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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予凤并未想纪言蹊那般多,看了此物直问纪言蹊自己是不是有救了,内里太曲折的东西,纪言蹊与陆予凤解释不清楚,也就懒得去解释。

却也晓得此事不过是那小荷才露尖尖角,自然不能满口答应下来。

于是便安抚住了陆予凤,说自己会派人每日来点她牌子,暂时保住她的清白,要她耐心等着便是。

出了房门,纪言蹊就返回雅间找了康王,康王一听纪言蹊要他日日来点陆予凤的牌子,当下就不乐意了。

别说陆予凤长得根本就入不得他的眼,便是那只看不吃的柳下惠做派,也不是他康王会干的事情。

纪言蹊也懒得劝,只掀了掀眼皮问了一句话,就叫康王缴械投降了。

“听闻,华妃娘娘可是很着急要抱嫡孙的,改明儿我得空了,康王殿下觉得寻尊送子观音赠与华妃娘娘可好?”

不好!

特别不好!

好不容易华妃娘娘这段时日因着静美人的事儿消停了几日,纪言蹊这送子观音一送,还不得提醒他那个想孙子想疯了的母妃?

是以,康王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想想又补了句:

“我帮皇嫂来七日,还望皇嫂尽快找人来接过此事。”

纪言蹊想想也是,康王不情愿来,她还不情愿让康王来呢。

依着康王荒唐的性子,谁知道他会不会心血来潮呢?

回到齐王府,纪言蹊辗转反侧地睡不着,几番思索还是决定将此事告知苏瑾珩知晓。

大麻乃是毒物,若是无法拦截下来,流入民间……

那简直是一场灾难!

思及于此,纪言蹊瞌睡醒了个全,半夜三更叫人点了灯,披了薄衫起来执笔写信,天一亮就派了墨英亲自给苏瑾珩送去。

相比于纪言蹊的急切,苏瑾珩的回信就极为简单了。

“回京细议。”

很是简单的四个字,却叫纪言蹊意外的心安下来。

原本得七日的差事,苏瑾珩愣是五日以内赶了回来,抵达京都正是夜里,是以也就不必进宫禀明差事,而是兴冲冲地赶回了府里。

彼时纪言蹊刚收拾齐整预备睡觉,听见帘子被打起来还以为是沉碧她们,收拾床褥的手停也没停。

“艺儿可睡下了?”

“沉碧”未曾回答她的话,而是慢慢靠近从后面轻轻环住了她的腰。

“娘子怎的只惦记着艺姐儿,心里半点没念叨为夫呢?”

纪言蹊身形一怔,扭过头正好对上了苏瑾珩风尘仆仆的模样,不由得噗嗤一笑。

“夫君可是冤枉我了~”

苏瑾珩哪里见得纪言蹊如此模样,低头往纪言蹊唇瓣上凑了凑,又在还未触及之时自觉弹开。

“我先洗洗。”

说罢,便唤了人进屋侍候。

原本寂静的院子,因着苏瑾珩的归来,再次灯火通明。

纪言蹊盘腿坐在床上,看着涌动的人群,轻轻勾起一抹笑意。

等到苏瑾珩收拾妥当,屋里又只剩了他们两个,纪言蹊裹着被子往里挪了挪,笑得开怀。

“被窝已经暖好了。”

“有劳娘子。”

苏瑾珩一上床榻,纪言蹊就自觉地往苏瑾珩怀里钻了进去,一双眼睛眨巴了两下,在苏瑾珩脸颊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我好想你的。”

“我知道。”

情到深处,便是云雨共赴。

胡闹一番后,夫妻俩才想起正事儿来,苏瑾珩倒也半点不瞒纪言蹊,将自己这几日的成果都一并与她说了。

这几日苏瑾珩虽然人在外头办事,但也没放松陆四一事,顺着漕运的线往下查了下去。

时下镖局主要行陆路,而漕运则大多掌握在有名望的商贾手中。

按照陆四的说法,此人能接这般大的货单,有些权势,做的又是胡人的生意,那必定不会是走陆路的。

漕运,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若是一般的货物也就罢了,像大麻这等违禁品,肯定是经不起层层筛查的,是以这位“爷”必定是与各处水运都督打过招呼的。

有一定的权势、做得了漕运生意、与水运都督能说得上话,能符合这三个条件的,苏瑾珩大抵列了一下,整个京都看下来也就四个人。

其一是南王府,一个是皇商齐府,还有牟家和冠家。

南王府不必多言,余下的三家背后势力皆是错综复杂。

其中齐府仰仗的是柳家,牟家乃是当今太皇太后的娘家,冠家则是平王的娘舅。

除了皇商齐家,其他几家都只是府中产业,算不得商贾之流,多多少少会牵扯到前朝动向,倒是比一般的案子更棘手一些。

这四家之中,南王府和齐家苏瑾珩是绝不会涉及这等勾当的,牟家与冠家中,苏瑾珩是偏向后者的。

牟太后向来小心,绝不会牟家犯这等错误。

再者,到了牟太后这个位置上,钱银、权势什么都是不缺的,又何必铤而走险?

冠家就不同了,自打平王的母妃冠氏薨后,冠家门楣就此一蹶不振,加之平王地位不显,又不受嘉崇帝器重,如今的冠家的确是没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

冠家不缺钱银,但若是能靠此谋得旁的利益呢?

苏瑾珩打定主意,就开始着手查了起来。

苏瑾珩惯是个一视同仁的,虽说潜意识里选择了相信,但却也都派了人去侦查,左不过其中以冠家为重,其他几家次之。

雁过留痕,只要是干了亏心事儿的就不怕寻不着踪迹。

冠家这事儿做得谨慎,七拐八拐地兜了好几个圈子,最后才查到冠家商铺的大掌柜身上。

冠家前些日子的确有所动作,私底下与一些胡商来往密切,明面上都是正经的贸易往来,暗地里倒也帮衬着那些胡商疏通了不少京都关系。

只这一条,便足以叫冠家吃不了兜着走了,但苏瑾珩怕打草惊蛇便没有深入了去查,而是预备禀明圣上后再作行动。

纪言蹊听了苏瑾珩的打算也是连连点头,此事说到底还得嘉崇帝点头,否则做多了倒是还容易叫人编排了去,倒不如守规矩些得好。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