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雨帘,周遭的一切声音似乎都被雨声吞没了。
伞换到了郁湫手里,斐利尔斯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郁金香种子,也不嫌脏,用手推开泥土将种子埋进去。
郁湫看着他的动作,记忆飘远,曾经好像也有这样一个人,亲手帮他栽种了一园郁金香。
那时候似乎也是个雨天。
伞向蹲在那一点形象也不在意的男人倾斜。
郁湫后背完全被雨水淋湿了,他却好像没有发现差觉似的。
等到斐利尔斯忙完了手里的活抬头看向他的时候才察觉到,赶紧将伞拿过来,撑到郁湫头顶。
“怎么把自己淋成这样,你是小傻子吗?”
郁湫被他骂的轻咬着嘴唇,毫不客气地反击“你才是傻子,哪有人种花用手挖土的?”
斐利尔斯被骂的怔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心情很是愉悦的轻笑起来。
手在自己衣服上擦干净后,才去抱郁湫,将人拉进自己怀里后,亲昵的抱紧。
“有些根还没有彻底死去,用铲子挖的话会伤到他们的根系。”
郁湫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感受到斐利尔斯手在自己腰上亲昵的按揉后,才有些迟钝的反应过来,斐利尔斯有点不对劲。
可是他反应过来的太晚了,斐利尔斯将他抵在被雨淋湿的墙面上。
郁湫脚够不到地面,试探了几下之后,一只冰凉的大手抓着他的腿弯。
他被迫将腿攀在了对方腰上。
这是个让人很没有安全感的姿势,可是因为抱着他的人是斐利尔斯,郁湫并没有觉得很不舒服。
薄薄的衣料被弄得有些凌乱,怀里的人身上散发着令他熟悉的软香。
“斐利尔斯......”
斐利尔斯的目光落在郁湫粉红姣丽的脸上,眼皮颤抖眼眶里好像包着水,唇珠也跟着不停的娇颤。
他的心跳变得很急促,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亢奋感。
“嗯?”
“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斐利尔斯抬起头,嘴唇从郁湫的额头吻到锁骨,将他抱的更高一些,还可以吻到更深的地方。
但是他刚吻到锁骨下面,郁湫就觉得不舒服了。
“斐利尔斯,你还......还没有回答,不许再亲了。”
“不止有喜欢,我很爱你,湫湫。”
“爱......爱是什么?”
斐利尔斯怔愣了一下,很快缓过神来,抬眸望向郁湫。
他其实早就知道自己怀里的小人有多迟钝,察觉不到喜欢,连爱是什么都不懂。
斐利尔斯轻笑了一声,看着郁湫被冻的有些红的鼻尖,抱着他将他带回城堡里。
暖炉边,火光在他们身上描绘出暖色的轮廓,以斐利尔斯的体型他单手就可以轻轻松松抱住郁湫另一只手还可以做些别的事情。
郁湫窝在斐利尔斯怀里,身上被雨水浇湿的衣服被斐利尔斯脱下来了,他身上现在只穿了一件斐利尔斯的外套,很宽大,刚好盖在屁股下面一点,稍稍挣扎就会露出不该露的春光。
“湫湫,爱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
“看不见摸不着,只能感受。”
“感受?”郁湫抬眸看向他,企图在他眼睛中得到更确切的答案。
那个人教了他很多东西,唯独喜欢和爱,没人教过他。
郁湫睫毛不安分的时不时煽动两下,双手被斐利尔斯捏在手心,膝盖曲着。
“对,感受,喜欢,爱,都是可以感受到的,被爱着的人会感受到幸福,与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每天都会是好天气。”
“湫湫,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就能感受到幸福,你呢?”
郁湫眸子里显现出了些许茫然,幸福吗?
还没想好,脚心被冰凉的指骨按了一下,郁湫有些不适应的将脚缩回来藏在衣服下面。
“斐利尔斯......”
“还是想不明白吗?那可能是我做的不太好,湫湫我不是个合格的丈夫。”
他语气里带着满满的失落,郁湫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让对方伤心。
斐利尔斯在他心中是个很好的人,至少解开那些误会之后,这个人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在对他好,在郁湫的观念和常识里,这样的人就可以放在好人的分类里。
可是有的时候斐利尔斯也会很坏,就像现在这样,手顺着他的衣摆钻进去,做些本应该在卧室的时候才能做的事情。
“这样,你会讨厌吗?湫湫。”
斐利尔斯在他耳朵边上说话,温暖的气息扑在耳垂处,激起一片麻痒,郁湫感觉到自己的耳朵肯定红起来了。
问的什么怪问题,这让他怎么回答。
“湫湫......”见他不回答,斐利尔斯低声追问。
郁湫弓着腰,难耐的往他怀里躲。
“不......不算讨厌。”
“不算讨厌,就是喜欢喽,湫湫,你或许有一点喜欢我。”
“也说不定有点爱我。”
郁湫抓着他作乱的手,摇了摇头“喜欢你,但是不爱你,我还不懂怎么爱人。”
斐利尔斯掩盖住眼底的失落笑着将手收回来,“好了,不逗你了,早晚有一天你会学会的,湫湫,爱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难。”
“真的吗?那你记得教会我。”
“好。”
两个人窝在沙发上没一会儿郁湫就睡着了,斐利尔斯将人送回卧室后。
唤来了一个血仆。
昨晚两个人在外面的时候,他就闻到了外面不同寻常的气味。
血仆手中放着一个鲜红色仍在跳动的心脏,双手捧着献到斐利尔斯面前。
斐利尔斯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这种东西以后不要拿进来。”
血仆也是个有眼力的赶紧将那东西传给身边的人,带出去才继续汇报外面的情况。
“一部分血猎到达了狼人的驻地,还有一部分和安德厄亲王碰上了。”
斐利尔斯点了点头“他们如果朝这边靠近,立刻通知我。”
“是。”
事情完全没有斐利尔斯想象的那样可控。
血仆刚离开没多久,他抱着郁湫正准备休息的时候,听到了一声清晰的枪响。
第一声枪响之后,紧跟着雨点一般的枪声响起来。
郁湫在他怀中惊醒,茫然地看向窗外,手指紧张的捏着斐利尔斯的衣袖。
“湫湫,抱紧我。”
“好。”
“唔!”
斐利尔斯的翅膀在一瞬间张开,扇动着破窗而出,下一秒郁湫就看到了整座城堡外的火光。
那些人类手中拿着火枪,城堡在一瞬间内被火光吞没。
他被斐利尔斯的一层翅膀完全保护在中央,甚至耳边簌簌而过的风都没有让他感觉到半分凉意。
在他们身后有密集的蝙蝠形成了一堵墙,下一秒无数黑影从空中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