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与芮一边开枪,一边面带愤怒的说道:“到时候你怎么办?在两面夹攻之下,有什么奇谋妙计,你也用不上!”
“那是他们一厢情愿的想法,”这个时候,就见沈墨对着赵与芮笑道:
“他们想把我顶在前面?我还想把他顶在前面呢!到那个时候,我就看他赵与莒,有没有那个胆子向我动手!”
“好!你有办法就好!”这时候,赵与芮见到沈墨说得胸有成竹,他也就不再替沈墨担心这件事了。
而此时此刻,沈墨面对着蜂拥而上的敌军,他终于将乌齐冲锋枪的保险打到了连发位置,一片呼啸的弹雨,随即向着山下横扫而去!
眼看着冲上来的那些禁军,已经逐渐接近了沈墨下方二三十米远。
他们有些人已经开始张弓搭箭,零零星星的箭支向这边『射』了过来。
而沈墨的冲锋枪陡然『射』出的迅猛枪火,刹那间就将山下的禁军扫倒了一大片!
“这些人可都是大宋儿郎,好端端的兵!”沈墨一边开枪,一边在心里惋惜的想道:“居然在今天,被我迫不得已打死了这么多!都是那帮子『奸』臣反贼!”
而这个时候,赵与芮一边开枪,就见他嘴里一边念叨着:
“……我自从当上了这个皇帝,老子一天处理国事,足足要花上六个时辰!”
“……我没一天休息过,我不纳嫔妃、不沾锦衣玉食,不造宫室、不奢靡花费,从未徒耗民力!”
“眼看着朕把大宋治理得越来越好……朕没有取死之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这是跟谁啊?”沈墨一边趁着换弹夹的间隙,向山下投掷着手榴弹,一边向着赵与芮问道:“跟你哥说呢?他又听不见!”
只见他的手榴弹扔下去,瞬间就将下面禁军的进攻队形,拦腰炸断!
挤在一起的那些禁军,成片的被手榴弹破片横扫倒在地,有些伤而未死的,则是惨嚎着向着山下不住的翻滚!
“我不是跟我哥说的,是跟……他!”
这个时候,就见赵与芮手里举着手轮枪,忽然把枪管向天上指了指。
“他?”沈墨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赵与芮刚才一直是在跟老天爷发牢『骚』。
“你是天子,当儿子的当然可以跟老爹发作两句,我可不好说什么!”只见沈墨一边笑着,一边再次举起了枪。
山岭上,一时间枪声隆隆,手榴弹爆炸的轰响声,不断响起!
……
此时,夕阳已经没入了远处的山峦大半。天际的红霞就像是少女挥动着手中的轻纱,又像是漫天的鲜血点染而成。
山下的人,还在像蚂蚁一样不断的向上蜂拥。而此时的沈墨和赵与芮,也终于到了最后的时刻!
……
想沈墨这种打法,即便是他身上带了多少弹『药』,也快差不多了。
乌齐冲锋枪火力迅猛,但是打个饱嗝儿的功夫,就是30发一匣子弹『射』出去。沈墨身上的装备包里,一共又能带多少?
能看着他们的弹『药』已经渐渐告罄,而山下的那些禁军,还在不断的向上狂涌!
……
赵与芮顺着山顶向下看去,只见山下眼前的那条羊肠小道上,已经层层叠叠的铺了一层尸体,而在那上头。还有数百名官兵正踩着尸体向上攀登。
就在远处的一百多米开外,一大片禁军士兵就等在那里,足有四五千人之多。他们正在被一批一批的派上来,不断的填到那条尸横遍野的山道上。
很明显,对方已经知道,沈墨的火力不可能永远这么持续下去。他们也在等待着山顶上这两个人,弹尽粮绝的那一刻。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沈墨手中那把始终喷吐着烈焰的乌齐冲锋枪,忽然发出了“咔嚓”一声,空仓挂机的声音!
这是最后一匣子弹,但如今沈墨他们,已经打空了手中所有的枪!
此时此刻,沈墨正把最后的一颗手榴弹,也甩手扔了出去。
就在爆炸声和枪声停止的一瞬间,沈墨和赵与芮清楚的听到山下那些禁军士兵,陡然间发出了一声欢呼!
山下的那些军士就像疯了一般,不断的向上冲来!
……
禁军挤成一团的人群,就像是熙熙攘攘的蚂蚁,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人。
如今他们都知道,只要冲上山顶抓住这两个人,就是大功一件。今天所有的牺牲,都将在此时告一段落,剩下的就是他们立功受赏的时刻!
就在这时,赵与芮就看见沈墨将自己脚边的一根钢丝拾起来,猛然间向怀中一带!
“轰”的一声!
在他们眼前的山坡下,两颗交叉布设的杀伤地雷,就像是一片暴雨一样,喷出了无数炙热的钢珠!
一千四百枚细小的钢珠,在空中划破了空气,发出的嘶嘶的尖锐响声,刹那间就将山道上的禁军士兵一扫而空!
血雨血雾升腾而起,上百名军士在这烟雾沸腾的场景之中,疯狂的挥舞着他们的手臂和身体。在他们死之前的最后一瞬,呈现出了如此惨烈而惊悚的一幕!
这两发杀伤地雷,已经是沈墨身上最后的武器了。
赵与芮亲眼看见沈墨在上到山顶上之前,将它布置在山道的两侧。而现在,他们两个人已经是赤手空拳了!
“把你的短刀给我。”
这个时候,沈墨就见身边赵与芮向他伸出了手。
他被硝烟熏得一片黝黑的这只手,抖的就像风中的落叶一样。
“我不能让他,再把我带到禅让大典上,让他把我当成猴儿那么耍!”此刻的赵与芮不断的喘着粗气,但是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如果让他把我抓回去,那你今天所有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
就在这时,就听“啪!”的一声!
沈墨甩手一巴掌,就把赵与芮伸出来的手掌,又给扇了回去。
就见沈墨笑了笑说道:“要是你现在就死了,我也死了,一切就又回到了原点,那我到这里来这一次,还有什么价值?”
听见沈墨的这句话,赵与芮顿时就是一楞!
他以为沈墨说“来的这一次”,指的是这次的临安之行。
殊不知,沈墨刚才这句话里说的,是他来到大宋的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