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从邹书记这里问不出余科的事,余穗只好问别的:“余秋呢?现在是什么情况?”
邹书记:“呵呵,余秋现在啊……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哎,余穗,你相信余秋会是神仙吗?”
余穗挺惊讶的:“啊?神仙?什么意思?”
“现在有人说余秋是神仙!你等等啊,等我去把门关了才和你说话!”电话那端,邹书记的声音听起来不屑又无奈,还离开了一下。
等再回来,邹书记的声音里又带了一份感慨:
“你离开有日子了,不知道现在咱们公社变化多大!主要是今年的事本来都特别多也特别大嘛,你懂的,上头一变动,下头晃得更厉害。县里领导班子换人,公社领导班子也接二连三的换了知道吧!
咱公社,有个叫李超的,原先不过是个小科长,忽然现在当公社书记了,上回我去开会就挺惊讶的,这人怎么忽然当书记了?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啊,别人都不敢随便问。但是你别看我在公社算不上号,我也是挺有要好的关系,我就去打听了一下。
说是这个李超李书记啊,认识了一个神仙,神仙给他指点了几下,他就不知道怎么的,先是举报了几个很有问题的人,还抱上了县里新领导的大腿,这不,转眼的,就当上公社书记了!
那我一听,啥,还有神仙?原先不是都破四旧吗,怎么现在还出这样的事情了,我可太好奇了,我就又去打听,呵呵,我当是什么神仙呢,原来,这些人,竟然跑去精神病院,找了余秋!
各种传言可神奇了,说余秋根本不是精神病,是天仙下凡,这不,当初说领袖啥时候逝世的事,都是说准的呀!不过那时候别人不敢相信,才把她当精神病罢了!这么一说,她是不是很神了?
现在的传说是,那些相信她的当官的,只要经她看一眼,这些人是升还是降,一下子就能知道!而且,不单单是咱们公社的人会去问余秋,连别的公社,甚至县里的领导,都有去问余秋的呢!准得不得了!
所以你问我余秋现在什么情况,我都不会说话了,这个事情现在知道的人还不多。明里,她还住在精神病院呢,暗里,却总有人去偷偷看她,给钱,给东西,让余秋给算命看官运,可了不得了!”
余穗在电话这头也惊讶了:“这么厉害!那,余科被抓起来,她没找人帮忙把人放出来?”
邹书记:“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打听到那些事以后,我也不太敢在咱们大队说,不瞒你说啊余穗,我现在都在担心,这个余秋会不会来报复我,毕竟当初她因为那本笔记本的事情从咱们大队带走的,我当时也没给她好脸色,现在她连县里领导都能见了,啧啧,我怕哟。”
余穗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又问:“那,我大伯呢?有没有去找过余秋?”
“目前我知道的是没去找过的,不然余科刚抓了的时候,也没见你大伯去找余秋,反而来问我,可见是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搞那些神神道道的事呢。”
“也就是说,余秋和家里,并没有来往?”
“明面上是这样,背地里我就不知道了。”
余穗:“行吧。谢谢邹书记告诉我这些。我也去打听打听,到底怎么个神仙法。”
“对对对,你们现在是营长了嘛,你也去打听打听,这种事……唉,我总觉得,不能让余秋这么下去。”邹书记声音忧心忡忡的:
“余秋这个女人,我接触下来,总觉得阴沉得很。余穗你就不一样,虽说我告诉你的都是糟心事,但你看你这通情达理的,还跟我说谢谢,哈哈哈,对了,咱也说些开心的吧,
你走的时候,知道我们小服装厂刚开出来吧,现在了不得啦,我们小服装厂有五十个人啦,先是生产你给我们设计的衬衫,后来按照你说的,生产节约领、夹克衫,哎哟,效益还不错,张彩凤每天都干劲十足,说今年到年底,能给每个员工发上两百呢!”
余穗替大家高兴:“那可真不错!”
“要不要我去喊张彩凤来听电话?”
“还是不要了。我这边长途……已经讲太久了。”
邹书记是个很会来事的,一听余穗那么说,马上准备挂电话:“唉,看我,把这茬给忘了,你得花不少钱吧,那咱们下次再说,再说,我挂了啊。”
余穗:“等等,我再说一句。邹书记,这个余秋,确实很坏的,报复心特别重,我从小到大,没少受她欺负,现在她隐隐有得势的样子,你要小心。”
“你说得对,余穗,我会注意的。”
两人这才挂掉了电话。
余穗走出邮局,忧心忡忡。
不得不说,余秋还是很有拼搏精神的,都锁在精神病院了,她还能兴风作浪。
这个女人,才是真正的打不死的小强。
她不但能跋涉千里特意的来害人,还能用自己重生者的身份,操控起县里的当权者,这种人如果不弄死,肯定有很多人会遭殃的。
看来,回去一趟是必须的了。
余穗裹紧衣服就回了家。
等旧自行车骑回到家属大院的时候,门口有人喊:“同志,同志,余穗同志?”
余穗回头一看,是个有些面熟的女人。
女人向她走过来,皱纹丛生的脸上,五官有点像外国人,一双眼还带着特有的灵活,看人的时候,幽深而神秘,仿佛能看穿人的灵魂。
余穗一下子记起来了,这个是上次帮过一点忙的那贝女人,乌苏。
前年过年的时候,这女人还特意给余穗送过大鱼的。
后来才知道,那大鱼老贵了。
不该收人家那么贵重的东西,收了心里倒是一直放着这事儿的。
正好这次可以送回点东西给她呢。
余穗这么想着,连忙下了车:“哎,是我,阿姨,您来看我?”
乌苏对余穗笑了笑,原本那种神秘的气质就缓解了好些:“是,余穗同志,我正好来城里办点事,想来看看你。”
“那太好了,阿姨,走,到我家去坐坐再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