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还是喻叔叔的女儿,真好。
不过,就是年纪小了一点,和他的妹妹差不多大的年纪。
景和这是老牛吃嫩草?
景深颇有深意的望了他们两个一眼,
又一次被怀疑想要老牛吃嫩草的舒堇白:“......。”
舒堇白听到喻卿宁的话,眸中掠过一丝笑意,答:“他只是怀疑,并没有确定。”
景深:“......。”
有你这么说兄弟的吗?
我明明就认出来了好吗?
在他唤出景和二字时他分明看到拿剑的人身子顿了顿,在那一刻他就确信,这是他的表弟,他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那一刻,他不想什么,只是觉得心中无限的喜悦与惊喜。
喻卿宁笑了笑,然后从身后背着的包袱里拿出卸妆的工具。
这一套工具和化妆品,是她空间里自己用的,加上原来她善于化妆,工作上又需要,自己也不差钱,因此买了很多以备不时之需。
舒堇白脸上的易容就是她用化妆技术做出来的效果。
喻卿宁将化妆棉用水打湿,然后递给了舒堇白。
舒堇白接过来,慢慢的将脸上的掩饰给去掉,不一会儿,就露出了他那张原本俊美到极致,清隽精致的脸庞。
舒堇白的面容生的像他的父亲,定国公舒暄
在场的人除了知情人以外,都对他那张脸很熟悉。
景深看到熟悉的面容,心中酸涩不已。
“堇白!”舒瑶看见他,眼眶瞬间就变红了,
“表哥!”景欢激动的叫了一声,充满了惊喜。
“世子!”这是李嬷嬷的声音。
等到舒堇白将掩饰完整的擦掉之后,他才上前走了几步。
然后在舒瑶面前“啪”的一声跪了下来,唤了一声“姑姑”,嗓音有些许嘶哑和低沉。
舒瑶赶忙将他给扶了起来,早就泪流满面,她看着这张和她大哥有些相似的面容,忍不住哭出了声。
她的泪,早在知道母亲、几位哥哥和嫂子还有侄子都没了的时候哭干了,她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有能够让她伤心欲绝、痛苦流泪的事情了。
可今天,不,不对,今天这是喜悦的泪,她的侄子,她从小看着长大的人,定国公府下一任继承人,还活着。
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
他们舒家,还有血脉存在于世上。
这让她怎能不激动、不高兴呢?
舒瑶喉头哽咽不止,眼中的泪像是止不住一样,她只是抱着舒堇白大哭了起来,哭声悲怆、凄凉。
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这时候,没人去打断她的哭声,因为他们都知道,舒瑶这一路以来,承受了多少。
应该说,每个人逗承受了很多。
能坚持到现在而没有精神崩溃,已是不易。
慢慢哭声变小,舒瑶的声音停了下来。
众人发现她晕了过去。
“姑姑。”
“娘亲。”
“夫人。”
“姑姑。”舒堇白看着她苍白的面容担忧不已。
“母亲。”景深连忙跨步从后面走了过来,将舒瑶扶到了马车跟前,然后和李嬷嬷将她扶上了马车。
喻卿宁看到舒瑶晕倒,也紧跟着上了马车。
“喻姑娘。”景深看着她欲言又止道。
喻卿宁上了马车,安慰道:“殿下放心,有我在,一定保舒姑姑无事。”
“宁宁”,舒堇白唤了她一声,“拜托你了。”
喻卿宁笑了笑:“放心,没事。”
她去了马车里,给舒瑶把了把脉。
舒堇白和景深在车下忧心忡忡的等候着。
不过,两人虽然担心,却没有对喻卿宁的医术表现出任何质疑。
舒堇白是对喻卿宁的医术有所了解,而景深,则是完全的相信舒堇白而已。
不一会儿,喻卿宁从马车里出来。
她看着担忧不已的众人,给他们吃了一颗安心丸:“放心,舒姑姑没事,就是连日奔波,太过劳累,加上心情郁结,一时间情绪波动过大,所以才晕倒了,让她好好休息一下,我再给她开几副药,喝完就没事了。”
景深和舒堇白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喻卿宁眉头紧锁,脸色不太好看。
她看了看一旁苍白着一张笑脸,脸上露出担忧情绪的景欢,伸手叫了一声:“欢欢,过来一下。”
舒堇白注意到她紧皱的眉头,心微微沉了沉。
景欢听到喻卿宁的话,乖巧的到了她身边去。
喻卿宁一言不发,将她纤细脆弱的手腕给拉了起来,然后在景欢和景深以及李嬷嬷惊讶的目光之中手指搭上了景欢的脉。
不出意料的,她的眉峰又蹙了起来。
然后,她将目光转向了景深,缓慢吐出几个令他们几个大惊失色的话:“你也中毒了吗?”
景深眼中震惊的不行,同时心底对喻卿宁的医术更多了几分肯定和惊诧。
怎么会?那么多大夫都没有把出他们中毒了?景深这么想着。
那人明明说这毒是不可能会有大夫会查出来的。
见舒堇白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景深无奈,只能沉声道:“没错,我的身上也有毒。”
舒堇白眸色一沉,一抹杀意快速的略过。
他一瞬间就想明白了,问:“是那个人逼迫你们服的毒?”
景深却意外的摇了摇头,道:“是我自愿服的。”
“为什么?”舒堇白眸色漆黑暗沉,嗓音冷冽,含着一抹肃杀之气。
可他想了想接着猜测着说:“这是不是姑姑和欢欢出皇城的交换条件?”
闻言景深和景欢两人身上涌现出浓浓的悲伤,不由得觉得他们自己的人生真是可悲。
父亲不喜欢他们,还想要他们的命。
喻卿宁不笨,听舒堇白这么一说自然也明白了。
太子被贬为安王,离开中州城自然是可以的,可要一个后妃和一个公主离开,皇帝他怎么可能同意?
更不用说这个后妃和公主是太子在这世上唯二的两个亲人了,更是两个极好的把柄,是牵制太子的唯一人质。
景深冷声道:“母后不愿意做皇上手中牵制我的那把剑鞘,也不愿意也不想再继续待在那个困人的牢笼里,因此,我用我们三条命,和皇上做了一个交换。”
他笑了笑,“三条命,换三个人自由。很划算。”
看起来很单纯的景欢也笑了,笑容阳光温暖,她说:“我也是,表哥,宁姐姐,我不想待在皇宫中,也不想和娘亲与哥哥分离,所以我喝了父......皇上端来的毒药。
我们母子三人,就是死,也要死在一处。这一路上我见过了很多很多的风景,见识了和中州城以及皇宫里不同的风光,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景欢想叫父皇,可却突然想起,那人已经不是他们的父皇了,他做了那么多那么多的坏事,他没资格当她和哥哥的父皇。
当然了,他们想说的,也是母亲(娘亲)的想法。
舒堇白并未回答他们的话,只是声音沉重:“还有多长时间?”
景深洒脱的笑了,也不隐瞒:“这毒药有一年的活命时间,时间一到,绝不会有机会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