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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领魂鸡

叫天纸铺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滕叫天回去,南北说,收了扎活。

南北给滕叫天看扎单,正常的普扎。

“嗯,扎完送活。”滕叫天回房间休息,中午饭都没吃,没心思吃,扎面人,这是要出现了?

滕叫天天黑了才起来。

“南北,铺子怎么还不闭了?”滕叫天问。

“师父,忙活儿了,忙忘记了。”

“别太累了,扎房里的骨架,直接用就是了。”滕叫天说完就出去了。

滕叫天走出一百多米,回头看叫天纸铺,扎幌亮着,南北已经关了铺子,似乎透露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凄凉,这种感觉是实在不太好。

滕叫天离婚后,确实是非常的上火,他想到过,会走到这一步,只是面对的时候,艰难了一些。

他妻子成为教授后,就对纸铺子开始没有好的言论,瞧不起,看不上,捞阴的人,鬼里鬼气的,这就是开始。

滕叫天长长的出了口气,这才决定往天桥的茶场去。

他路过饭店的时候,要了四个菜。

进茶场,要了豆子和白酒。

龙老板不在。

这个时候,茶场是最乱的时候,忙了一天,都在这儿吃喝,扯闲篇。

就是扯闲篇,这里的消息人不少,说者无意,消息人可是有心听。

滕叫天进去,一下就静下来了,都看着他。

他没理他们,往角落的那个桌子走,桌子上的人马上就站起来,躲开了。

滕叫天把酒菜放下,服务员马上把一盘豆,还有茶和酒就送过来了。

滕叫天倒上茶,老刘不在茶场,这个时候老刘是一定要在茶场的,听消息,可是没在。

滕叫天没有料到,到现在这些人还躲着自己,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事儿了。

滕叫天喝了一杯酒,看着这些人,他们在那边也是小声说话,茶场的气氛弄得全没了。

滕叫天摇了一下头,站起来要走,门外进来一个人,进来看一眼,就往滕叫天这边走过来。

“滕老师,您不要在这儿呆着了,过一段时间您再来,事儿我也不能说。”

这个人滕叫天认识,是茶场的消息人,以前帮过他。

“谢谢你。”

滕叫天离开了天桥茶场。

黑纸打电话来,说曰纸,就是交流扎纸。

滕叫天过去了。

黑纸纸铺,扎幌亮着灯,门侧开着。

滕叫天进去,黑纸站起来,让坐。

“上菜。”黑纸说。

一个人走进来,上菜,倒上酒就离开了。

不知道这个人是黑纸的徒弟,还是搭纸。

搭纸就是不入纸行的人,就像打工一样,不理纸活,不学纸活。

喝酒,黑纸没提扎行的事儿,就是扎纸。

最后,还拿来了两个扎纸,一个扎人,一个扎鸡。

黑纸的活儿确实是不错,是高扎,看着不经意,功底全部出在细节上。

滕叫天又看了一眼扎鸡,才发现了端倪,这种扎鸡,是领魂难,在下葬的时候,使用的,也有用活鸡的。

这黑纸的这只领魂鸡,是可以鸣叫之鸡,可以叫三声。

这应该是叫扎术了,不是扎艺。

“黑先生,您的扎术自然是不用说了,我想问一下,那白先生和您……”滕叫天问。

“我们两个是世纸,祖辈六代。”黑纸说。

“现在南城的扎纸活儿,也不算多,明扎,暗扎,私扎的,也不算少,抢着活儿的干,尤其是那些一条龙的纸铺子,抢活抢得厉害,单独来扎纸的人也并不多,重点的是,现在丧活儿,都用了机械化生产的,印刷,粘成活儿的,什么轿车,房子,电器,也是纸铺艰难之时,以后纸铺会不会消失,也难说,到是姚纸转了一条路,走扎艺之路。”滕叫天说。

“滕先生所言极是,但是没有一个捞阴的想退出去,为什么呢?”黑纸问。

“有大户人家,也是讲究的,终究是不多。”滕叫天说。

“是呀,靠着大户人家,一年也要扎上三五纸,才能糊口,可是都在开着,没有停纸的。”黑纸说。

就叫天纸铺,这几年的生意也是维持着。

“黑先生指点。”

“姚纸那是一条路,但是是阳路,阳路更难行,没有点实力,没有关系,肯定是行不通的。”黑纸说。

“嗯。”

“那么还有一路子暗门子活儿的。”黑纸说。

滕叫天也明白,暗门子活儿,但是叫天纸铺的规矩,不走暗门子活儿。

暗门子活儿,就是那些算命的,出马的,遇到了脏事,让烧扎纸,烧什么,全凭算命的,出马的说,一些纸铺就和算命的,出马的有关系,派了活儿,但是要分成的。

这种暗门子,就有坑人的事情,所以叫天纸铺不走暗门儿。

“说说。”滕叫天说。

果然是这样的暗门儿。

“叫天纸铺不走暗门儿。”滕叫天说。

“嗯,不过那些暗扎,私扎,低扎可就是走暗门儿的,这是他们活下来的道理。”黑纸说。

“不知道黑先生走不?”滕叫天问。

“黑白都不走,捞阴,这活是不吉呀!到现在,黑家白家的,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两个人就是混口饭吃了。”黑纸叹了口气。

看来黑纸白纸开纸也是无奈之举了。

但是,就黑纸的活儿,确实是不错,也有着不同的风格,每一个纸铺扎出来的活儿都有自己的风格,扎纸所出不同,扎纸分支极多,但是总分就是南方扎和北方扎,就北方扎,又分东北扎,东北扎也是分支繁多。

黑纸和白纸能合纸,也应该是经过了磨纸。

黑纸是黑氏部落,白纸是扶余部落,所承文化的不同,扎纸的风格也是有所不同的。

滕叫天和黑纸聊得到是挺投机的。

喝完酒回家,也快半夜了。

回去就睡。

早晨起来,滕叫天吃过早饭,进小扎房,把那个小扎面拿出来。

一个盒子里放着六个小扎面,排开,精致到了极致,就滕叫天现在的扎功来说,做起来,也是十分有难度的。

六个小扎面,诡谲怪诞,如果看久了,就心生恐惧。

扎面人一直没有出现,但是小塘的主人苏婉,竟然有一个扎面,也提到了扎面。

这扎面在哪儿弄来的,苏婉不说。

那扎面人迟迟不露面,会不会是后面的人呢?

那扎赛举行完了,也没有见什么事情发生。

黑纸白纸的出现,到是让一些纸铺有些担心,现在看来,黑纸白纸是没有事儿,只是暂时的,看着没有事儿。

姚勇给滕叫天打电话,是在九点多的时候。

滕叫天过去了,喝茶。

姚勇说有一个扎艺,有难度,遇到点麻烦的事情,请滕叫天过来指点。

自然,这不是白指点的。

“我不碰阳活儿。”滕叫天说。

“不碰,动动嘴儿,辛苦滕先生。”姚勇说。

这个面子还不能不给。

喝了一会儿茶,进扎房。

姚纸的扎房现代化,在扎料上,也不仅仅是高粱杆,也采用了南方的竹条。

而且,像刮条,都用了机器,那精准度,不是人工能比的。

但是,所扎出来的活儿,也死板,这是没有灵魂的东西。

姚纸扎艺,如果是高扎,还是手工来做料的。

扎台上摆着一件扎活儿,让滕叫天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