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洛挽一个人躺在大圆床中间想事情。
这一周多的时间她都活的如同行尸走肉,除了吃饭吃药就是睡觉和散步。
这样的人生枯燥的没有一点意思。
虽然以前在听海别苑也差不多如此,可那时候有时司予陪着她……感觉上就是不一样。
她现在终于理解什么叫做事儿是一样,要看和谁一起做。
好在洛研卿这些天没有再为难她,她甚至一天到头只见到他不过三次。
这三次分别都在饭点。
即便如此,她仍然要想办法逃离这个地方。
她试图和这里的女佣沟通过,可她们除了需要服侍的地方会回应,其余一概摇头否认,就像是机器人一般。
洛挽知道她们一定听命于洛研卿。
倒是那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只有他会用中文跟她沟通,可谈的也都是一些营养调理和身体上的注意事项。
他分明明白自己的处境,却也心照不宣,只把她当成这里的女主人对待。
洛挽知道洛研卿白天多在书房,她利用没人看顾的时间偷摸着寻过别墅里的通讯设备。
什么也没有,就连电视机也无。
她和外界彻底断了所有联系,成了不见天日的井底之蛙。
身边所有人都无法求助,她将心思逐渐转移到洛研卿本人身上。
当墙面上的时钟滑到凌晨两点,洛挽睫毛轻颤着睁大眼。
这是睡眠最深的时间段。
她已经困得不行,却也只能放手一搏,大不了就是被抓个现行,他能拿她如何。
洛挽下地后将袜子穿上,没有套拖鞋便蹑手蹑脚出卧室。
洛研卿的房间就在她隔壁,估摸着她睡得这间是主卧,而他这间是次卧,因此离得近。
她来到门口时先低头凝视几秒雕刻精致的门把手,待深呼吸一口气才伸手覆上。
她的动作小心谨慎,连一点细微的声音也没有发出。
开个门足足开了有五分钟。
因为她知道洛研卿是个警惕性很高的人,她不能有一丝动静让他察觉。
刚挤入房间,她便立即回过身将门轻轻推去虚掩着。
这间卧室大小不输于她睡得那间,此刻在一片黑暗中,她需要一段时间适应。
她站在原地不动,等了好一会儿让视线缓缓适应黑暗。
好在卧室格局都设计的差不多,放床的在最里面。
她深吸口气努力平复紧张的心情,一边迈开步子一边调整呼吸和不太稳的心跳。
她扶着肚子一点点靠近里面,等依稀见得那张大床以及上面隆起的被子时,心底才松了口气。
手机……一般人的手机都会放在自己身边,床头柜或者枕头旁。
她思考一番,决定先从离她最近的那处床头柜下手。
她抬起脚,缓慢而轻地贴近地面,保证一丝声音也未发出才敢收回另一只脚继续重复刚才的动作。
离洛研卿越近,她的心脏就跳的越快,步伐越小心翼翼。
男人的呼吸很浅,她几乎听不太见他睡觉的声音。
等成功靠近床头,她的心总算安定下来。
此时她侧眸看向床上平躺着的男人,他双目紧闭睡得安逸,呼吸也很均匀平稳。
一看就是熟睡中。
这让洛挽不免更加心安,她没再耽搁,目光开始四处寻找,首先带过他枕头旁,那里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于是她又朝床头柜上看去。
黑暗中,她无法彻底看清床头柜上的物品,却也不敢伸手去乱碰,以防发出动静吵醒他。
她扶住肚子轻蹲下身体,视线专注地落在柜子上搜寻。
他的床头柜好乱,根本难以一眼看清。不过还好这是镂空的设计,下面没有抽屉……
她一会儿歪着头一会儿扬起下颚仔细寻找着,过程中一点动静也没有发出。
找了大概十来分钟,洛挽决定去另一边再找找。
她重复刚才的行为,轻手轻脚起身来到大床的另一边。
也像刚才一样,她先用视线检查一遍他的枕头一侧,确认没有再去看床头柜。
待望见一片黑暗时,她微微一怔。
怎么跟刚才那一边不同?难道她在黑暗中待太久视力跟着变差了?
洛挽傻傻地发愣,心想还是先蹲下看一遍再说。
她刚缓慢蹲下,还未仔细去看,眼前却忽然一亮,入目的是光洁无物的床头柜面。
原来上面什么都没有……
洛挽还来不及反应被发现,床上的男人已然侧躺着撑起身。
他一手枕着脑袋,迷人的凤眸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你夜半闯入我的房间,在找什么?”
“……”
洛挽与他对望着,只震惊了一小会儿,便深深地皱起了眉。
为什么……他会发现。
她明明一点声音也未发出。
女人一会泛白一会儿发青的脸色让他有些忍俊不禁。
早在她出现在他床头时,他就已经有些清醒,直到她蹲下身使得呼吸更加明显,他便彻底知晓。
洛挽不知道的是,洛研卿的警觉性已经高到但凡有人靠近就能感受到。
他从小就养成了独立性且自我保护意识极强,即使洛挽不发出一点声音,只要出现在他身侧他就可以察觉。
此刻他盯着她看,带着探究的眸子渐渐危险地眯起。
“嗯?在找什么?”
洛挽不回答,他便重复问。
“……”
迟钝的洛挽还在反思自己刚才哪一步出了纰漏让他发现。
良久后,回过神来的她迅速摇摇头否认。
开玩笑……她能说出她是来偷他手机的吗?
接收到答案的洛研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而从床上坐起。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蹲在地上的她,似笑非笑地问出:
“那你夜闯卧室不为找东西,是想来陪我睡觉?”
他的言语透着轻浮,听得洛挽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疯了找他睡觉!
虽然洛研卿问得随意,且带着开玩笑的口吻,可洛挽没有细听,他的语调里还夹杂着丝丝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