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令人生厌的声音,几束强光手电也跟着透进院内。
这光线晃的我们睁不开眼睛,正屋门口的心澜闪身就拉着抱孩子的雯雯和妙妙走进了西屋。抱起炕边的马格南又快速跑进了东屋,他蹲在炕角盯着那扇正对院子的破玻璃压起了子弹。
我们几人被强光顶的站在当院谁也没有动。这个公鸭嗓拿着强光手电照着我们的脸,他走进了院中嘴里还嘟囔着:“哎呦,没想到还真有活人。”
他将手电放下,拍了拍灰色西服裤上的沙土,又拢了下自己的三七分头发问道:“那个,你们这伙子人里有叫元虎的吗?”
我看着他身后的六个黑衣人,与溶洞中赵天带的人类似,他们头顶戴着mpL头盔配挂夜视仪,肩膀上挂着大雨手电。身上穿着IbA的防弹背心,脚蹬550St黑色沙漠靴,胸前挂着手榴弹,烟雾弹等。脖子上套着把uzi,此刻都举着枪对准了我们。
我心中大概明白了,这伙是谁的人。
虎爷站在棚外,头上还带着斗笠,他手中拿着木刀鞘看着这个穿西服的大肚腩陌生人,操着沙哑的嗓子回道:“啊...我就是,你是?”
公鸭嗓抻了下并不合身的西服,踩着双黑皮鞋,他绕过地上的脏水坑,紧走了两步站在虎爷面前,一把抓起虎爷的手:“哦呦,闻名不如见面啊,你看这手,一看就是老工匠的手,这老茧...”
公鸭嗓说了半天,虎爷赶忙抽回手,眯缝着眼,又后退了一步。
公鸭嗓又拢了下头发,谄笑的对着虎爷说:“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吴伟,是元元的好朋友,以前他在城里打工,我们没少互相帮忙,就是您儿子说您可是有身锻刀的好手艺啊。”
我站在虎爷身后,终于看清了这人长相,这个吴伟脸色暗沉泛黄,双眼眼白较多,瞳孔很小,生的一双死鱼眼,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好像没睡醒的样子。
吴伟扭头又看向院中的棚子笑着说:“这一定是您的工作间吧,看着虽然简陋,但质朴出精工啊,比那些花里胡哨的可强太多了,
他顺着虎爷手中的刀鞘发现了我手中握着的斩马刀,他来了兴趣,手伸向背后招了招手。几个黑衣人跟在他身后走近了我,他那双死鱼眼盯着我手中的长刀,又凑近了些双手摸着刀身:“哎呦喂,天梯纹斩马刀,这刀赵总绝对喜欢啊,小兄弟,这刀让给我吧,我给你们两箱罐头,我们赵总来时特意强调,绝对要斯文,绝对不能仗势欺人。”
我笑了笑看着他身后还举着枪对准我们的黑衣人说:“噢噢,请问赵总是?”
吴伟扬着脑袋得意的说:“那可是龙城以前的大人物,赵公子啊,现在这世道也绝对是...”他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我点点头,对着旁边的老猫说:“让心澜准备收礼吧。”
老猫笑笑转身走进了西屋,吴伟听到我说的忙笑着搭腔:“对嘛,人嘛,就得学会变通,两箱不少了。”
看着大成子旁边的黑妞,眼露邪色的继续说:“现在不管什么样的女人也就值一个罐头。”
我没理他,拐着脚走到虎爷身旁,拍拍他的手臂,把斩马刀收入了虎爷手中的刀鞘,将刀柱在手里,我看又看着虎爷眨了下眼,回身就对着吴伟笑着说:“你说的对,有吃有喝不比什么都强。”
吴伟听后立马点头:“对啊,小兄弟,这就对了。”
我接着说:“地窖里还有好刀,我领着你去看看吧。”
吴伟喜出望外,他那双死鱼眼露出贪婪的目光:“我就知道,小兄弟你是个聪明人,放心,亏待不了你,那麻烦你带路咯。”
虎爷心里知道我要做什么,赶忙带着他和两个黑衣人掀开了地窖口子。
我瘸着脚,把斩马刀递给九斤。拄起根铁棍和大成子也走下了地窖,虎爷点燃了煤油灯,带着我们五人又向地窖那面墙走去。
啊...地窖一声枪响如同信号,心澜的枪也响了,子弹爆碎了其中一名黑衣人的脑袋,另外三人被喷的满身都是,慌忙的拉动保险,大成子与黑妞和九斤几下就把他们砸趴在地上,梁子找了几根麻绳把他们绑了起来。
地窖里的大成子举起个冬瓜砸趴了吴伟,而那两个黑衣人见绑在墙上的丧尸顿时大惊失色。
虎爷躲在他们背后,伸脚蹬向其中一名黑衣人的后腰,这三只丧尸用头猛撞着这个倒在地上的黑衣人,而剩下的那个黑衣人见同伴倒地,举枪就对着这三只丧尸疯狂扫射。
我扶着墙走到那个开枪的黑衣人身后,掏出小刀,右手猛的环住他脖子一划,滚烫的鲜血浇在了我的手心。
吴伟背靠着墙壁,他坐在地上用手捂着流血的脑门大骂:“你个王八蛋,你忽悠我。”
我用带血的刀点了点他的脑袋:“对,我最喜欢忽悠人。”
拴在墙壁上的三只丧尸被乱枪爆了头,虎爷看着墙壁上终于不动的三具死尸,他那双眯缝眼睁开了,眼圈在豆大的火苗映照下更红了。
我拍拍虎爷的后背,让他把地上这两人的枪、手电还有身上的一些装备都扒了下来。又在大成子耳边说了几句,就让他把吴伟拖出了地窖。
大成子把他扔在当院的地上,他捂着脑袋骂着:“他妈的,就该直接突突了你们,我真是转了性了,当回好人,让你们翻了天。”
此刻我坐在小板凳上看着他:“说吧,赵靖在哪?”
“说你大爷,小毕崽子,就你这样的知道了能干啥。”
虎爷走到正屋门口,放下了东西。又让大成子帮忙把那几具尸体拖出来。梁子见爸妈和奶奶从地窖出来都没了生机。那张大脸上的眼睛和鼻子都红了。
梁子问着虎爷:“爷爷,谁杀的。”
虎爷指指被捆着的黑衣人,梁子大怒,蹲在地上搬起其中一个脑袋猛磕着地面。剩下的三人看着梁子癫狂的样子,吓的直往我身边滚。
我让九斤和大成子拉住了疯魔的梁子,虎爷心疼的也跑了过来。
我站起来指着吴伟对着梁子说:“就是赵靖的人把你爸妈和奶奶害死的。”
梁子看像虎爷,虎爷有些困惑,但随之重重的点点头。
我见梁子的小眼睛瞪圆了,满是血丝,我用手指着地上的吴伟:“就是这个人,他知道赵靖在哪,可他嘴太硬,不说啊。”
梁子跳过地上的两个黑衣人,飞起的双脚踏在了吴伟的后脚脖子上,吴伟的右脚脖子如被液压机踩过,灰色的西装裤腿被碎骨裹砸着肉泡染成了酱红色。
梁子的双脚还在发疯似的踩着:“快说,快点说,赵靖在哪?”
吴伟那张暗黄的脸变得煞白,头顶的汗水洇湿了地面,他痛苦的嘶嚎着从嘴里哼出:“我说...我说...你别整我了,我都说,行么,求你们了...”
我摆摆手喊着梁子:“行了,梁子听他说完。”
“赵靖...赵靖在定城的...一个地下列车口......天顶站,那是他的据点......他有时会坐地下列车......回龙城。”
我听完戏谑的看着吴伟,拿着斩马刀的刀鞘点着他的头:“你的嘴能放点有味儿的屁么,你把我们当傻子呢,龙城不是破了么?”
吴伟下巴磕在地上,满头的水渍喘着粗气直呼赤:“爷......我的爷......是破了...可赵家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还住在龙城啊......哎呦可疼死我啦......”
我靠在小板凳上:“嗯,有意思,你还知道什么?”
吴伟的死鱼眼猛翻着盯着我:“能...说出来...能...能换条命吗?
我凑近了些温柔的看着他:“来,说出来我听听。”
吴伟张着嘴深吸一口气说:“赵靖的老爹...赵志鹏每个星期...都会坐私人飞机去关北...具体干什么我真不知道...不过...不过我见过个...有个银发老头...总跟着他,那老头没有眼白...整个眼睛...整个眼睛...都是黑的...爷...我说这么多了...能换条命吗。”
“还有吗?”
狼村的山涧口堆满了丧尸,它们的脚步声夹杂着嚎叫传入了院内。
我知道我们又该走了,我叫着九斤和老猫,让他们收拾东西验车出发。看了眼虎爷:“虎爷,和梁子一起跟着我们吧。”虎爷拉着梁子对着我点点头,跟着九斤去收拾行李了。
大成子拿着金鞭对我说:“真是烦啊,都没来的及让虎爷弄条新的,舟哥?这几个人怎么办。”
我摸了摸脸上的疤拉说:“留下一个,扔虎爷院口,带上这个吴伟和另一个。咱们总要留两块肉拖延后面的尸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