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卿宁将人参和那些药材都交给了燕七,燕郊的目光一直盯着那株人参,老母亲看着儿子一般的视线让喻卿宁着实有些无语。
不就是一株人参,至于吗?
燕七接过了药后,然后将钱递给了喻卿宁。
一共三百零五两银子,大概是听燕迟的嘱咐,燕七拿了两百五十两的银票,剩下的都换成了碎银子给他。
喻卿宁感激的朝燕迟望了一眼,感慨于他的细心。
在这镇子上,碎银子可比银票好使。
财不外露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这时候,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家里躺着的那个病人,然后又问道:“大美人,我还想在你的医馆里抓些药可以吗?银子我照付。”
虽然她的空间中有特效药,但是景和那么聪明的人,身上的伤恢复的太快,他肯定会起疑。
燕迟颔首,那张攻击性十足的美人脸上盈着笑意:“今天的药算我送你的,当做是给小姑娘你的见面礼了。”
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如此合他眼缘的小姑娘,厚待一些也无可厚非。
喻卿宁也不客气:“大美人那么慷慨,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知道,燕迟此举,是在和她示好。
大概他猜出来她可能还有其他的珍贵药草,为了以后的长久合作,当然是要互惠互利啦。
这一句接着一句的大美人听得燕七心惊胆战。
喻卿宁让燕七拿出纸笔,她将需要的药材都写了下来。
她原来练过各种字,因此用毛笔写字对她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燕迟看到她的字,又小小惊讶了一把。
喻卿宁写的是簪花小楷,字体娟秀,清婉灵动,一眼看去,让人舒心。
其实喻卿宁最喜欢写的是行书,她喜欢那种流畅飘逸的感觉。
不一会儿,喻卿宁将纸交给了燕七。
燕七看了一眼,发现这些药材各有各的用处。
有的是用来补气血的,有的是用来治疗外伤的,有的是用来解毒的。
这各有各的用处,混在一起他就不知用来做什么了。
他迟疑的看了几眼,然后望向了燕迟。
目光中赤裸裸的写着“公子,给不给啊?”
燕迟神色不变,温和道:“去抓药吧,多备一些。”
燕七得了吩咐,立马就去把纸上的药材都找了出来,而且每样还准备了好几份。
抓药了药后,他将这些药给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然后态度恭敬的将药递给了喻卿宁。
喻卿宁得了药,收好了银票和银子,最后拉着喻卿安和喻卿蕊开心的走出了本草医馆的大门。
喻卿安和喻卿蕊两个小娃娃一直在看着姐姐和那个长的好看的哥哥说话,最后药卖了钱,还白得了那么多的药,两个人都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喻卿宁。
姐姐真厉害。
走之前,喻卿宁转过身来,笑颜如花,声音清灵:“大美人,我叫喻卿宁。”
边说着,边举起那只挂满了药包的手向他轻轻的挥了挥。
然后转身牵着两个小娃娃走了。
燕迟目送着他们三人离开,等到她们的背影完全消失时,他低垂着头,轻轻呢喃了一声:“喻卿宁。”
他低低的笑了一声,笑声充满了期待,连带着他那张可令天地失色的俊美容颜也多了几分生动的色彩。
然后将喻卿宁亲笔写下的那张药材清单给妥帖的收了起来。
燕七在心里暗自的数了数,自家公子今天的笑,比过去好几年的还要多,说的话,也比过去一年说的要多。
他此刻也看清楚了,那个小姑娘虽然和公子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公子对人“一见钟情”了,然后“情根深种”,所以以后再看到这位喻姑娘,要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绝对不能懈怠。
他朝燕郊使劲的使了个眼色,奈何燕郊此时眼中只有那株人参,哪里看的见他斗鸡眼似的眼睛。
燕七深深的叹了口气,表示心累。
他怎么就有了这么一个面瘫加傻子似的同伴。
喻卿宁离开了之后,就去了镇子上有名的酒楼天香楼。
她背篓里还装着她抓到的两只兔子,又白又胖,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只是当喻卿宁走到天香楼时,似乎这家在清河镇远近闻名的酒楼并不是那么名副其实。
正是中午用饭的时间,可是偌大的酒楼中除了掌柜的和伙计外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客人。
看那些客人风尘仆仆的模样像是过路人,只是寻个地方吃饭。
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喻卿宁走进去,里面正在发呆的伙计才反应过来。
“客官,请问您想要吃点什么?”伙计撩了一下挂在肩上的汗巾,殷勤的问。
喻卿宁:“小哥,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是想请问一下你们酒楼收野味吗?”
伙计愣了愣神,然后态度没有了刚才的热烈,但秉持着基本的有礼,他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姑娘,野味呢我们酒楼以前是收的,但是你也看到了,我们酒楼如今生意这般寥落,即使收了你的野味恐怕也卖不出去。所以这野味......”
他说到最后似乎是觉得有些难以继续说下去,也不好意思说下去。
清河镇第一大酒楼会卖不出去菜?
这是在和她开玩笑?
喻卿宁脸上恰如适当的露出了一抹疑惑。
伙计大概是也觉得自己的话不那么让人信服,所以继续解释道:“姑娘,说实在的,最近我们酒楼的东家出了事,掌柜的对东家忠心耿耿,忙着寻人,没有心思看顾酒楼,加上最近镇子上新开了一家鸿运酒楼,趁机抢占了我们酒楼的大部分生意,因此我们酒楼最近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
伙计说的情真意切,说着还擦了一把眼泪,看起来伤心欲绝。
不知道是为酒楼的生意还是自己的未来担忧。
喻卿宁头顶飞过一大片乌鸦。
她今天遇到的人怎么都那么奇葩呢?
燕七和燕郊如此,这酒楼的伙计也是如此。
这年头,骗子不多,奇葩倒是一大堆。
听到这个伙计的话,她就转身离开,毫不犹豫。
人家都这么泣如雨下的哭诉酒楼生意差了,她又不能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逼着他们买她的兔子。
再说了,兔子卖不出去,她就带回去让蕊蕊养着。
养肥了,做红烧兔子。
喻卿宁依旧是牵着安安和蕊蕊,在踏出酒楼的大门之前,她听到那边正在吃饭的过路人传来的声音,话中提到定国公府、定国公世子的词汇。
喻卿宁的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