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翟倒是觉得有些惊悚,晚上拔草大伯难道不怕拔到辣条吗?
万一拔起来一根又粗又长的花纹大辣条。
不过。
草原有辣条这玩意吗?
陈翟想了想觉得问题不大。
毕竟大伯驰骋牧场这么多年,这都是小事。
“老陈,里面烤的啥?”
“咩。”
“...”
羊就羊,咩什么咩。
陈翟无语的抬头望天,他能怎么办,只能装没听到呗。
满天繁星。
陈才抽完烟,将烟头丢到地上用脚将其踩灭后看向了陈翟。
“我记得你还没找工作吧。”
“不,我找了。”
陈翟从兜中掏出了陶签给他的顾问证,将其放在了陈才手上。
这种东西他早就准备好了。
屋檐下的灯光有些晦暗,但陈才看清了自家儿子递过来的证件。
安全局特调科顾问?
“你的工作不会是做假证吧!”
陈才顿时感到心脏一阵抽痛,他从小教导儿子遵纪守法。
没想到他现在竟然干了做假证这种违法犯罪的行业!
“儿子,自首吧!”
“老陈你是不是脑子被马踢了,我做什么假证。”
陈翟忍不住吐槽,这人是真行,还劝自己儿子自首。
不愧是他,大义灭亲。
“没骗我?”
“骗你干什么,你觉得我会做假证吗?”
自家儿子掷地有声的话语引的陈才扭头上上下下打量了陈翟好几眼。
的确。
自家的废物怎么可能会做假证嘛。
“不过,你什么顾问?打游戏顾问?”
“那你就别管了。”
陈翟笑嘻嘻的接过陈才还回来的证件。
而后瞬间变的严肃起来。
“老陈,这个给你,一共六个,你和我妈,还有大伯大伯母加上两个表姐一人一个随身携带。”
“嗯?这什么玩意?”
陈才接过来一看,六个小三角形的红布,里面似乎包裹着黄色的东西。
“这可是特调科发的,能带来好运去除霉运的黄符包。”
陈翟特意在特调科上加重了语气,顿了顿又开口道:“这可是天师开过光的,一个老贵了。”
什么又特调科又天师的。
陈才狐疑的看着自家儿子,他总感觉这小子在骗他。
但看着儿子那严肃,不似作假的脸,他信了。
“行,我会给他们分的。”
“你可一定要记住,不然我现在是官,到时候给你抓进去。”
“好小子,来来来,把你爹我抓进去试试。”
陈才将六个小红兜放进口袋中,用力锤了锤自家儿子的背。
父子两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屋檐下,一起抬头看向夜空上的满天繁星。
一如许多年前,两人夏日夜晚中所做之事。
“你还准备在这放多久的牧?”
“怎么了,现在交通这么方便,而且我和你妈也挺喜欢现在的日子的。”
“行吧。”
陈翟无奈,他两开心就好。
明明土生土长的沿海省份人士,老了老了竟然还喜欢上放牧了。
“老陈,答应我,不要乱顿悟。”
“啊?”
“没事...”
见老爹没听清,陈翟松了一口气。
都怪那些短视频。
害得他突然想到了一首顿悟诗,然后将它改了一下套到自家老爹身上了。
——
平生不修善果,只爱牛羊烤火。
忽滴踹开儿贼,那里扯断门锁。
莫尔格勒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
“你两站这吹风不冷吗?”
陈法从院门口走进来,一进门就看到自家老弟和侄子一起站在门口吹风。
“大伯,你吃啥呢?”
陈翟如今的视力今非昔比,很快就锁定了陈法那不断咀嚼的嘴部。
“草,小翟你来一根?”
“别,无福消受。”
看着陈法宽厚掌心中那一把绿色,陈翟果断的摇了摇头。
人至少,不应该。
陈法也不强求,只是自顾自的又拿起一根塞入了嘴里。
这画面别提有多诡异了。
二百五十斤的壮汉没有在吃肉,反而是吃着一根小草。
而且这壮汉偏偏还一脸满足之色。
“大伯这是怎么了?”
陈翟盯着陈法的模样,默默将陈才拉到一边轻声开口询问。
“我也不知道啊,好像和儿媳妇的爷爷有关系吧。”
陈才在脑海中回想了一下,大哥这个症状应该是和那位老爷子聊完天后出现的。
“...”
原来如此,个屁呀。
鬼金羊那是神仙,又不是人。
神仙吃草也就算了,人能吃草吗?
看看古代的神农,尝百草尝到断肠草嗝屁了。
他得纠正大伯这种错误的思想,将其转回正道。
“大伯,你...”
“咋了?”
“没事,他想去厕所。”
陈才一脸微笑,随后搂着陈翟边走边开口说道:“吃草挺好,有助你大伯减肥。”
“老陈,猪难道有肉吃吗?它不一样那么胖!”
“那能一样吗,猪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你大伯他...”
“他怎么了,你说呀。”
陈才很想说陈法和猪不一样,但想了想确实没什么差别。
最多就是比猪多走几步罢了。
平常稍远一些的地方基本都是骑摩托赶路。
“反正也比天天不停啃肉好,吃点牧草而已,你就别管了。”
陈才叹了口气,他这大哥实在是越来越胖了。
平常吃饭那基本上是桌上的素菜只吃一口。
“行吧,我知道了。”
陈翟也明白了自家老爹的意思,吃草最起码也能补充一点。
...
两小时后,新鲜出炉的烤全羊被抬上了客厅的餐桌。
客厅内,除了动物们。
其他人都坐在了桌子上,陈翟此刻翘首以盼就等着其他人先动筷子。
他已经饿了。
他的身边坐着自家老爹与大伯,主位上鬼金羊笑呵呵的捋着胡子。
身旁的昴日鸡站在凳子上沉默着。
偶尔用一双眼睛看向不远处的大黄。
等盯的大黄毛发都要立起来时才慢悠悠的收回目光。
顾菟一左一右分别坐着程芬和乘曦。
顺着过去则是林书墨和巴图雅。
“咕...”
陈才正给鬼金羊倒着马奶酒就听见自家儿子肚子的叫声。
这声音响亮又沉重,如同一个鼓被重重敲响一般。
坐在主位的鬼金羊闻声,笑着端起马奶酒品了一口。
紧接着。
那张苍老慈祥的脸看向众人开口笑道:“怎么还不吃啊,那老朽就先动筷子了。”
饿货陈翟见状,筷子迅速跟上步伐对着桌上菜肴动起了手。
...
此刻上不了桌的大黄,只能趴在一边眼睁睁看着。
如今的它用一句话就能概括。
那就是,比悲伤更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