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亡灵巫师，或多或少都要接触死亡波纹这道魔法。
石墓之中时，纳格斯曾经开玩笑的道‘不会正确使用死亡波纹魔法的巫师，不算真正合格的亡灵巫师。’
制造骷髅或许算是亡灵巫师的入门，而死亡波纹魔法则属于亡灵巫师的精通。
这道魔法，徐直见过的太多了。
魔法来袭之时，厚土玄经的内气瞬息之间便穿透体外，将自身牢牢守护住。
燕瑾柏的反应速度亦是相当快，只是微微滞后了一点点，淡青色的内气将身体牢牢护住。
两人在建筑外被冲击的连退数步，一些兵士则没有这种好实力，红芒闪过之际，人犹如被重锤击中一般，纷纷吐血倒地。
阿弟尼城门口附近，顿时哀嚎声音一片。
“山德鲁”
一声怒音，凯特琳翅膀拍动，身影高高飞起，手中没有长剑，亦没有徐直最为关注的土元素君主魔法书，这位女子拉开一柄长弓，羽箭一送，那箭顿时脱弦，如闪电般的射了出去。
“等明天晚上，我会再来的。”
低沉的声音响起，难辨是哪个方位传出。
徐直凝神亦是没有听出来，只得摇摇头放下了心思。
“亵神者，天神最终会惩罚你的。”
一箭无功，凯特琳身体停滞在高空之中，怒视着前方。
天色渐渐开始发亮，徐直跑动到城门口处，沿着城门的空隙，顺着凯特琳方向看去，只见离城三百余米处一个黑袍的身影若隐若现。
很显然，那便是凯特琳正在针对的对手。
山德鲁。
“凯特琳，你依旧是那么可笑，又笨，又蠢，又愚昧。”
山德鲁的低沉声音在四周回响，强大的魔力将他的话语不断扩散，传入城中，引得不少兵士脸生怯意。
“你这个大骗子”凯特琳咬牙切齿道。
“多向你的天神祈祷，他会来拯救你。”
密密麻麻的僵尸和骷髅开始撤退，山德鲁的声音愈发低了下去，身影渐渐消失。
对山德鲁虽然咬牙切齿之极，凯特琳却没有再追出去，她只是挥了挥手，几个脸色难看的军官便开始了吆喝。
治疗伤员，修补城墙，扫荡战场，进食，睡觉，恢复精力，阿弟尼城有诸多的事项需要安排。
“你来的晚了一点，这个城有骑兵，冲刺起来还是挺凶的。”
“还有大鸟队伍，很大的鸟儿，老鹰头，狮子的身体，可能打了，不过死了一大堆。”
燕瑾柏嘀嘀咕咕，跟徐直叙说着阿弟尼城的军备情况。
徐直边听边点头，他过来的比较晚，阿弟尼城骑兵和狮鹫部队打斗的场景并没有看到，看来此前已经恶斗过一波了，这最后只是打个尾声。
如今他就等着凯特琳拿土元素君主魔法书进行范围内的复活。
去年这位阿弟尼城教宗就如此的操作过，死亡的人齐刷刷的复活，将顾雨兮等人吓了一跳，打的相当被动。
“喂，你们两个，啊，牧师和剑士快来帮忙。”
徐直脑袋上套着一块棕布，燕瑾柏则是顶着一个圆形铁盔，脸上瞎抹了一些灰尘和血沫，只要不开腔，在这混乱的阿弟尼城中当成下阶士兵太容易了。
对于遗迹中的人类来说，除了交战的亡灵，其他都是自己人。
或许过了一年，这些人都没怎么去考虑过他们这些外来者。
“把死者的尸体都聚拢起来，都过来抬，防止那个邪恶的亡灵巫师利用。”
城门口处，留下了数千具的尸体，不仅仅是阿弟尼城士兵们的尸首，还有死亡的僵尸，被捅的稀烂，混杂在一起显得诡异而又惨烈。
在石墓中见识过更为不堪的场景，徐直感觉还好，燕瑾柏脸色则有一些惨白。
较之各种异类的尸体，同为人族，尸体给予人的冲击感要强烈的多。
“愿他们能在天国中获得幸福。”
喊徐直上前帮忙的军官显得很悲伤，神色暗淡，除了黑夜打斗时损伤的人手，最后一击死亡波纹伤亡的也不少。
眼见众多的尸体和木材堆放在一起，一个法师念动着繁琐复杂的咒语，一点烈焰抛了下去，木材瞬间便燃了起来。
“不复活了？”
徐直看向站在城墙上凯特琳，这位教宗当初不是复活的麻溜的，现在抱着一具尸体干嘛呢。
“难道没魔了？”
徐直想了想，若是对方没魔法值倒是很有可能，空有一堆好魔法，没蓝直接哑火掉，释放不出半个。
阿弟尼城死亡的人有点多，没个一千也有八百，想复活过来耗费的魔法值不是数点可言。
“教宗，请节哀。”
隐隐有安慰声音传来，死亡的似乎是凯特琳的直系亲属。
“自己人都不施法救助？”
徐直有一些疑惑，法师们只需冥想，每时每刻都有魔力在恢复，凯特琳魔法水准极高，恢复量并不算小，救一堆人来不及，救一个总归有能耐。
“恨那山德鲁，骗我土魔法书，恨那异端，夺我火神剑，恨我自己，太蠢，太笨……”
凯特琳喃喃之声不断，内心似有无穷怨念。
徐直不在乎凯特琳的怨念惦记，让他颇为苦涩的是土元素君主魔法书居然在山德鲁手中。
生者的地方容易混入，想偷摸去山德鲁的身边，则难有多少可能。
山德鲁都发展到能攻城的地步了，鬼才知道拥有多少亡灵士兵。
如今徐直唯一还能确定的，是山德鲁或多或少的受到了这片遗迹的压制，实力并不处于顶峰。
若山德鲁真如肯洛哈格传记中记载，可以力敌四位顶尖水准的不朽者，他觉得自己还是死心了比较好。
现实之中，他的大师修炼者之路一帆风顺，可在另一方世界中，他的大师之路简直就像遇到了修行障，难以跨越。
高空遗迹中夺取土元素君主魔法书或许还是他最容易的地方。
“我可怜的凯莫罗，走开，你们都走开，让我安静一下。”
凯特琳的心情显然沉闷之极，那安慰之声也渐渐停顿了下去。
不过城楼上的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一辆马车咯吱咯吱的驶了过来，那上面的声音又嘈杂了起来。
“教宗，凯特琳殿下，那个该死的亡灵巫师已经跑了吗？”
“哎呀呀，殿下，不是我说您啊，您放出这种邪恶的生物，可一定要把他弄死才行啊。”
“您是那个时代的人，这件事违背了王的嘱托，必须把这个事情摆平了。”
声音有点尖，又有点细，无需用力去听，城楼之下，诸多情绪低沉的卫兵都能闻到声音。
“索尔副城主，凯特琳殿下已经尽力了。”
“我不管她有多尽力，那个亡灵巫师是她放出来的，她就要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