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卿宁走进了屋子里面,即便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可她还是被屋里的景象惊的大脑发昏,头脑发聩。
一看到屋子里的情形,喻卿宁就气不打一处来,心中瞬时就想到了千百种让外面犯事的那群人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的方法。
势必要让他们后悔来这世上一遭才好。
屋子里,还残留着浓重的欢好气息,那布满了整个房间的令人恶心的气味,不用想也知晓在那些人被抓之前正在做什么了。
除了那气味以外,还有浓浓的血腥气味,几乎弥漫着整个屋子,没有一丝丝的空闲之地。。
种种气息交杂在一起,难闻又刺鼻,几欲让人作呕。
喻卿宁的目光,落在了屋子里逼仄的墙角处窝着的一群女子身上。
这一群女子年纪大约十六七岁,比喻卿宁大不了多少。
她们的目光空洞,绝望,一片黑暗。
她们的身上,都披着一些外袍,堪堪遮住了身子,不过还是有少许肌肤裸露在外。
那白皙的身体上,是一片一片大块的青紫,血红色的伤痕,多不胜数,令人触目惊心。
一群女子蜷缩着身子,微微颤颤的颤栗着,努力的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其中一人颤巍巍的抬起眸,向她看了一眼,眸中满是恐惧,只是一眼就将眼给低了下去,将头又缩回了自己的膝盖上。
喻卿宁只感觉自己的胸口闷的生疼,满腔怒火被压抑在心中,无处发泄。
一颗心,像是被扔进了油锅里,滚了又滚,炸了又炸。
她猛的闭上了眼睛,将脑海中奔涌上来的记忆压了下去。
她看待事情与感情虽比别人淡薄,可却不是无情之人,这般景象,她不可能会无动于衷。
这般景象,她不是第一次见。
上辈子,她和队中的同志出任务的时候,也曾经解救过被拐卖的女孩子。
那次,她眼睁睁的看着几个正值花龄的女孩子,在她眼前没了气息。
她是医生,但不是神仙。
那是出任务以来,她第一次感到无能为力。
喻卿宁睁开眼,看着眼前这颇为熟悉的景象,一股郁气堵在了胸口,无处抒发。
她猛的转头,出了房门。
站在门口,喻卿宁抬眼看到不远处的林泽,就叫了林泽过来。
林泽大步流星的跑了过来,丝毫不敢懈怠,站在她面前,一拱手恭敬的道:“不知姑娘有何事吩咐属下?”
喻卿宁声调冷淡,刚才的怒火还被死死的压在了胸腔:“麻烦你去找一些女子的衣物和毯子过来,还有再找一些酒或者是火油来,要多。”
林泽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
他道:“属下遵命。”
喻卿宁深呼了一口气,想要吐出那口郁气。
她亦是女子,对于这种事情感受更多一些。
就是在前世,女孩子遇到此事,亦是一生的噩梦。
何况在这个时代,一旦这些姑娘的事情被人知道,她们的一生就毁了。
她们的人生,明明才刚刚开始而已。
舒堇白和景深还有裴述三人站在远处,正看着喻卿宁。
裴述摇着扇子,道:“看这状况,卿宁妹妹现在一定很愤怒。”
“其实岂止是卿宁妹妹生气啊,这种事,谁看了,都会愤怒不已。哦,除了那些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这最后一句话,分明指的就是被又粗又长的绳子绑起来的那些人。
他们都不是轻易心软的性子,也曾经历过腥风血雨,遍地尸野。
只是,刚刚初初见到这个暗娼馆的时候,仍是震惊不已。
舒堇白眸色复杂,看着不远处那个看似纤细柔弱却十分坚韧的背影,道:“宁宁能够处理好这一切的。”
景深:“卿宁是一个稳重的人,想来这里剩下的人应该可以交给她安置的。”
他这话一出,舒堇白和裴述不约而同的望向了他,眼中,夹杂着鄙视。
裴述:“你自己作为这青州的主人,不处理这事情,反而要我卿宁妹妹为你劳心劳力,景子谦,你算盘打的挺响啊。”
他十分看不起的盯着景深。
景深被骂了也没觉得被冒犯,丝毫不见生气。
他看向喻卿宁的方向,又看着舒堇白,意有所指的幽幽道:“反正迟早不都是一家人,我这个表哥请卿宁帮个忙,想必她应该不会拒绝吧,堇白,你说呢?”
说着,景深暧昧的目光落在了舒堇白脸上,眼中含着揶揄。
只不过,他心里想着:都这么长时间了,堇白还没有和卿宁表明心意,也不怕将来被人捷足先登了怎么办。自家弟弟难不成......不行?
景深疑惑的盯着舒堇白雅致无双的俊美面容,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那眼神,让舒堇白莫名的觉得奇怪。
舒堇白的心跳了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景深:不应该啊?就凭他弟弟的这张脸,他要是个女子,都想要嫁给他了。
要是让舒堇白知道景深心中的真实想法,怕是要被他用剑追着打。
被景深揶揄着,舒堇白神色自若,脸色不变,对景深的话置之不理。
他淡淡开口:“沈南意将来也会是一家人,明天我也去找她帮个忙。”
听到他的话,景深神色一变:“你做什么?”
他可是知道,他家阿意可是最怕这个冷面弟弟的,一见面都要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躲着他。
要是让堇白去找阿意,万一阿意被吓到了怎么办。
他家阿意最是柔弱,可不能被他吓到。
舒堇白容色镇定,慢悠悠道:“没什么,去拜见一下未来的嫂子。”
还拜见?景深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景深软了语气,道:“我不让卿宁帮忙了还不成,不过,要是她自己主动帮忙,可就怪不到我身上了。”
真是他的好弟弟,还没有娶进门了,就开始护上了。
裴述:你还不是一样。
舒堇白点头:“可以。”
虽然是一家人,但宁宁不能吃亏不是。
裴述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打哈哈,都是为了他们自己倾慕的姑娘,只觉得一口血堵在喉头,下不去上不来,真是难受。
欺负他是孤家寡人一个不是,真是过分。
只有裴述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