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霆听到他们父女两个的对话,沉默了一会儿才思衬的开口道:“喻姑娘想要铺子?”
喻卿宁点点头,“是啊。”
舒堇白的视线朝舒霆瞥了一眼,眸中带着了然于胸的目光。
舒霆语气激动的问:“那喻姑娘,我手底下有铺子啊,我完全可以送给你啊。”
之前他就觉得以喻姑娘救了世子的大恩大德,一座天香楼完全无法偿还这救命之恩,要是送铺子可以偿还这恩情,那他可以多送几个铺子。
毕竟他虽然身无长物,可区区几个铺子还是给的起的。
喻卿宁:“......”。
这该死的无意间的炫富是怎么回事。
我也想要只有这“区区”几个铺子。
喻卿宁呵呵的笑了两声,“舒掌柜,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需要。”
舒霆:“喻姑娘,你先别急着拒绝我呀......”
话还没说完,就被喻卿宁满是坚定的话语给打断:“舒掌柜,天香楼是我救了舒堇白的报恩之礼,这份救命之恩,我认了,所以天香楼我收的理所应当,可其他的......,我接受的心不安理不得。我虽然现在可能很缺钱,可我将来总会凭借自己的手拼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来,所以,舒掌柜,你的好意,我知晓了,却不能接受。”
喻卿宁这番话出来,整个屋子里骤然间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
她坐的腰背笔直,神情坚毅,户外的阳光打在她身上,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
不知为何,明明她只是这样简简单单的坐着,可是,舒霆似乎透过她,看到了十几年前那位玉面神判的影子,傲骨凌霜,坚韧不拔。
果然,虎父无犬女啊!
喻文州的目光落在自家女儿的身上,隐隐带着骄傲。
真不愧是他的女儿。
舒堇白的眼底勾起几阵笑意,激起了一波波涟漪。
真是如他所想的一样,身为喻叔叔的女儿,这脾性也是十成十的像极了喻叔叔。
不过,这样很好。
舒霆足足愣了好一会,他才起身向喻卿宁行了一个礼致歉道:“是我眼光狭隘了,请喻姑娘莫怪罪。”
比起之前那副模样,现在这个样子明显的有诚意多了。
喻卿宁起身将他扶起来:“舒掌柜严重了。”
其实她真的只是不需要别人送的铺子,但是他们好似误会了什么。
然后,她的形象,在他们的眼里瞬间就高大上了起来。
一楼大堂的客人走了一茬又一茬,不过大堂里的香气却是从未断过,这也引得围在天香楼外的人越来越多。
喻卿宁一行人在二楼包间中待了许久。
最后,顺带着他们又一起吃了一顿香喷喷的晚饭。
一直到日落西山,酒楼里的人才将将走完。
他们一个个的吃的油光满面,很明显对天香楼的菜肴十分满意,纷纷相约着改天再来。
喻卿宁见状开心的不行,按照今天的客流量,这天香楼一个月就能赚上不少钱。
虽说后面的客人可能不会像今天这般多,可也不会太差。
“喻姑娘,”正想着,舒霆就一脸喜色的急匆匆的走过来了。
“舒掌柜,怎么了?今天赚了多少银子,让你高兴成这样?”喻卿宁满脸好奇,那双灿烂如星辰的眸子里含着期待。
屋子里的人同样都用一副亮晶晶的眼神看着他。
“八十两,今天一天足足赚了八十两啊”。
舒霆的脸激动的通红,高兴的语无伦次,都快要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他经营天香楼这么多年,都没有一天赚的这么多银子的。
要是按照一天赚八十两来算,一个月便可赚两千四百两,一年便可以赚得两万八千八百两,这可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啊。
此刻,舒霆望着喻卿宁的目光里充满了敬佩。
今天酒楼这些菜的价格,喻姑娘还在原有的价格上多加了不少,他本以为不会有如此多的人趋之若鹜,可没想到仅仅只是开业的第一天,就有如此多的食客。
只能说做菜师傅的手艺好,即使知道价格贵上一些,也一定要来尝一尝。
没想到尝过之后,更是越发的欲罢不能了。
还有喻姑娘这宣传的手段也不赖,把卤味放到门口吸引顾客的法子也妙的很啊。
听到舒霆说出的这个价钱,喻卿宁的确是有些惊喜的。
她料到生意不会差,可没想到会这么好。
“我的宁宁真厉害。”宋田暖一下子跑了过来,紧紧抱住了喻卿宁。
“夫君,你说是吧?”宋田暖回头,声音有些软软的,带着一股撒娇的意味。
喻文州眸中宠溺的笑笑,对妻子的撒娇很是受用:“当然了,我们的女儿是最厉害的。”
宋田暖心里更高兴了,那股浓浓的骄傲感也随之不断膨胀。
她的宁宁真是太厉害了,第一次做生意就能有这么好的结果。
不愧是她的亲亲宝贝可爱的女儿。
喻卿安和喻卿蕊已经因为一天太累而睡了过去,不然两人又会是抱着姐姐狂吹一顿。
在一旁什么话都没说的舒堇白:“......”。
他早些年一直听父亲说他的这位好友爱妻如命,只可惜自己幼时尚未见过,如今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难怪能让父亲发出那样的感慨来了。
只可惜,自己的父亲与母亲从来都不曾有过这种缱绻情深的画面。
哪怕是做戏。
在他的记忆中,父亲对任何人都是温和儒雅,唯独对他那位母亲,也就是当朝长公主景柔,不假辞色,更甚者可以说,是厌恶了。
为此,父亲常年不进母亲的院子,经常不是宿在书房,就是宿在侧夫人那里。
他和侧夫人,以及他的庶弟,更像是一家人。
不过,依照他那位“母亲”所做的事,即便她是当朝长公主,恐怕也不会有人喜欢她。
少时曾经所受过的那些疼痛,就如同经年旧伤,每每想起,就会隐隐作痛。
虽然父亲不喜欢他的母亲,可他却是一位极好的父亲。
从小,他手把手教自己写字,手把手带自己练武,告诉自己为人为将为帅的道理,自己在战场上所用,都是来源于父亲的教导。
定国公府全府被灭,唯独他那位好母亲一人活了下来,还被他的那位好舅舅安排在了公主府,好吃好喝的伺候。
这其中没有一点因果,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没向舒霆打听她的事,是他害怕自己忍不住身上的杀意,此刻迫不及待的就杀上中州城去。
也害怕自己手上沾了至亲的血,将来生了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