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舞琳沉默了好一会,从空间手镯里面取出一壶酒,给自己小斟了一杯,徐徐饮尽之后,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吴道友啊,妾身最近手头有点紧,不知能否借阁下人头一用?”
“咳咳,大可不必。”吴金星连忙摆手,尴尬地笑了笑,“陛下如此明察秋毫,必定早已洞悉一切,只是没说而已。他不提及此事,一定是选择原谅我。”
“也许吧。但是如果你哪天将要死了,请务必优先考虑把人头留给妾身。”
“哈哈,再说吧,到时候想要我人头的人多了去了,真不一定能轮到你。”吴金星马上把话题转移了回来,“话说回来,这种前朝余孽也能参加武道大会吗?”
“今年特殊,”谢舞琳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困惑,“有小道消息放出来,今年的武道大会将来者不拒,只要是人族,都能参加。无论是否是奸邪之辈,抑或是嗜杀之徒,都可以参加。”
吴金星低头思索片刻:“这不会是为了保证我能参加吧?毕竟,锅王的声名可算不上多好。”
“原来如此,”谢舞琳也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你这颗老鼠屎搅局,让今年的难度大幅度上涨。”
“啊?怎么就难度上涨了?”吴金星一脸懵逼。
谢舞琳顿时咬牙切齿:“就因为你,放开了限制,导致了多了几个强敌,比如阴阳煞,比如久负盛名的月隐毒师,天义阁都打算派人插手了。”
“时也,命也,”吴金星耸了耸肩,“这怎么能怪我呢?真有意见,你跟陛下叫板去,跟我发牢骚有什么用?”
谢舞琳瞪了他一眼,似有风情万种:“既然吴状元至交满天下,想必所知的一定比我这个整天闷在酒楼的弱女子多得多吧。”
“那不是,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吴金星赶紧干咳两声,“我只是恰好认识这么些人而已,其余的我还真不知道了。”
谢舞琳看了他一眼,又小斟了一杯酒,才书接上回:“再说到千刃琴,乃是当今楼兰古国的公主,一手机关术登峰造极,千变万化,芥子亦是须弥,是相当强大的对手。”
吴金星认同地点点头:“我也听说过她,只怕整个周天王朝内能在机关造诣上超过她的,只有老一辈的机关师了。”
“然后是悠然道人,听说她是人族老牌半神逍遥道人的得意弟子,虽然性子同样散漫,但是寥寥几次出手都可以看出她深不可测。”
“天命鸿女,跟脚同样未知,但是据说是出自三教国的一个小门派——天命教。虽然背景上没有那么深厚,但是却有一手登峰造极的算卦之术,能预判对手的每一个行动,神鬼莫测。”
“赤血将,据说是元帅府的势力,年少时便长年在边疆与魔族征战交锋,数年时间就因其战功赫赫而被封为少年将军,执掌兵权。这种在常年在战场厮杀,从尸山血海中爬出的将军,绝对是狠人。”
……
除了这些极富盛名的人之外,谢舞琳还讲了许多不是那么有名但是实力同样不可小觑的人物,花了小半个时辰,才把这些人的情况大概说完。
吴金星听完后,砸吧砸吧了嘴巴,许久才缓缓道:“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人,我还以为最多不超过二十个呢。”
谢舞琳纠正他:“有水平与我们一较高下的,确实不超二十个,但是来者纷繁,参差不齐,所以才要有海选。哦,顺便提醒你一下,这些参差不齐的大部分人,应该都会是你的敌人。”
“为什么?”吴金星挠挠头,大为不解,“我有那么遭人恨吗?”
谢舞琳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锅王人人喊打,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觉悟吗?不过跟这其实没有关系,而是因为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出自各州各道当地的名门望族。”
“所以呢?”
“你大概不清楚长安四大世家的影响力吧。除了极偏远地区,周天王朝的绝大多数世家,都属于四大世家的附庸,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四大世家把持着恐怖的资源,从而让其余地区的世家对他们言听计从。”
“虽然跟四大世家这样的庞然大物相比,这些世家培养出的人难入天之骄子的行列,但是正所谓蚁多咬死象,足以给你造成不小的麻烦。”
“所以,做好准备吧,在直面林海枫陈汝聪那些人之前,你先要面对他们的爪牙。”
吴金星轻轻笑了一声,微微摇了摇头:“来就来呗,反正,挡我道者,杀无赦!”
“锅王好气魄!”谢舞琳鼓了两下掌,“既然如此,妾身就期待到时候看锅王大展身手了。”
“海选是以什么样的形式进行?”
“不清楚,每年的形式都不一样。上一次是建了一座试炼塔,上上次是勇闯葬毒谷,上上上次是领悟道法考验悟性……总之五花八门,完全不一样。”
说起这个,谢舞琳的美眉就忍不住蹙起:“五花八门的海选形式,也导致了对不同人来说难度不一。往年都出现过,明明有天才很有实力,但是海选却偏偏针对其弱项,致使不幸落选。”
吴金星无奈地摊了摊手:“所以总是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咳咳!”忽然间,酒仙楼中央,平时用来歌舞表演的浮空大平台上,有打扮朴素,白发苍苍的说书人,摇着扇子,用力干咳两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近来江湖上传闻无数,各路豪杰并起,佳话美谈不断,今日鄙人便给各位客官带来一段新鲜事。还请各位客官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好戏马上开场。”
吴金星转头对谢舞琳开玩笑道:“你们酒仙楼怎么改性了?怎么不是你这样的艳丽女子上去跳舞,而是请了一个糟老头子上来说书?”
“这不是为了迎合客人们嘛。武道大会近了,人们自然对江湖上的逸闻趣事更感兴趣。更何况我也需要更多的时间养精蓄锐,潜藏实力,尽量少抛头露面。”
说话间,老头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抑扬顿挫,将故事娓娓道来:“论起而今江湖上的人物,其名声最为响亮之人,锅王当之无愧。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上令衮衮诸公咬牙切齿,下令三岁小儿闻而止啼。”
谢舞琳听闻顿时笑了好几声:“没想到啊,这说书人竟然是来讲你的,只是不知有关锅王的事,究竟是确有其事,还是人云亦云编造而出的呢?”
吴金星没有回话,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他来说,真也好,假也罢,反正也无所谓了。
只是老头忽然话锋一转:“但是今天,我们不讲锅王在江湖之上惹出的风波,想必各位看官都听得出茧子了。那么,敢问有哪位客官知道锅王究竟从何而来吗?”
此话一出,酒仙楼中本来许多不感兴趣的人顿时扭头,目光变得热烈起来,原本还有些熙攘的酒楼顿时鸦雀无声。
“锅王来历,神秘无比,此人就像是忽然凭空冒出来,横空出世一样,在江湖上掀起一重又一重风浪。可是论起锅王的跟脚,知晓之人便是寥寥无几了,好巧不巧,老夫正是其中之一。”
“啪。”一个钱袋被隔开丢到了他面前的案桌上,看分量沉甸甸的。
同时,台下传来一个声音:“行了,少卖关子,赶紧讲吧。”
老头乐呵呵地把钱袋收起:“哈哈,客官莫要着急,这锅王的来历,这就讲起。”
“锅王从前,只是边疆处一小世家的仆人,后来得幸此世家家主的赏识,以书童之身陪其千金读书,方得入私塾求学。”
只此一言出,满座皆惊。
“真的假的?锅王之前只是仆人和书童?”
“这必不可能!若是其背后无依无靠,怎么能有今日实力?单凭一个边疆小世家,不可能供养的出这样的人物。”
“倒也未必,或许之后他也有奇遇呢?事无绝对,也许锅王自有机缘。”
……
而与此同时,吴金星原本脸上的笑嘻嘻此刻也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和严肃。
他本以为会是一个胡编乱造的故事,毕竟经过太元州一劫之后,真正知道他情况的人很可能只剩下钟华的一人,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说书先生竟然也清楚。
他微微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这个说书先生一番——好吧,不认识。
在他的印象中,根本没有这个人。
听到台下大量的议论,说书的老头只是顿了一小会,像是故意让他们议论一番,才继续道:
“随后,初入私塾不久,锅王就无师自通,自己摸索出了锅道,以锅为兵,修为开始一日千里,逐渐崭露头角,进入世人的眼中。当锅王的名声逐渐传播开时,其实力已然在同龄人中遥遥领先了。”
这一下,酒仙楼中的嘈杂声更大了。
“这不可能!简直胡编乱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