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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听这话,忙跟着跪了下来。

方才砍了齐云澈一刀的那个衙差表情更是精彩,吓得整个人都在抖,别人高喊千岁时,他还苦着张脸嗫嚅到:“我的亲娘哎……”

“误会一场,都起来吧,本王要寻户部司的杜大人。”齐云澈无意与他们纠缠这些,于是顺手指了指方才砍伤自己的那个衙差,“你,带路。”

“是。”衙差应声起身,脸上虽然勉强笑着,但打颤的腿肚子却将他紧张的心情毕露无遗,就连其他衙差也纷纷投来了“自求多福”的目光。

小衙差不知道的是,齐云澈并不在乎那道小伤,现在整个人都在思忖着旁的事情,并无罚他的心思。

“王爷,到了。”到了户部司办公的地方,小衙差忙弓着身子恭敬道。

“嗯,我自己进去便是。”齐云澈点了点头,随即又打量了小衙差一眼,由衷的夸到:“你功夫不错,好生当差。”

“是……”小衙差一头雾水地退了下去,琢磨了半晌也没想通齐王爷为何夸他。

户部司掌户口、土地、赋役、婚姻、继嗣等事,所以历来的选秀都是由户部司郎中负责的。

齐云澈方才跨步进去,户部司郎中杜大人便迎了上来,看来他是早就得了信儿,“臣恭迎齐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

齐云澈淡然地受了杜大人的礼,顺带打量了一下杜大人的办公地,显然是方才收拾过的,既然如此便也没什么可看的了。

杜大人笑着轻声询问齐云澈,“不知王爷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无事,只是本王听闻纪大人家的五女已有婚约。”

杜大人为官多年,旁的不说,这闻音知雅意的本事倒是练了个炉火纯青。

齐云澈那番话只在他脑子里转了一圈,便立马明白过来,于是忙求证似的感慨到:“如此啊,那怕是不适合参加大选了吧?真是可惜啊。”

齐云澈也未直言,只道:“不可惜。”

“王爷说得是。”

如此一来,杜大人便知晓了齐云澈的意思,不免也松了口气,忙唤了侍从泡茶来。

齐云澈并不想在这儿多待,摆摆手到:“不必了,本王还有要事,便不陪杜大人用茶了。想来杜大人也公务繁忙,也不必送了。”

“是,下官恭送齐王爷。”

齐云澈颔首示意了下,便带着澄明往外走去,走到半道上,澄明才突然想起了什么般,提醒齐云澈:“殿下,您方才似乎没将花帖要回来。”

参加选秀的秀女们上交给官府的申请书,以及画师为秀女所作之画,秀女们一切画押的书面证据,被统称为花帖。

“嗯。”齐云澈倒是这才想起这出,自己却也抹不开面子在去取花帖,便遣了澄明前去,想了想还傲娇地补充了句:“对了,那些物件儿拿了便放在你这儿吧,先别给她。”

澄明自然晓得齐云澈话语里的“她”是谁,但还是总觉得这种东西放在自己这儿有些奇怪,于是试探着问:“这……不妥吧?”

“说了暂且。”齐云澈说着,孩子似的撇撇嘴,“等她来找我,我便给她。”

“……”

好吧,左右不过是自家主子求和的手段,澄明懂的。

……

再说纪家,果然不出纪言蹊所料,自打纪言蹊妥协了大选之事后,纪淮安送的各种物件儿跟水似流进了灵蹊院和落雪阁。

纪淮安过于直白的示好方式叫纪言蹊无可奈何,然后便想起了自家舅舅白睿达,似乎向来也是这般直白的表达方式。

难不成男子都是这般?

纪言蹊表示疑惑。

可转念又想到了齐云澈,齐云澈好像就不是这样,礼物也好,相处也罢,他向来都用心得叫人感动。

想着想着,纪言蹊又由不得叹了口气,也不晓得齐云澈现在在做什么呢?是不是还在生自己的气?

自纪淮安流水般地往白姨娘屋子里送东西开始,府里的下人们就开始议论纷纷,说是这纪府的风向又该变了。

别看现下主母俞氏失势了,那晏姨娘蹦跶得欢。

开玩笑,等以后五小姐入宫为妃了,白姨娘自然是府中头一份儿的,哪里还有晏姨娘的事儿啊!

也有人觉得,白姨娘屋里即便是出个皇妃,她却也还是个姨娘的身份,不比晏姨娘手掌中馈来得实在。

当然了,流言虽然在下人嘴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可这八卦的主角却是毫不知情的。

白雪消到底是听进去了纪言蹊的话,这些日子与纪淮安的关系亲近了不少,隐隐又与晏姨娘平分秋色之势。

晏姨娘呢,刚拿回中馈之权现下一门心思地沉迷管家之道,其他空余的时间也忙活纪言倾的嫁妆什么的了。

纪言蹊最近就很安分了,大多时候都是待在纪老太太春晖院里的。

还记得自那事儿之后她第一次踏进春晖院时,纪老太太躺在床上拉着她的手跟讲了句“对不起”,那语气听得纪言蹊几乎要落下泪来。

其实这事儿纪言蹊并不怪老太太,在其位谋其职,纪老太太只是做了她该做的。

毕竟她不仅是纪言蹊一个人的祖母啊,她的身后还有一大家子人,总不能叫她为了纪言蹊舍了这上下一百来口人吧?

道理纪言蹊都是懂的,但齐云澈答应帮她退出大选的事儿,她却是任何人都只字未提。

倒不是有旁的顾虑,只是怕纪老太太他们得知了此事,又将那陆家的姻亲之事重提,那她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老太太依然病着,且有愈演愈烈之势,虽说老人家的身子不比年轻人硬朗,但这样的情况还是叫纪言蹊觉着蹊跷,左思右想派了沉碧去悬壶堂请顾神医前来。

不曾想顾神医没来,倒是白寒月提了个小药箱上门来了。

“师父他老人家年前下江南访友去了,至今未归,现下我便帮他打理着药铺。”白寒月这样对她解释道。

纪言蹊也未再深究,忙拉了白寒月去帮纪老太太诊脉,白寒月把完脉对着纪言蹊摇了摇头。

“老太太应当是气急攻心所致,按理说服了这般久的汤药,就算不能大好,也应当缓解一二了。像这般的情况,我也不知是为何。”

纪言蹊想了想,忙叫人拿来了老太太一直服用的药方子。

白寒月看了也只是摇摇头,纪言蹊知道这是并无不妥的表现。

这时,正好纪言疏抱了笑笑进屋,看见白寒月便到:“既然表妹来了,五妹妹便去陪她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