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长将自己的村长位置世袭给自己的儿子,时间又过了十年。
村庄终于找到一条可以通往外界的道路,甚至还遇到另外一个村子。
那个村子物产丰沛,食物充足,每个村民都能吃饱饭,但这个村子有个致命的缺点,他们的人很少,只有不到两百人。
新村长得到消息,思考着两个可能的选择,一是和这个新发现的村子和平相处,选择以物换物的交易方式。
二是选择对这个新村子宣战,抢占他们财富以及充足的食物。
经过一番考虑,他决定选择第二条路,因为再怎么和平相处,那个新村子拥有的食物都不可能白白送给他们,而且食物是有限的,只能养活一定数量的村民。
他们的村庄经过最近几十年的减员,以及压抑在心头的愤怒,正好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
就这样,在第二任村长的带领下,他们依靠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击败了新村子,同时占领新村子所有的财富。
新村子里的青壮年基本都被杀死,只留下老人、孩子、妇人。
第二任村长考虑一下,就决定把这些人当成缴获的奴隶,同时又颁布一条新的村规:凡是他们村庄的村民只要打败其他敌人,都能畜养成奴隶,让这些奴隶来为自己干活。
这条村规一出,原先那些没有自己财富与地位,心里不平衡的村民们,登时就欢呼雀跃,拥戴这个新的村规。
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他们又陆陆续续发现好几个村子,依靠第二任村长的智慧以及奴隶制村规的加持下,他们成功吞并了这些村子。
在这个时候,村庄的村民已经有几万人,人员混杂,加上一大堆被抓来的奴隶,越来越不好管理。
第二任村长再次展露出他的聪明才智,他宣布要建一座容纳所有人居住的大城市。
同时他还制定许多有利于维持城池安稳以及自己统治的新城规。
比如:
城主只能由他们村长这一脉的人继任,其他人不能有所僭越,否则就要处以死刑。
凡是拥有五个奴隶以上的村民自动成为奴隶主,他们拥有对这些奴隶所有的生杀大权。
那些与第二任村长亲近的人,则是被封为城池的管理者,拥有高于奴隶主,低于城主的地位。
这样一来,新城池里面只有五个不同的阶层。
位于最顶端的城主,协助城主管理城池的管理者,拥有大量奴隶的奴隶主,没有足够奴隶的普通村民,地位最低的奴隶。
拥有了新的城规,原本摇摇欲坠的团体,再次被凝聚在一起,新城池的城民们都恨不得多打几次战争,好让自己拥有足够的奴隶,成为新的奴隶主。
奴隶主们也想通过战争掠夺足够的财富,好让自己成为管理城池的管理者。
数量最少的城主一脉跟管理者们则是根据大多数人的欲望,掀起一场场战争。
数十年过去了,他们占领许多座城池,单独的城池联合起来变成了的城邦。
城主的儿子,成为新城邦的首领,他又制定了许多新的规则与秩序,同时想到一个君权神授的方法,表明自己是得神灵垂青的天选之子,从而维持自己统治的合理性与至高性。
跟随与亲近新首领的人群,也在那虚假的神话传说中获得自己仅次于神的位置。
城邦稳定后,他们又开始新的一轮征战,因为不想打别人,等别人强大时也会来打自己。
他们是幸运的,上百年战争过去了,城邦首领也换了两三代,到了第四代城邦首领时,已经击败所有敢与自己作对的城邦。
这时,一个超越城邦的王国就出现了,新的规则与秩序,又将随之酝酿出来。
它们有了一个新的名称,法律。
……
哈斯塔在脑中将韦恩教授没有说出的故事补全,魔药也在这个时候消化了一大截,只剩下最后一部分。
他估计再有个半个月,他的律师魔药就能完全消化。
此时,天色已经泛黑,围观在附近的居民数量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更多了。
因为在码头干活的工人们,听到这里有情况,也端着一杯杯廉价啤酒赶来凑个热闹。
韦恩教授已经暂停授课,让佛伦讲师来负责回答问题,以及普及最近鲁恩针对工人阶层所修改的新律法。
期间有人因听不懂选择中途离开,有人听得满脑子问号,有人紧皱眉头似乎有所收获,只有那么一两位眼中闪着光芒,如那正从黑夜升起的星星。
“你要上去讲讲吗?”
韦恩教授来到哈斯塔身边,手上端着一杯不知谁送给他的啤酒。
“我需要学习东西还有很多,就不上去出丑了。”哈斯塔拒绝这个提议。
韦恩教授喝了一口啤酒道:“你既然有心来学习律法,那么早晚有一天也要走上台,面对一群不认识的人,阐明你的观点。”
“那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要多学点知识,以免被人拿石头赶下台。”
韦恩教授笑了笑,看向那几个听得认真的码头区居民,叹道:“你认为他们听得懂吗?”
“您已经为他们开了一扇窗户,至于从窗户外看到什么样的风景,那已经不是您可以干涉的。”
“呵呵,我可打不开一扇窗户,顶多就是在房间里面画个窗户框架,想要开窗,需要他们自己努力。”
韦恩教授说着喝完那一大杯啤酒,呼出一口酒气,笑道:“你也要来一杯吗?”
“多谢您的好意,只是我喝不惯啤酒味道。”
韦恩教授神色似有些异样,抿了抿嘴,哈斯塔也没有解释什么。
他只是单纯喝不惯啤酒的味道,哪怕是号称鲁恩最好的南威尔啤酒,他也喝不惯。
并不是因为他是贵族出身,所以瞧不起码头区居民日常所喝的廉价啤酒。
他更喜欢喝果酒,有点甜就更喜欢了。
过了一会儿,韦恩教授又不知从哪端来一杯啤酒,还有一碟香肠,熏香味很浓郁又带着浓烈肉香。
“要来点吗?”
这一次,哈斯塔没有拒绝韦恩教授的好意。
等佛伦讲师结束讲课与答疑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他们三个人都还没有吃晚饭,济贫院随行的两位管理员,原想请哈斯塔他们尝尝码头区这里的特色美食,可被韦恩教授拒绝了。
因为他已经喝饱吃足了。
哈斯塔刚才稍微数了一下,韦恩教授前前后后喝了三大杯啤酒,还吃了四根香肠以及两片烤面包。
他也跟着韦恩教授吃了点东西,并不怎么饿,只有佛伦讲师讲了两个小时,又渴又饿。
见韦恩教授跟哈斯塔都没有在外面吃晚饭的意向,他也觉得码头区这种地方晚上的治安不会太好,也就选择先回济贫院再吃点东西。
回到济贫院,哈斯塔看了下怀表,九点十八分。
济贫院里面的工作与授课已经结束,孩子们都回到自己的宿舍里面休息,那些白天干活的大人们,正在盥洗室排队,想要洗个澡再入睡。
哈斯塔三人回来,并没有惊动他们,达恩院长也没有再出现,但已经让人安排好三间房供他们晚上休息。
三个人的房间连在一起,跟济贫院管理者们在同一片区域里面。
往里面就是小孩子所在的休息区域,最外边一侧就是大人们居住的区域。
房间并不是很大,大概只有他书房的三分之一,除了一张收拾整齐、干净的床铺与被子,还有一张小桌子,上面还放着一盏装满油的煤油灯,在半夜上盥洗室时可以用到。
除了这些,就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墙壁是石头垒成,摸起来不算光滑,有点冰。
如果是下雨天的话,这墙壁应该会往外渗水吧?
这样晚上不会觉得太冷了点吗?
哈斯塔在房间转了几圈,还伸手敲了敲墙壁。
很硬,光凭人的拳头是很难在上面发出声音,要用木板敲在上面,才能发出惊动其他人的声响。
他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只是今天韦恩教授的表现,让他有点在意。
确认没有什么暗门和地下室之类的东西,哈斯塔走到床边,伸手将棉被拉起,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一股刚洗了不久的皂角味道,隐约还能闻到被子上喷了点玫瑰香精,并没有发霉发臭之类的异味。
将被子放下,然后像叠豆腐一样叠起来放在右侧床头。
哈斯塔脑袋躺在上面,身子躺平,觉得舒服多了。
换了个地方,少了自己家里那软乎乎又温暖的大床,他一时还真的睡不着。
躺了二十分钟,哈斯塔从床上起来,他想去洗个澡再入睡,可今天出门时,韦恩教授也没提前说今晚要留宿这里,他并没有准备可以换洗的衣服。
倒不是一定要洗个澡才能入睡,而是因为睡不着,所以才想着洗个澡再睡。
“出门在外,再忍忍吧。”
哈斯塔叹了口气,再次躺在床上,闭起眼尝试再次入睡。
约过了半个小时,他隐约听见门口有人在敲门。
这让他瞬间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他的第一反应是果然出事了!
第二反应是想顺手抄根合适的武器。
最后他握紧足斤足两的手杖,目光警惕盯着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