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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把灵蹊院守得如铁桶一般,院子里侍候的丫鬟自然是要慎之又慎的,纪言蹊想了想,便同纪老太太商量从庄子上选几个送过来瞧瞧,自己也会叫牙婆带些懂规矩的过来挑挑。

庄子上挑来的够忠心好拿捏,但规矩什么的没那么周全,可以先在屋外做事儿慢慢学规矩。

牙婆手头的规矩仪态好,但心思不好把控,暂且放在身边观察观察,也可多教教屋外丫鬟们的规矩。

牙婆和庄子上的人选是一道送过来的,一边各八个。

纪言蹊简单的询问了她们几个问题,便一边各选了三个留下,她也懒得去敲打什么了,扭头就将人全部丢给了沉碧。

沉碧端着大丫鬟的派头好一阵训话,最后选了两个最顺眼的将名字报给了纪言蹊。

本还想着好生禀报一番,结果纪言蹊连头都没抬一下,说她信得过自己。

沉碧高兴之余又有些疑惑,感觉近来纪言蹊似乎对什么兴致都不高,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

事实上,纪言蹊这几日的确兴致不高,仔细想想纪言蹊已经快十日没再见过苏瑾珩了,许是之前在喀喇山的时候日日黏在一起,回来后突然分别这么久,叫纪言蹊真是有些不习惯。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这都隔了三十秋了,也不晓得云澈哥哥在做什么?

事实上,苏瑾珩这段时间的日子算不得好过,虽然他在喀喇山治疫有功,但最后却因坦丹诡计而违抗了圣旨。

嘉崇帝表面上虽然没说什么,但经过苏瑾临时不时的一番挑拨离间,心里实则颇有微词。

上次苏瑾珩拉着康王喝酒一事,又被苏瑾临借题发挥了,这不,最近苏瑾珩都拘在齐王府里读书习字,听嘉崇帝的话好生“修身养性”。

只可惜,纪言蹊并不知晓苏瑾珩近日的情况,只是日复一日的期盼着那个突然出现在窗台边的身影。

比那个期盼身影来得更快的,是纪府打着赏花名头筹备已久的“册封宴”。

纪言蹊作为主角,自然是要好生打扮一番的,这事儿不管旁人如何想,总归沉碧是欢喜的。

一大早就给纪言蹊从头到脚的好生倒腾了一番,嘉崇帝上次在殿上说是说没有赏赐,但后面宫里还是来人送了许多首饰绸缎什么的。

绸缎赶制衣物来不及,但首饰什么的,沉碧却是巴不得全部给她用上才好,纪言蹊被压得脑袋都抬不起来,最后忍无可忍地从头上扒下了一大堆簪子,只留了一套珐琅纯金头面。

等纪言蹊收拾好,外面的赏花宴也快开始了,一行人再仔细确认了下便一同往花园去了。

彼时,纪家一条偏僻的小道上,正在上演着一场大戏。

纪言倾想要去临海堂探望海姨娘,可萧公子的正室范氏却不同意,眼看就要开宴了,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她回去如何同学士夫人交代?

按理说,这等宴会纪言倾作为妾室是不能参加的,可奈何人家府上出了个圣上亲封的郡主,这等荣耀落在萧家人的眼里,自然少不得也要对纪言倾高看几分。

她娘家得力了,对于学士府也有好处。

也正因如此,才特意允了纪言倾前来赴宴,算是卖纪家一个面子。

这一点,纪言倾心里也是清楚的,素日里仗着萧文彬的宠爱,向来都不将范氏这个主母放在心上。

这次也一样,不仅半点不听范氏的意见,竟然还与范氏起了口角。

范氏是个极为温柔的性子,遇上纪言倾这样跋扈的人,也只有受气的份儿。

可范氏身边的大丫鬟却是个机灵的,忙不迭地跑去请了范氏的母亲——尚书夫人来。

范尚书府的这位尚书夫人,是出了名的泼辣,对上纪言倾跋扈的性子倒是半斤八两。

但尚书夫人却有纪言倾没有的杀手锏——学士夫人的支持。

纪言倾的性子学士夫人一向不喜,觉得她这般开口闭口都是男欢女爱、又善妒的人是极没有大家闺秀风范的,所以一向喜欢拿捏纪言倾。

纪言倾在萧文彬那儿有多受宠,在学士夫人那就有多碍眼。

尚书夫人便拿了这一点压制纪言倾,纪言倾再怎么得宠,也还是要敬重婆母的,于是一来二去便落了下风。

见纪言倾被骂得毫无还手之力,范氏也有些急了,忙拉了尚书夫人的手劝到:

“母亲,想必纪妹妹也知错了,如此便算了吧?纪妹妹前些日子刚查出身孕,动了胎气可就不好了。”

尚书夫人一听这话更是来火,范氏才刚刚查出不能生育,萧家便火急火燎地抬了纪言倾入府,真是半分颜面都没留给他们范家!

“宝贝闺女你便是心太软了,才会叫家中的贱妾爬到头上去!哼!可把你那套迷惑男人的心思收起来,母凭子贵更是可笑!孩子便是生下来,那也是我女儿的孩子,养在我女儿身边。至于你……不过是个月例钱多些的奴婢罢了,到你死那孩子也不会唤你一句母亲。”

范氏怒到:“但我劝你也歇了对这孩子不利的想法,否则一个连孩子都生不出的奴婢,于萧家而言更是无用!”

“你……”

纪言倾气得脸都红了,“我本也是纪家正正经经的小姐,若不是心悦萧郎,也断不会嫁入萧家为妾。尚书夫人这般说实在有失公允,您不能因为萧郎与太太感情不好,便将错处全部归于我身上吧!”

“纪家小姐?”

尚书夫人嗤笑一声,面上满是蔑视之意。

“怎么着?你们纪家出了个郡主,便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家中父兄不得力,靠着女子支应门庭也不怕遭人耻笑!况且,也不瞧瞧你们家那位郡主的封位是如何来的?一个闺阁女子那般抛头露脸,不安于室遭人耻笑!”

“她才不是那样的!”走廊拐角,一个小丫头突然愤声应道。

尚书夫人扭头看了眼,嗤笑道:“倒真是门风不正了,怎的一个小丫鬟也有胆子同上宾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