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官道上,一行十几个人的队伍正在行进。
正午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杈和叶子,洒落在他们身上,像是给他们披上了一层金光,看起来都神秘了许多。
官道上没有看见什么过路人,大概是因为之前的传闻,所以惧怕这一带的山匪。
而早在一个多月前,这一片的山匪,都已经被舒堇白带人给清理干净了。
不过,他们不像之前三山谷中的山匪没有做过太大的坏事,这群人都是一群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大恶人,因此,那些人都被舒堇白带人给杀了,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这件事情并未被传扬开来,因此许多人以为山匪仍旧在这里为虎作伥。
一路无事。
过了一天,在第二天下午,一行人终于进入了清河县境内。
他们一行人两辆马车,十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自然会引起镇子上百姓的注意。
喻卿宁从车窗向外探头看,短短一个多月,她感觉清河镇就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街道上的人多了许多,看穿着,有一些还是外地人,像是来做生意的。
就是不知道有什么生意可做的。
见已经到了清河镇子上,就想要去看一看镇子上铺子的生意如何。
于是,她就对驾车的车夫说了声:“停车。”
马车很快停了下来。
喻卿宁动作十分利索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舒堇白注意到她的动作,也在下一刻下了马。
裴述不知道喻卿宁为什么下了马车,可他看堇白都那么做了,自然有样学样,下了马。
舒堇白手中牵着缰绳,走到了她面前,像是知晓了她心中的所有想法,不由得浅笑。
他道:“想去铺子里看一看?”
喻卿宁很干脆的点点头:“是。”
她可很想看一看她不在的这段时日,阮青梧将两间铺子都经营的怎么样了。
舒堇白:“我陪你去。”
喻卿宁侧头看他,弯着眼笑笑:“好啊,那正好一起去看一看吧。”
听到他们的话,裴述插了一嘴道:“我也要去。”
这样的事,怎么能没有他裴.好奇.述呢。
他“啪的”一声打开扇子,眉眼间俱是风流笑意:“阿乔,我们也去瞧一瞧。”
冉乔拱了拱手:“是,属下遵命。”
说话间,其余的人都还在马车里。
他们的人太多,容易引起百姓的注意力和慌张,若是造成伤害就不好了。
喻卿宁转头去看坐在马车里的安安和蕊蕊,叮嘱道:“安安,蕊蕊,你们两个就待在马车里,不要随意乱跑。”
安安安慰她,保证道:“姐姐放心,我会听话的。”
顿了顿,他又继续道:“我也会好好的看着蕊蕊的。”
喻卿宁摸了摸他的头,浅笑安然道:“乖。”
至于其他人,都不是什么小孩子了,而且这些侍卫都在这里,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于是,喻卿宁四人首先就朝着天香楼走去。
在他们这一群人刚踏入清河镇上时,就已经有人发现了他们的踪影,然后,又有人跑到了一个地方。
医馆百草堂。
仍旧是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
燕七正拿着一块抹布擦桌子,力争让这桌子更亮更干净。
然后,他就看到了自己的手下急匆匆的跑了过来,附在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燕七不知道听了些什么,眼神一亮,
裴述碎碎念念,像个炮仗一样,不断的吐槽景奕和景扬。
舒堇白听着他罗里吧嗦一大堆的话,漆黑的眸子淡淡的,看不出什么。
却又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惊的危险,像是最平静的海面,下面却酝酿着翻滚不息的波涛,不知何时就要翻腾,涌起淹没人的海浪。
裴述说了半天,都不见舒堇白给他回应。
这才注意到他的沉默和他脸色的不对劲。
他坐在马背上,脊背挺得很直,可裴述就是觉得,他身上好像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细细感觉下来,裴述察觉出,那是杀气。
舒堇白动了杀心。
裴述顿时停了声音,不再说什么了。
现在的师弟,惹不起惹不起啊。
过了一会儿,他才继续说道:“你说,他们两个会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威胁?等你回来时,你就去三山谷中待着,小心点,说不定他们就是冲着三山谷的匪患来的。”
之前他们劫了朝廷那么大一笔粮草,想来中州城的皇上应该会暴跳如雷。
毕竟,这大,可不是一点点的。
舒堇白脸色不变,只是那双漂亮的桃花眸中浮上了几抹暗色。
他答道:“无事,他们一共就那么些人,即便想要剿匪,也无人可用。若是想要亲眼目睹剿匪之事,怕是要在青州待上好些时日了,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
“这次来,想必是为了向表哥传达剿匪的旨意的。”
舒堇白稍稍停顿,又继续说道:“景扬,应该是为了花月而来。”
“花月?”裴述不禁疑惑,“她不就是一个青楼女子吗?难不成咱们这位五皇子还能为了一个女子只身涉险?”
之前鸳鸯楼的事情,揪出了那一大波的人,而这位花月姑娘,则是在上元节那天晚上事发时,想要伺机逃跑,不过被他们的人给发现了,没能成功。
而后,她就被关进了大牢,至今还在牢里待着呢。
喻卿宁:“是为了她,却也不是为了她。”
裴述眉头一皱,心中闪过一丝怀疑,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这位花月,有一位妹妹,名叫苏芳菲。”
舒堇白看了裴述一眼,这一眼,带了些意味深长的意思。
“她是景扬的侧妃,深受宠爱,据说景扬很喜欢她。”
“宠爱,喜欢”,裴述轻嗤一声,语带讽刺道:“你见他们景家的人除了景子谦以外,有什么人是有真心的,都是一群疯子。”
裴述对大周皇室一向不大喜欢,就说现在这位皇帝,心中狭隘,容不得人,多疑猜忌,一个不少,甚至更甚。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想要除掉定国公府。
而那位尊贵无比的长公主呢,她就是个疯子,为爱痴狂的疯子。
所求不能得,爱而不得,于是心里就充满了嫉恨。
至于现在的几个皇子,多多少少都有些毛病在身上。
在裴述看来,最正常的一个人,就是景子谦了。
就这一点正常,裴述都怀疑是因为他的身上流着定国公府的血。
舒堇白对他的讽刺没有否认,只说:“真真假假,谁知道呢?不过据花月所说,她妹妹是被景扬给强抢去的,一直被景扬囚禁在了晋王府中,严加看管,一步不得出。”
裴述惊呼一声:“我怎么没看出来这个景扬还有这方面的天赋,不过,这么隐秘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之前也审过那个花月,她死活什么都没说。”
他现在更好奇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