娘家说的话,你赶紧回屋去,要是实在没事,去跟芯儿说说习武该注意哪些事项,让她量力而行,别伤着了。”
骆竔无奈的起身道:“好吧。”
他离开时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郑云晚的背影。
怎么总感觉这姑娘对自己有一股淡淡的敌意。
平时还好,但只要是自己靠近云樱的时候,这股子敌意就会显露出来。
难道是因为她以为自己之前消失的那段时间害的云樱吃了太多苦,所以才会看不惯自己吗?
骆竔觉得自己猜的没错,也只有这个原因会让她不喜自己了。
这种事又不好解释,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去找了骆芯,嘱咐小丫头一些习武的注意事项和技巧。
萧云樱不知道骆竔的内心异常无奈,和郑云晚闲聊着:“云晚,明日是月底查账的日子,你别忘了进城。”
“云樱姐不去吗?”
“我就不去了,说了查账的事全权交给你,再过几日又得开始育大棚的菜苗了,又得忙上一段时间,现在让我偷偷懒吧。”
郑云晚捏紧了手里的核桃,皱了一下眉头,随即又舒展开了:“云樱姐信我,我一定会做好这件事的。”
低着头剥核桃仁的萧云樱没有察觉到她的表情变化,还在说着其他事项。
“顺便给我捎几个糕点方子去回味楼,再帮我去锦绣阁看一眼修缮的进度,这段时间程玥姐定是忙坏了,又得看着店铺,又得找新绣娘和货计,督促绣娘绣新品,还得去找更好的货源。”
萧云樱一边说一边给周围的人做着打算:“她要是进上好的丝绸锦缎,走高端路线,进布匹丝线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等一会儿我再给你一千两银票,你帮我捎给程玥姐。”
郑云晚有些心不在焉的应了声,开始祈祷明日进城,可不要再见到那些不该见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