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宋可大太监来到周文宇身前,拱手汇报,“陛下,如您所料,那些世家宗门真的行动起来,想要诛杀吴金星!”
周文宇波澜不惊,只是淡淡问道:“哦,都有哪些人?”
“陈家,林家,谢家和济世门。而潘家中则是各家主候选人则是趁此机会准备对同吴金星一道的潘瞬坤下手,以除心头大患。”
“哦?”周文宇眉毛微微跳动,显得略有一点意外,“万兽门没动静?”
“回禀陛下,万兽门内有分歧,意见不一,暂时未有定论,故按兵不动。”
周文宇微微低头沉吟了几秒:“吴金星呢?”
“他不知怎么已经得到了风声,现在已经开始逃跑了,似乎正准备逃向天贵会,只是以鄙人之见,恐怕颇为困难。”
“再探再报。”周文宇想了想,又补充道,“你带点人,暗中潜伏,及时出手,免得这小子死了。但是也要先让他陷入绝境,朕要看看他的极限究竟如何。把握好尺度。”
宋可匆匆离去,周文宇眺望向远方无边云海,喃喃道:“锅道出世……朕倒要看看你这锅道究竟有多厉害,而你背后之人,究竟又有没有资格站上这棋盘。”
……
天贵会虽然远,路途凶险,但是两人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试图往那边跑。
吴金星阴沉着脸,骂骂咧咧:“这些势力真是不要脸,竟然又仗势欺人,逼着我又逃一次。”
“又?”潘善婷疑惑,“你之前也被他们追杀过?”
“对,而且是好几次了。”
“难怪这般熟练。有几成概率我们可以逃出去?”
“呃……我觉得,应该不到一成。我相信,周围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现在只是何时收网罢了。”
潘善婷沉吟了几秒,忽然冷不丁问道:“如果没有我,你有几成机会可以跑掉?”
但是吴金星却忽地沉默了。
潘善婷见状已经明了了,苦笑一声:“看来是我拖累你了。”
“哪怕没有你,我也很难逃出去,但是我可以躲起来,让他们都找不到我。”
“原来如此。”潘善婷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你自己去躲起来吧,不用管我,反正他们的目标是你,我是天贵会的人,他们不敢拿我……”
“想多了,”吴金星一把拉过她,强行让她继续跑起来,“那些衣冠禽兽可不会在乎这些,只要能杀我,绝对不会放弃利用你的机会。”
“那我们怎么办?”
吴金星也突然停下了脚步,没有再一味地逃命:“不能再这样跑下去,不然和送死没有区别,必须想点其他办法。”
电光火石之间,他的眼睛骤然一亮:“有了!”
他立刻激动地转向潘善婷:“我们就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这样……再那样……就可以了!”
“啊?”潘善婷愣了好几秒,“我没听错吧?”
“没听错,就是这样!快点,我们时间不多了!”
“好吧……总比等死强!”
……
不一会,在一阵铿锵声中,一队队铁骑封锁了各个街道,在吴金星原本的位置到天贵会的路径上拉起了一条长长的防线。
街上行人被驱散,满街只剩下刀剑寒光和肃杀之气。
如果吴金星想要去天贵会,那么必然会闯入这条防线中。如果他想往后退,那么后面也一条防线在等着他。
整个包围圈正在不断收缩,隐隐间似乎有战阵的影子,宛如困龙而杀!
林海枫不紧不慢地调动各世家宗门的私军,步步紧缩。本次围剿吴金星的紧急行动,虽然是陈家突然发起的,但是如今却以林家为首。
无他,只因为布阵杀敌正是林家的立身之本,现在各方目的诉求一致,哪怕有异议也不得不忍下来。
“这吴金星,今天算是死期到了。”有人忍不住冷哼一声,“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呵呵,说什么不好,偏要公开宣扬推翻两门四家,敢在我们头上动土,这不是自寻死路是什么?”
“今天,就让他领教一下,什么叫祸从口出,下辈子还是夹起尾巴做人吧。”
忽然间,林海枫发话了:“不要大意,吴金星这只阴沟里面的老鼠,能活到今天,绝对不是轻轻松松一巴掌可以拍死的。难道你们都忘了周天府了吗?”
顿时,所有人噤声。一夜之间周天府全灭的事情没有人敢忘,要知道到现在周天府都还没有重建好。
这时,陈汝聪却突然问了:“你如何保证周天府的事情不重演?你有压制他那莫名手段的方法吗?当时可是有一位圣皇直接被瞬杀了!”
“阵法。”林海枫早有准备,“人有极限,阵法无界。纵他有通天能耐,也不得不被限制在阵法内。”
“不要忘了,他也是懂阵法的。”陈汝聪格外强调,“甚至,他在阵法上的造诣还要在你之上。”
“从周天府的情况来看,那股力量虽然恐怖,但是时间却很短,只有数息而已,这点时间内他是不可能破开阵法的。”
“那么阵法内的人呢?”
“让炮灰去就好了。”
“呵,那么炮灰哪里来呢?”
林海枫看向济世门等人所在的方向,代表济世门的鬼面花上前半步,露出一个冰冷而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我济世门愿出三个人蛊,但是我们要拷问吴金星一些事情。”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他要问的是济世医圣的事情。
陈汝聪点点头:“只要他最后死了就可以。”
“报!”突然间,有一名下属突然跑进来,“有一名拿着很多锅的老妇人想要突破我们的封锁防线,她自称自己是出来买锅的,家在封锁线另外一边。”
由于锅的存在,所有人的神经立刻因为这个关键字而紧绷起来。
“不如一起杀了吧,”鬼面花漫不经心,“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不行。”陈汝聪立刻反对,“你以为今天的事情陛下没有看在眼里吗?正是陛下如今也想试一试吴金星的深浅,我们才有这个趁机杀他的机会。但是敢妄动平民,陛下绝对以此事让我们掉一块肉。”
林海枫沉吟了几秒:“让她靠近防线,我们亲自问话。”
很快,隔着好几层的人墙,他们看见了这个这个满面沧桑,背着一个大竹筐的老妇人,自然,竹筐里面装满了锅,怀中也还抱着一口锅。
“贱民见过几位大老爷。”一看到他们,老妇人立刻就要下跪。
陈汝聪迅速一抬玉扇,一股柔和的力量迅速托住了老妇人。他面带亲和的微笑:“不必多礼,快请起,我们也从来不是高高在上的什么人。”
“多谢大老爷。”
其余人习惯性地忽略陈家这副假惺惺的作态,林海枫直截了当地问:“什么人,从哪里来,干什么的,到哪里去?”
老妇人立刻颤颤巍巍地答道:“贱民是长安本地居民,家在长安的北面,近日靠卖锅为生,现在听闻大老爷欲清静此地,所以正在往家赶。”
“你卖的都是些什么锅?”
“都是些普通的锅,贱民没什么钱,所以买不起锅法器,”老妇人解下背上的竹筐,连同怀中抱着的锅,颤颤巍巍地向前递出去,“这些,孝敬大老爷们,贱民实在没有别的,只有……”
“诶诶诶,”陈汝聪又一挥玉扇,一股柔和的力量把竹筐推了回去,连连摆手,“我们一向秋毫无犯,可不是什么豺狼虎豹,不必如此。”
鬼面花上上下下仔细扫视了一会那一竹筐的锅,然后摇了摇头,示意没有问题。
随后,林海枫继续毫不客气地问道:“你有没有看到一男一女,皆是十七八岁左右,慌张逃命的。”
老妇人想了好一会:“有点印象,当时有人在喊要封锁此地,贱民就匆匆往家的方向赶,恰好看到有一男一女往反方向跑来,但是之后就不清楚……”
“报!”忽然间的一声大喝,打断了老妇人,一名下属急匆匆的跑过来,“报!在包围圈的南边发现了吴金星的踪迹!”
“确认是吴金星?没有看错?”顿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犀利起来,磅礴的气场不自觉骤然沉降。
“千真万确。那吴金星还试图突破包围圈,但是被我们击退了回去。”
“不要轻举妄动,继续缩小包围圈,不要被他打乱阵脚,他这是想诱我们主动出击。”林海枫当即下令,然后又看了一眼老妇人,冷冰冰道,“你赶紧出来,不要耽误我们事情。”
“是、是,多谢大老爷!”
老妇人捧着锅,背着竹筐,慢吞吞地出了包围圈,然后被这一队队兵马甩在后面,飞扬的尘土中,两边的距离越拉越远。
一直等到看不见人了,老妇人才终于开口,口中发出清脆的女声:“没想到,竟然真被你蒙混过关了。”
“都说肉食者鄙,不是没有道理的。”她怀中的锅发出了吴金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