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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穗无语极了。

张彩凤一个人掰不成两半,顾了这头不顾那头,要是知青都下地忙去了,更加没人管厂里的生产了,前面两个工序有余禾苗和汤招娣撑住,后面的包装流程估计就摆烂了。

所以,老鼠药事件是人为,但,却是多维度的人为。

真是可怜了张彩凤,背了这个黑锅。

余穗深深地吸气,看着邹书记那一副颓废的样子,一时间不好说什么责怪的话。

两人对坐了好久,余穗才再开口:“那这种事既然没有查明具体是谁做的,只要审核下来张彩凤没有直接责任的话……”

邹书记打断了她的话:“怎么没有直接责任呢?她是厂长!厂里的产品吃死了人,她怎么会没有责任?我比你还急啊,刚出事的时候我天天问县里啊,可是,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县里的意思,这么大的事,总要有个人顶着,不是张彩凤来承担,那谁承担呢?我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余穗不好再多讲。

再讲邹书记要发飙了。

余穗转了话锋:“我的意思是,她知道不是她亲手出的错,那她现在状态怎么样?一个女人被抓起来,心里多怕呀,我最担心这个。”

邹书记斜了余穗一眼:

“你太小看张彩凤了!她怕?她不怕!她在拘留所里的时候,天天嚷嚷着,这个事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厂里,公安局必须把这个人找出来,否则她就要闹到市里省里甚至中央去!所以现在县里一时才不放她的。

不瞒你说,我去劝过她两次了,我说事已至此,咱低个头,就承认是我们厂里的疏忽,反正现在钱也赔了,厂也倒了,这事基本定局了,你认了这个责任,咱关个几个月,出来了再说呗,她不,她咬死了有人陷害,必须把这个人找出来,不然她没完,她不认罪不签字,说关死了她,她也不愿意认这个罪,那你说我能怎么办?”

听到这里,余穗笑了。

这就好。

她白担心了。

她就怕张彩凤觉得委屈,憋屈,关的时间久了,熬出病来,那她罪过就大了,毕竟不管是当队长还是当厂长,都是她余穗起的头。

现在知道张彩凤斗志昂扬,心里莫名的高兴。

这是她选的人,看,面对困难,这么能扛,要是以后政策开放,能做生意了,这不是一个妥妥的大将嘛!

余穗心情一放松,脸色好看起来:

“我要是她,我也这么干。公安局既然已经意识到是包装中出的问题,就该顺着这个思路去查,管那些老头老太太是八十岁还是一百岁,总之查到人就是了,凭什么稀里糊涂的让张彩凤全部承担?她最多是承担些经济责任。这件事,我会帮着查查的,还请邹书记多多支持。”

“你帮着查?你说的可真轻松。余穗,你倒是比公安局还强啊?”

“书记,话不是这么说的,公安局的人虽然比我专业些,但他们人少事情多,但凡有个人能背锅了,他们就不查了也是有的,而且我们这里离县城太远了,他们来了几次怕麻烦不来了,这也很常见。我就不一样,我对那几个老家伙很了解,我会逐个去慢慢查的。你这里有没有把当时厂里的出勤表呢?”

邹书记看着余穗认真问询的样子,缓缓拿出一支烟,点上,抽了两口,嘴角扯了扯:

“我发现你和张彩凤都不是一般人!一般人遇到这种事,躲还来不及,你们俩倒好,一个非不认,一个非要查,挺好,至少,我觉得不孤单了。”

余穗微笑:“书记这么说,证明书记也想查?”

邹书记点头承认了:“我这位置,跟你们不一样啊,心里是想查的,但我就怕查不出名堂,还把张彩凤栽里头,县里公社里我又没法交代,生产队的社员又在事发的时候都嚷嚷,都怕厂里倒了一分钱捞不着,我要考虑的事比你多,所以只能认了。”

对于这种话,余穗只能表示理解。

她不好顶撞书记,说“你就是看见墙倒众人推了,你怕影响你自己”,虽然这种话就在她喉咙口,但一旦出来,就变成了:“所以,厂里的资料你留着吧?”

“问对人了,他娘的,这些狗比社员,半夜把厂门撬了,公安局的封条他们都不顾,就想着把里面的东西搬走好卖钱,小半条村参与了,抓又不好抓,等我赶去,机器面粉白糖都偷走了,好在账本和厂里的记录没人要,我马上给拿回来了。”

“太好了!”

余穗跟邹书记拿了考勤册子,还有厂里的一些账本,心里还是有疑问:“账本在你这里,那所以的帐都结清了吗?”

邹书记对着余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了许久,突然笑了一下:“你希望结清了还是没结清?”

余穗一看他这神情,就觉得账目里有文章。

余穗不禁也笑起来:“当然希望没结清,要是哪里还欠着,我去要,要回来了,至少咱给员工发工资啊!”

邹书记:“你要是想着发工资,那我可告诉你,都结清的,没钱了。厂里都已经到这种程度了,社员都没有分红了,你再给员工发工资,你是嫌我书记办公室的桌子太新、门太牢是不是?”

余穗明白了。

钱还有,但不能公开,公开了,无数人会来拍桌子撬门的要。

余穗:“那您的意思……”

邹书记:“这事,我和张彩凤商量过的,你要是真为张彩凤好,这事你得跟我们一条心。我才能告诉你。”

“只要真是为了张彩凤好,我肯定跟你们一条心,绝不会把这种事说出去。”

邹书记这才小声说:

“你可别以为我们藏了啥私心,是我去劝张彩凤的时候,张彩凤跟我说,她经过这件事,算是明白了,女人办个生产队社办厂太难了,嫉妒的人太多了,躲了这个躲不过那个,但是不等于不能办,而是不能在生产队办,而应该是大队统一办,至少要大家都入股,这样一来,损失了大家一起赔,而不是她一个妇女来扛,她说这个想法是你以前提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