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浮玉顿了顿,迅速察觉到面前对自己不太利的情况,脑中转的飞快,面上却装作格外平静的转移话题:“或许,你们应该先去一趟那边?”
“梵音仙子需要巫鹤啊……”
宁执需要……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也就是顾梵音需要吧?
浮玉又退远了些,默默的把这两者画上了等号。
下一秒。
一直一副神圣气息月祈年动了,他翻过巨石单手拎起了巫鹤的领子。
浮玉:“……”
看上去更危险了啊——
他目光从眼前这群人身上擦过,最后,毫不犹豫的选择转身离开了。
浮玉:……修仙界待不下去,魔界还能待不下去吗?
他走就是了!
众人目送着浮玉愤懑的背影消失在拐角,顿了顿,极其的看向了正拎着同伴领子的月祈年。
被注视的人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
他沉默片刻,突然一脸平静的问道:“所以,是哪里?”
同步意识到修仙界并不是个小小地方的众人:!!!
“这……”被揪住领子的巫鹤试图探出脑袋,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站在旁边的另一个伤员迅速截胡了。
墨酬舟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前面,他摆了摆手,毫不迟疑的接下了这个任务:“我在修仙界还是有几个眼线——所以只要她出现过,那么大概就很快能够找到。”
月祈年点了点头。
他的目光恢复以往的安宁,像是站在高台上的神子一样,不含任何情绪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掠过,很快做下了结论:“你们就呆在这里好了。”
“梵音仙子说不定不喜欢和这么多魔修呆在一起。”
脚步骤然一滞的墨酬舟:“……”
前数带对了,结果也对了,可这个过程怎么听着这么奇怪呢?
他转过头,盯着眼前丝毫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的月祈年挑眉,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那如果梵音仙子喜欢……”
“那当然是全部都得打包带走,”月祈年看了歪脑袋,那双暗红色的眸子里浮现了某些真切的思考:“说起来……”
宁执似乎也是魔修?
而且现在还是个魔修头头……
“等等——”在他冒出更为危险的想法之前,墨酬舟实在忍不住,抬着自己的那双伤手打断了:“或许你还记得,你本是修仙界过来的人?”
“啊?”月祈年眼前闪过一片迷茫,指了指自己,又扭头看向身边围着的这群人,语气饱含着犹疑:“是这样吗?”
“可是我是梵音仙子的神子啊……”他停顿了一下,随即更加恳切的点了点头,“所以并不归属于修仙界。”
墨酬舟:“……”
他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人迅速把自己刨出了修仙界,默了默,背着沉重的念头,缓缓往前走了。
与其关心那两个不怎么可能受伤的人,墨酬舟觉得自己更应该关心一下——以顾梵音对宁执的纵容……
这次过去发现修真界被掀翻换了个样子,也是有可能的。
墨酬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等到他收到自己的情报消息,找到位置的时候——依然感觉到一种无法抑制的不可思议。
这种不可思议并非来源于这个未来可能会被捅的千疮百孔的修仙界,而仅仅只是因为,眼前这两人截然不同的相处方式。
他甚至在怀疑自己看错了什么。
比如……身形单薄一看就病的不轻的宁执坐在小小的凳子上仰头看着顾梵音……还背着手像在做检讨什么的……
这完全是不可能出现在眼前的画面吧?!
难道时至今日,妖妃终于失宠了?!
墨酬舟默了默,看着听到动静同步望过来的两人,只觉得呼吸都有些滞涩:“嗯……或许该说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顾梵音极其敷衍,目光迅速越过他锁定了后面某个人,并准确让他从同样一脸惊喜的人里脱颖而出。
“巫鹤,”顾梵音招了招手,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在自己面前乖巧说原委的宁执,干脆利落的拍了拍他的脑袋:“过来看看。”
宁执:“……”
他眯着眼,在墨酬舟都以为他会做什么的时候,动了。
……不过是顺着顾梵音的手一路望进那双眼睛,捕捉到里面深藏的几分担忧后,毫无怨言的笑了。
墨酬舟:“……”
他忍不住抓了抓旁边同步沉默的月氏兄妹。
“到底发生了什么?”
月祈年一脸认真:“或许是因为那些传言?”
墨酬舟摆手:“不可能吧,利用什么的……妖,咳,宁执怎么可能这么做?”
月稚默默在身后更新传言:“其实不是这样。”
“是那个‘替身’来着。”
“因为思念亡者过度,所以找了替身什么的……”
墨酬舟:“……”
他感受到从身后传来的刺人目光,僵硬的扭过了头。
院子里的声音又沉寂了下去,巫鹤搭着宁执的脉搏,又仔细以身家术法查探了他目前的状况,面色难得有些凝重。
“这……”巫鹤回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医书,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道:“身体亏空过甚,强制拔除另一股气息造成了灵脉的损伤……忧思甚重又没有好好调养……”
“说重点,”不想让某人把自己的底全都掀了的宁执直言打断。
在这个方面,顾梵音也难得没有与他闹起来的心思,瞥了宁执一眼就做了罢。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巫鹤默默把一大串还没有说完的话掩了回去,他从袖口摸出几个翠绿的药丸,一边递给宁执,一边细细说道:“只是能够彻底根除这些病灶的药丸尚且缺一位珍稀材料。”
“是传说中的雪王莲。”
“据典籍记载,这种药材最后出现是在俗世的皇宫里。”月祈年听到关键词,平静的把话接了下去,说到此处,那双暗红色的眸子一转,本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要想把那个药材带出来,只要抓住能做主的人就好了。”
说完,月祈年严谨的衡量了一下双方战力,再次点了点头:“不难。”
“……”
完全听出了他意思的墨酬舟有些崩溃:“这根本不是难不难的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