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告诉师父妖族即将大肆进犯京城，让宗门里的师兄弟们做好全全准备，这位是我叫来的帮手。”
“原来如此，师兄不同我一起回去吗？”
“我守在京城，还有事情未办完。”
“好吧，师兄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师无妄冲他摆了摆手，薛同走之前瞄中了放在郁湫手边的糕点，他正是贪吃贪玩的年纪，从宫里出来也没顾得上吃饭，这时候正肚子打鼓，伸手正要拿一块糕点走，却有一只手比他更快挡住了他。
师无妄端起自己面前那盘茶点递给他“你吃这些，那盘太甜了吃多了不好。”
师无妄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郁湫在旁边偷偷观察他说谎时的神情，竟见他一脸的正经，好像真的是因为太甜了才不让薛同吃。
薛同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师无妄关心，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谢谢师兄，我吃一个就行了。”
这孩子脸红的不行，在皇宫里受多了冷脸，少见的被关怀了一次，便整个人都开心起来了，进来时还垂头丧气的，这会儿跟打了鸡血似的。
薛同走了之后，郁湫笑得眯着眼睛，咬了半块茶点小仓鼠似的咀嚼，吃完了之后撒娇似的往师无妄怀里靠。
他最近变小狐狸的时候多，习惯了朝师无妄撒娇，连化形后都没了边界感，师无妄便也是如此纵着他，手轻轻护在他腰后，怕他又乱动从他身上摔下去。
“原来大人也会骗人。”
师无妄耳后红了一片，可是面上仍绷着冷肃表情“我何时骗人？”
“就刚刚嘛，大人不让薛同吃这盘茶点，骗他很甜。”
“本来就很甜。”
郁湫鼓着小脸，气呼呼“哼，大人关心薛同不让他吃太甜，反而不关心我，看来还是师弟同你亲昵。”
“湫湫，不要胡闹。”
“我为何这样说，你心里清楚。”
见他终于承认，郁湫才消停下来“我就知道！”
师无妄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和郁湫呆在一起久了，他竟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幼稚。
只是个茶点而已，给薛同吃又何妨，竟因为看到郁湫眼中的不舍，将薛同伸过来的手挡住了，当真是疯了。
“好了，我该送你去苏家了。”
“去苏家？”
郁湫瞪圆了眼睛，“大人为何要将我送回去，宫宴时我不同您一起去吗？”
“同苏公子他们一起去倒也可以，但是丞相似乎不太喜欢我，会不会不让苏公子带我去啊。”
郁湫问这话时小心翼翼的，还有些委屈，师无妄当然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也懂他的不安和委屈。
他伸手揉了揉郁湫的发芯“你的事情我已经同丞相说过了，他不会再介意了，丞相懂得时局所需，愿意暗中协助我们，皇上请我入宫我身边若带着你太过显眼，到时候你乖乖的，若是生了变故首先自保。”
同样意思的话，师无妄好像变着法子说了好多次，这人好像知道些什么似的，就好像知道了他要在那天......
太沉浸在身份中了，有的时候甚至忘了，他来到这个世界原本就不准备活着离开。
就算不死，师无妄对他来说也只是某个人的碎片和残影。
这样说好像有点太残忍了，但是在相处间，郁湫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他们曾在许多世界里相逢，这个世界却又好像如此与众不同。
他似乎我完全没有之前的记忆，在这个世界里的初遇似乎更加让人难忘呢，这是没有任何记忆的真实的他。
没有排名，没有积分，他只是个捉妖师，而他也只是一只小狐妖。
他总觉得真相离他越来越近了，所以他不害怕，什么都不不怕，死也毫不例外。
“大人到时候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你放心。”
“嗯。”
两个人坐上了去丞相府的马车，这次师无妄带着郁湫走了丞相府的正门，他上次被素娘送来的时候，是晚上走的是人烟稀少的后门，这会儿不仅走了正门，丞相竟然还在门口等着他。
郁湫有些震惊，他不知道师无妄到底对丞相说了什么，才能让他有这么大的变化。
明明之前还很是讨厌他呢......
师无妄第一次朝着丞相行礼，丞相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他。
“师大人不必如此，届时犬子还要您多加照顾，你放心就是了。”
两个人眼神对上像是心里都有数了，却又有些话没有当着郁湫的面说，郁湫自然看出来了他们俩的不对，可是又弄不明白。
丞相和师无妄能有什么交易，不过就是苏烨然的事情，但是肯定和他没关系。
将人送到了师无妄一点没有舍不得的意思，竟转身便走了，郁湫跟着丞相朝府里走，反应过来朝门口看过去的时候，已经没有师无妄的身影了。
就这么把自己扔下了，就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似的。
丞相似乎察觉到了他停下来，见他回头看眸子里尽是失落，捋了捋胡子不住叹气。
“他是捉妖师，你是妖，你究竟胆子有多大，竟然一直跟在他身边。”
郁湫看着身旁这个算的上是长辈的人，无辜的眨了眨眼说出来的话却让丞相呼吸一滞“丞相大人这样厉害的人也会害怕妖怪吗？”
丞相缓了一会儿才回答郁湫的话“我也知道妖有好有坏，可是两个注定不同种族的物种，怎么可能搅和在一起。”
“大人嘴上说不愿意搅和，可是不还是愿意接纳大公子的夫人吗？对我似乎也并没有恶意。”
丞相被看穿了心事，却也没有表现出多少惊慌“老夫不同你这种小儿计较。”
郁湫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笑，看着严肃只不过是个有原则的小老头罢了。
丞相将他送到院子里便停下了脚步“然儿他们都在，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老夫就不掺和了。”丞相没有进来，甚至郁湫都没来得及留住他，小老头就背着手走了。
郁湫推开门，首先反应过来的是沈清如，她站起来快速走到郁湫身边，拉起他的手，仔细看了一圈发现郁湫完全没有受伤才真的放心。
“姐姐，我没事，大人对我很好。”
沈清如知道师无妄不会伤他，但是她总是害怕郁湫又会做那些帮人挡下攻击的傻事。
“你没事便好，没事姐姐就放心了。”
苏烨然在沈清如身后，只是冲他点了点头。
沈清如将宫宴时给郁湫准备的衣服拿了出来。
“衣服前几日便订做好了，不知道是否合身，湫湫，你先试试。”
两个人拿着衣服走到里间，沈清如将衣服递给郁湫后便走到了屏风的另一边。
“你先试试，不合适还可以再改改。”
郁湫本想说自己是妖，若是不合适稍稍用点小手段就可以改好了。
话到了嘴边又觉得不妥，总觉得不该辜负她的好意。
郁湫转过身却发现沈清如不见了，他觉得奇怪，唤了声姐姐，却发现没人应声，走出去之后，看见了关紧的房门。
屋里站着的人是曾经那个被师无妄叫做师叔的人，自己脚底下踩着的正是阵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