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堇白走到喻卿宁跟前,细细的看了她一眼,目光柔和,关心问道:“你没事吧?”
喻卿宁摇摇头,“我的本事你还能不知道吗?何况你都给我多加了几个护卫,我当然没事。”
喻卿宁对舒堇白所做的一切恍若未觉,只是在看到他手上伤痕的时候眸光紧缩了一瞬。
“人都已经抓住了,你先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
舒堇白抿着唇,担忧的看着她略略疲惫的面容。
喻卿宁没多想,欣然同意,今天在马车上待了一天,虽说是浅浅的睡过一觉了,可在马车上睡自然没有在床上睡来的舒服。
她打了个哈欠,困倦的走回房,在临进门时,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转头叮嘱了舒堇白一声:“对了,那个阮娘,给我留着,我有用。”
舒堇白应了声好。
送喻卿宁回了房,又让两个手下在门口保护她,舒堇白下了楼。
“公子。”舒霆见他下来,上前一步。
“霆叔,那个头目你去审,审清楚是什么人,将一切都问出来,看看他是不是这一代的山贼,还有什么其他人。”
青州这里山贼不少,常年为非作歹,残害百姓,为了青州的安全,这些毒瘤,都要除去的。
舒霆领命:“是,公子,属下遵命。”
话落,他就走了出去,毕竟手段有些血腥,不能让喻姑娘知道,而且万一吵到她休息怎么办。
舒堇白眸色漆黑深沉,浮动着流光,明明灭灭。
他转身,向后面走去。
院子里的柴房。
这里,关着下午的那个伙计。
打开柴房的门,里面已经燃了烛火。
昏暗的烛火照亮了那伙计恐惧害怕到极致的表情,他颤栗发抖,一看到舒堇白进来,面如死色,仿佛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舒堇白迈着步伐走了进来,即使是在这逼仄昏暗的柴房,也丝毫不损他的尊贵清绝气质。
那伙计死死的低着头,不敢抬眼向舒堇白看去,哪里还有傍晚时看向喻卿宁的觊觎的猥琐目光。
慢慢的,他的头上就出了冷汗,浑身抖得越发的厉害。
舒堇白从外面带进来找了一块毛巾,在伙计瞪大眼睛的惊恐表情下,将毛巾塞进了他嘴里。
“呜呜呜~~”
那伙计如铜铃般的眼里,害怕的看着他,蜷缩的身躯不自觉的向后退了退,仿佛退几步他就能获得安全似的。
舒堇白拿出刚刚杀人的那把匕首,在烛光下那匕首熠熠生辉,冰寒无比,一看就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好匕首。
他一言不发,可身上的气息却越发的冷肃寒凉,看向伙计的目光也染上了几分戾气与猩红。
刚才在看到血时没有爆发出的杀戮也悉数散发,一看到那些血,他好似就回到了凉城那一战中,满目的鲜红,是属于他亲人的,战友的,将士们的。
“呜呜呜~~”
伙计眸中惊恐之余含着请求,他求他放过他。
舒堇白勾唇笑了笑,不带一丝笑意。
他缓缓开口,声音分明温和有度,却好似从地狱而来的修罗:“你知道嘛?其实我本不想杀你的,只不过,你的眼睛似乎太难看了点。”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匕首就猛的插进了伙计的大腿之中,瞬间带起一片猩红。
“呜呜呜~~啊~”
伙计脸色扭曲,痛的狰狞,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冰凉的匕首插进自己大腿中的感觉,血肉都被那匕首给搅动了起来。
舒堇白握着匕首,只觉得还不够。
不够。远远不够。
怎么可能会够呢?
在那时,在看到他用那么恶心的目光看着宁宁时,他恨不得马上把他大卸八块,抽皮扒筋。
他阻止宁宁动手,只不过是不想让小姑娘手中染上这恶心人的血罢了。
会脏了他家宁宁的手。
不值得。
宁宁要干干净净的,不然尘埃分毫。
满身血污的事情,让他这个堕到烂泥里的人来做就是。
将匕首从大腿中抽出来,只是片刻,就又能听到那伙计嘶鸣的吼声,只不过嘴巴被毛巾堵着,最后也只能传出阵阵哀嚎罢了。
只见,那伙计的一双眼,被那带了血的匕首给挖了,瞬间只剩下两颗空洞洞的血窟窿。
舒堇白随意的擦了擦脏污的匕首,然后将帕子随便的丢下。
真脏!舒堇白心中想道。
就如同他这个人一般,已经再也不是那个干干净净、正直纯净的舒堇白了。
烂到骨子里了吗?
他自嘲的笑了笑,俊美的容颜上一片冷漠的讽刺。
然后抬脚走出了柴房。
至于里面的那人,没有人会管他。
进了屋子,舒霆在坐着等他。
“公子。”他站起来,恭敬的拱手行礼道。
“霆叔,咱们之间就没有这么多礼数了。”舒堇白摆摆手道。
“礼不可废。”
舒霆这么说着,不过还是跟着舒堇白坐了下来。
“公子,都已经查清楚了,那几个人什么都招了。”舒霆低声道。
舒堇白:“怎么回事?”
舒霆答:“那领头人是附近山头上一个土匪窝的二当家,这个土匪窝,规模不大,也就是几十号人,可身上的人命却不少。平日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鱼肉百姓,强抢民女,可谓是罪大恶极。这个客栈也是为了抢劫所设,这地方虽偏僻,可并不是没有人经过,因此他们会抢夺过路人的财宝,谋财害命,遇见好看的姑娘家也会抢回去。”
说完话后,舒霆也满心都是气愤。
他没想到青州的山匪竟然嚣张到了这种地步,真可谓是狠辣至极。
舒堇白听完,一阵沉默。
舒霆接着道:“至于阮娘,我们也问清楚了,她本是数年前经过这里一家富商的女儿,可那富商在经过这里时,没了性命,全家人只有阮娘一个人活了下来,这还是那些山匪看阮娘生的好看的缘故。”
说到这里,舒霆的声音顿了顿,似是极为不忍心继续讲下去,可还是继续道:“阮娘被那些人给抢回去后,就被那老大给占了身子,一开始阮娘性子极为烈,还想着反抗逃走,但后来......后来,那山匪头子就把她赏给了手下的人,一行人一同侮辱她,她彻底了沦为了他们手底的玩物。
就这么过了一年,阮娘渐渐老实了下来,在他们看来她似乎是认命了,后来她还极为主动的迎合他们,就这么过了数年,直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