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道人徐徐解释起来:“凌云剑道,蕴凌云破天之芒,锐不可当,连天机也要为之避其锋芒,故而百卜而不中,难窥天机。”
“当时贫道也未曾细看,未曾想到凌云剑道竟然在贫道眼皮子下晃悠过去了。只是窥见大道与其有联系,便授他竹签算卦。不过必定错开天机,哈哈哈,反过来想,不也正是一种独特的天赋吗?”
“不过而今他凌云剑道大成,则必是天机不沾身,任何想算他的人都必将被其反伤。”
吴金星恍然地点点头:“原来如此,多谢前辈解惑。”
“哈哈,不客气。不过今日你我缘分已尽,来日有缘再会。”
逍遥道人朗笑两声,转身而去,刚迈出两步,身形就迅速透明,直至消失不见。
而与此同时,周围环境的嘈杂声逐渐变大,街上的行人也似乎终于看见了站在原地的吴金星,绕道而行。
像是从什么秘境中脱离出来一样。
吴金星顿时来了兴趣,向一旁的江老询问:“这是什么招式?我想学。”
江老立刻冷笑两声,递过来一个不屑的眼神:“此乃道家的桃花秘境之术,等你什么时候成了帝君再说吧。”
“好吧。”吴金星丧气地摇了摇头。
“吴金星,你怎么在这里?”
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喊声,吴金星回过头,赫然发现是潘善婷。
“我刚好闲逛至此。你这是去哪里?”
“去周天府。”潘善婷晃了晃她的榜眼文凭,“过去一个多月了,风波也消停了一些,也是时候去周天府谋个官职了。你要一起去吗?”
吴金星立刻摆摆手:“我就不去了。陈家可巴不得我自投罗网送上门呢。祝你顺利。”
别过吴金星,潘善婷独自向周天府走去。
如今潘新究道堂靠着锅法器持续蒸蒸日上,大势已成,其余几堂再难撼动。
而那另外几堂,为了分出胜负而今正斗得你死我活,各种莫名其妙的意外频出。明面上是大家合作共赢,暗地里明争暗斗已经不知道多少回了。
潘善婷刚来到周天府门口,就被门口的侍卫拦下:“官府重地,闲人止步!”
潘善婷亮出自己的榜眼文凭:“我是过来任职的。”
侍卫接过并仔细检查后,恭敬地还给了潘善婷并让出了道路:“里面请,尚书大人在周天府最深处。”
周天府,实际上也是吏部的大本营。潘善婷穿梭其间,可以看到来来往往的官吏正在忙活。
很快,她就来到了吏部尚书所在之处。
“请进。”像是知道她要来,门自动打开,威严的声音从中传出来。
潘善婷款款步入屋内,呈上自己的文凭:“鄙人潘善婷,有幸登榜榜眼之位,望凭此谋个差事。”
吏部尚书接过文凭,随意看了一眼,就放在了一边,看似不经意地问:“都放榜一个多月了,为何这么晚才来?”
潘善婷从容不迫地答道:“回大人,小的家中有急事,不得不先赶回家中,这才来的有些迟了。”
“哈哈。”礼部尚书突然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潘善婷一眼,站起身,徐徐踱步,“潘才女,自贵虹州而始,一步一步登第,实属不易。”
潘善婷眼睛微眯了一下,眉头稍微皱起,不知道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礼部尚书忽然转而问道:“你自周天王朝边陲一路至皇都,可曾见过民间疾苦。”
“小的确实见了不少,地方士绅横行霸道,官方勾结或与之明争暗斗,百姓夹缝其间,哀嚎不尽而上位者不闻,寒门难高升,黔首无出头,王朝看似稳固依旧,实则大厦将倾。”
“你说得太对了,”吏部尚书猛地一拍案桌,“锅王真是太可恶了!”
潘善婷:“?”
但她也仅仅是错愕了一瞬间,马上就恢复了正常,只是面色微微暗沉。
虽然来之前就预料到这种情况很可能会发生,但是还是抱有一丝侥幸。
吏部尚书继续自顾自地大骂:“锅王,罪大恶极,罪无可恕!今天下祸害千万,其一人可堪一半!乃是王朝动荡的罪魁祸首!”
“若是锅王一死,则天下太平,百姓安康,周天王朝千载无忧矣!”
他猛地看向潘善婷,热切地问道:“本官观潘才女亦是爱国爱民之心热切,不知可愿与我等共同铲除锅王,还天下乾坤朗朗!事成之后,以此功绩,必定平步青云,一道之府衙亦不在话下!”
潘善婷沉默了数秒,随后平静地回应道:“依大人之见,锅王实乃天下之祸害,小的颇为认同。”
吏部尚书脸上刚浮现出一丝喜色,就听见潘善婷话锋一转:“只是小人不知,锅王究竟为何者?”
她的音量骤然拔高:“那仰仗世家宗门和官府的仗势欺人之辈算不算锅王?”
“那庙堂之中高高在上不顾民间疾苦的衣冠禽兽算不算锅王?”
“为了一己之私而草芥人命的弄权者算不算锅王?”
“把罪恶嫁祸给他人的人算不算锅王?”
“把‘锅王’二字当作政权武器之徒又究竟算不算锅王?”
潘善婷深吸一口气,语气忽然平静下来:“小的才疏学浅,眼界浅薄,还请大人指点。”
吏部尚书久久未语,也不再踱步,而是回到位置上坐下,忽然哈哈一笑:“不错,潘才女果然与本官所见略同。既然如此,以潘才女之天资,不妨去翰林院当一翰林学士,也是为天下之太平尽一份绵薄之力。”
他立刻伏案急书,数息间便写完了这封书信,交给了潘善婷:“你可执此信,到翰林院去任翰林学士。”
“多谢大人。”潘善婷面无表情地接过书信,转身欲退。
吏部尚书在她身后忽然又道:“你若是何时有了清除锅王这一祸害的主意,可随时前来找本官。”
潘善婷置若罔闻,头也未曾回一下,直接离开了此地。
吏部尚书附近的一处阴影中,一道人影浮现,拱手请示道:“大人,这厮这般不识好歹,为何不直接随便给个有名无权的虚职打发了?”
吏部尚书的表情变得阴冷:“呵呵,她毕竟是个榜眼,最起码面子上要过得去,毕竟天下士子和陛下还看着呢,我们也不能做得太过分。”
“不过呢,既然不识抬举,那就老老实实在翰林院起草一辈子的文书吧。这政权跟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哦差点忘了,跟翰林院里面我们的人通下气,让她在翰林院里面别呆的那么舒服。跟我们陈家对着干,还想在官场上混?可笑!”
……
“哟,这不是吴金星吗?”
吴金星刚踏入潘新究道堂,就听见了一个嚣张的声音。
吴金星黑着脸扭过头,看见陈月樱正在柜台上翘着二郎腿,做派无比放肆。
“你那是什么眼神?”陈月樱嚣张到不行,“告诉你,现在我夫君可是当官的,你小子给我老实点,要不然老子就把你给举报了!”
吴金星白了她一眼:“我还以为怎么了,不过是狗仗人势罢了。这么说起来,我最近听到风声,贵虹州的千面神偷也到长安来了,要不去跟你丈夫说一声,说不定能混个大功劳呢。”
“咳咳,瞧您说的什么话,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陈月樱马上收敛起姿态,端上一杯刚泡好的茶,“来,您先润润喉。”
吴金星忍不住又白了她一眼,接过茶喝了一口:“你丈夫现在是什么情况?”
“陈家打算重用他,把他收入自己的势力,可能是因为看到他没什么背景吧,”陈月樱耸了耸肩,“不过这也不算是什么坏事,反而是我们往陈家中安插了一名暗子。”
“安全优先。”吴金星提醒道,“没必要为了这而冒风险。”
“放心吧,一有风险我就让他出卖你的一点情报,保准得到陈家信任!”
“咳咳,”吴金星顿时被茶水呛了一下,“你他妈给我滚!”
平静了几秒,他才继续问:“最近长安有什么风吹草动吗?”
陈月樱歪着头沉思了一会:“最近长安倒是人越来越多了,而且来的人都挺有钱,最近偷到了不少值钱的玩意。”
吴金星扶着额头叹息了一声:“我刚刚才遇到一位游戏人间、乔装成普通人的大能,你小心点可别偷到这些人头上,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还有这事?”陈月樱一惊,“看来最近得先避避风头了。”
忽然间,吴金星感到自己的传讯锅忽然响了。他接通后发现是潘瞬坤打过来的。
“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潘新究道堂。”
“你在那里稍等一会,不要离开,我马上派车去接你。”
“出什么事了吗?”吴金星不禁有些疑惑,因为听上去似乎很急,但是从潘瞬坤的语气中却没有感觉出来。
“没什么大事,或者对我们来说不是什么大事。”潘瞬坤顿了顿,“就是这一次潘家的任务到结算的时间了,也是发布下一次任务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