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法袍勾勒出人影形态,犹如星空中那最深沉无光的寂暗,内里群星点点,罗网其中,好似将一片星空融入体内。
祂有一双瞳孔,却没有五官,瞳孔呈……深黑色?赤金色?橘红色?碧蓝色?
很难以用那么浅薄的言语来形容。
仔细凝视,就能发现那并不是一双瞳孔,而是一颗颗星辰汇聚堆积彼此包容,就像将一个星系浓缩为一个瞳孔般大小的点。
祂的双臂修长,右手掌心正托着一颗暗红色星球轻轻把玩,左手自然放在桌面上,手指有节奏轻敲桌面。
祂仅是静静坐在椅子上,就自然成为此地的主宰,殿堂因祂的存在而辉煌,群星为祂的存在而礼赞。
灯神凝视许久,缓缓开口:“你是哪一位存在?超星主宰吗?”
到了祂们这样的层次,外表形态并不能代表什么,准确来说,祂们从来就没有固定形态。
眼前这位存在的形象虽然不像祂所认识的超星主宰,可也不排除是超星主宰换个新身份前来。
“你认为呢?”哈斯塔语气很淡,又似带着几分轻笑。
“呵,你不是超星主宰。”
灯神否决眼前这位存在是超星主宰的可能性。
“不选个位置吗?”
哈斯塔语气依旧很淡,可又带着难以抗拒的威严。
灯神扫了一眼两侧各五排的位置,最后飘到左侧最后一张椅子上,与哈斯塔拉开最远的距离。
戒备心十足。
灯神看了一眼椅子与长桌之间的高度,身形陡然变大数倍,并且从许愿神灯两侧伸出一双淡金色手臂,然后才慢悠悠落座,双臂摆在长桌上,身子微微后仰,尽可能让自己的姿态显得轻松一些。
沉默半响,灯神见对方没有开口想法,主动说道:“这里有规则与秩序的气息,但却不是主体,群星才是这里永恒的主题,我曾记得那位上帝有个星界之主的称谓,可你不是祂。”
直到现在,灯神才算是放下一部分戒备心。
这里是有秩序与规则的力量,但它们都在群星之下,也就是说对方所掌握的权柄,跟自己稍微沾边,却不是主体。
就像是堕落母神与欲望母树,祂们都有繁衍的能力,可一个代表着宇宙所有阴性力量,一个是代表万物欲望的权柄。
两者权柄有所交集,却不相同。
“在你的理解中,群星等同于星界?”哈斯塔依旧是淡淡的语气,这一次却带着些许不以为然。
其实,他自己也不懂星界与群星的关系,究竟是群星存在于星界之中,还是星界只是星空的一小部分,是被无上伟力开辟出来小世界?
没办法,原着中对于星界的解释与描述也很模糊。
只提到神秘学三层架构:现实世界、灵界、星界。
上帝确实有着星界之主的别称,但与上帝同为支柱还有诡秘之主、堕落母神。
可见星界并不包含所有一切,否则诡秘之主、堕落母神都将屈于上帝之下。
这个问题,他自然无法想明白,只能将问题抛给灯神,借由祂来解释,或者由祂自己去脑补吧。
反正自己的逼格不能降。
“星界自然不等同于群星,这点知识我还是知道的。”
灯神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看轻了,语气中带着些许火气。
“星界是在群星之中开辟出来一处特殊世界,有的外神旧日属于星界,可也有不受星界所包含的存在。”
灯神解释了一句,示意自己并不是那么无知。
“不可能!你不可能是群星之主!”灯神声音骤然变大。
“群星包含着一切,所有,只有最初造物主才称得上是它主人,你绝对不是!”
灯神语气很坚定,可哈斯塔却能听出祂的紧张与不自信。
看来灯神对于自己的猜测,也没有表面说的那么肯定啊!
也是,毕竟最初造物主一直活着,活在一切之中,越是强大的存在,体内最初造物主的意识就越有可能觉醒。
比如说灯神,说祂是最初造物主的一部分,也没有问题,只是祂诞生了属于自己的意识,只认可自己混沌之子的身份,而不是最初造物主。
上帝、诡秘之主、堕落母神都是一样,祂们也都可以称为最初造物主的一部分。
但祂们都不想成为最初造物主。
“你的愚蠢让人印象深刻。”哈斯塔淡淡给出一句评价。
“……”
灯神也知道自己刚才太过咋咋呼呼,显得很没有智商的样子。
要是对方是最初造物主,那根据聚合的本能,祂早就被吞噬了,根本不可能坐在这里跟自己聊天。
因为最初造物主是没有什么人性的一面,祂只有聚合与分裂的本能,聚合一切,然后又裂开,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场面一时安静下来,灯神显得有些尴尬,过了一会儿,主动揭过刚才的话题。
“你是刚刚降临此处星空不久的外神?”
灯神有了新的猜测,盘踞在屏障外面的外神旧日,祂基本都认得。
可眼前这座蕴含群星力量的殿堂,祂并没有一点印象。
那么对方的身份,应该是自己被诡秘封印后,从遥远的宇宙边缘赶来此地的新外神。
这座殿堂的位格绝对不低,虽然祂不想承认,可自己在位格上应该是比不过对方。
“这里的末日预言很有意思。”
哈斯塔没有正面回答灯神的问题,他也不知道群星殿堂的来历,就算知道也不可能直接告诉灯神。
所以与其跟着灯神的话走,还不如自己占据主动,这样还能显得更加神秘一点。
“确实有意思,而且将近了。”灯神也没有继续刚才那个话题。
“末日将临,不完整的你会有一个怎样的结局,这同样很值得期待。”
“……”
灯神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
祂之所以极力要在末日前返回星空,就是为了避免最糟糕的情况。
等到屏障破碎,末日降临,祂如果还无法摆脱封印,那么一拥而来的外神与旧日绝对会有存在顺手把祂给吞了。
哪怕祂与对方处于不相同的途径。
因为外面那一群饥肠辘辘的捕食者,已经等待了漫长岁月,肯定不介意先吃道甜品解解馋。
至于吞噬后的混乱与疯狂?
就算不吞噬,祂们难道还能留有多少理智吗?
聚合是本能,可不是什么存在都能抗衡这种本能。
“我知道你有能力帮我摆脱封印,直说吧,你想要与我做什么交易?”
灯神也不再端着了,直接摊牌谈判。
不,我没有能力帮你摆脱封印。
哈斯塔心中喃语一句,他对于群星殿堂的了解其实很少,而且他才只是序列8,哪怕借助群星殿堂,也无法帮助灯神解开诡秘之主以许愿神灯设下的封印。
就算他有能力,他也不会帮灯神提前解开封印,祂还是老老实实等到末日来临的时刻吧。
“如今的你还有什么值得借助的能力吗?”淡淡的语气,似带着些许轻蔑。
灯神冷哼道:“如果你不是看重我的能力,何必耗费诸多精力将我拉到这座殿堂里面?”
耗费诸多精力?
这是指自己每天晚上抽祂一鞭子的事情吗?
站在灯神的立场上,会有这样的猜测也很合理。
话说自己为什么要每天晚上都抽灯神一鞭子呢?
哈斯塔一时也想不到自己最开始是抱着怎样的心思抽灯神一鞭子。
单纯的试探?
不,应该还有恶作剧的心理。
就像是一位平民,得到一根每天晚上都能进入国王梦里鞭打国王的鞭子,这种诱惑力肯定难以抵挡。
甚至边抽打还会边喊道:“就你是国王啊,平日里那么威风,现在不还是被我摁在地上,狠狠抽鞭子?”
挑战权威?以下犯上?或者应该说是为了获得某种爽感?
鞭打,爽感……
哈斯塔急忙止住这个念头,但他并没有回答灯神的问题,而是静静等祂自己先脑补一番。
“呵,我虽然落魄被封印,可不代表只有你这一处希望,待价而沽,也要有个度。”
“有道理,那你就继续等着吧。”
“……”
灯神怔了半响,祂刚才的话只是想提醒一下对方,不要提出太过分的交易,没想到对方直接不谈了!
呵呵,这是要与我展开拉锯战吗?
想要等我主动求你交易,然后让你占据主导权?
灯神心中有所猜测,可又觉得有点奇怪,祂们这些存在一般都很干脆,很少会这么耍心眼。
这让祂联想到了诡秘之主。
心眼子贼多,就欺负祂单纯!
一顿坑蒙拐骗,直接将祂骗到许愿神灯里面封印至今。
想到这里,灯神立马警觉起来,可不要刚出狼窝又进虎口。
“我只接受等价的交易!”灯神语气很生硬,很坚决。
“我不急。”哈斯塔淡淡回了一句。
“呵呵,谁知道呢。”
灯神轻哼一声,心中则暗道:“如果不着急,这一个多月来会频频前来骚扰我?”
眼见这一次交易已经没指望,灯神也没有再开口的想法,祂觉得自己要端着,不要表现得太着急,不然一定会被对方拿捏。
当然,可以适度展现一下自己的价值,让对方提出更好的交易条件。
灯神不想开口,哈斯塔更不会轻易开口降低逼格,就这样端着呗。
场面一时寂静无声,哈斯塔看了灯神一眼,淡淡道:“散会吧。”
“……”
灯神一阵愕然,自己端了这么久,就换来这样一句话?
“下次聚会,十五天后。”
哈斯塔说完不等灯神反应,身后一条秩序之链绽放星光,划出一片星空,将这部分灯神分身又送回许愿神灯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