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汀回到房间,想了想回头把房门给带上了。
她声音不大,一开口就满是戏谑,“还以为你跑了呢。”
霍子爱也没和她废话,直接道:“钱我已经准备好了。”
“哦?”说实在话,水汀还是有些意外的,“转我支付宝吧,就这个号码。”
霍子爱低笑了两声,“我准备的是现金,若是就那么直接给你转过去,你就不怕我告你个敲诈勒索啊。”
水汀感觉听到了一个笑话,“你去告呗。”随即话锋一转,“就怕某人不敢呦。”话说到这个地方,她也没再继续往下点。
霍子爱冷笑道:“果然,人毒,嘴也毒。”
“彼此彼此。”水汀也不想和她兜圈子,“时间,地点。”
对面顿了一下,随即大笑了起来,“我说水汀,你是不是太自信了,你就不怕我设下埋伏?”
“怕啊,”水汀说得不以为意,“可要是不配合你,你这戏不就唱崩了吗?”
听到这句话,手机对面的笑声收敛了一些,再开口倒也有些真心实意的佩服,“金茂大厦,八点,人到,钱到,恩怨两清。”
水汀轻轻吐出两个字,“当然。”
霍子爱又笑了两声,“那一会见。”在即将挂断电话的时候,她又补充了一句,“记得多带些人。”
那话里的嘲讽盖都盖不住,水汀懒得搭理,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金茂大厦?
那是一个有名的烂尾楼,不过离这也不是很远。
水汀看了眼手机,六点半。
还有时间。
她握着手机,下巴抵在手机上方,在屋里来回踱着步。
想了想,她还是拨通了宗二的电话。
电话响了没两声,那边就传来宗二的声音,听声,那环境还有些嘈杂,“你在外面?”
宗二没回答是,而是问,“怎么了汀汀?”
这点反常立马引起了水汀的警觉,要是普通的事,他应该就会直接说了,但还是很感谢他,毕竟他第一反应是关心她,水汀笑了笑,故作轻松道:“没事,就是问问你有没有空,出去喝一杯呢。”
水汀能明显感受到对面舒了口气,“今晚怕是不行,我爸现在在医院,你看明天行吗?”
“宗叔怎么了?”水汀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赶忙问了一句。
宗二不想她着急,连忙道:“晕倒了,刚刚才醒,医生说还要观察一晚。”
水汀也舒了一口气,那还行,“好,那我明天去看看宗叔。”
“不用。”那边宗二压低了声音,像是进入了一个新的环境,“今晚要是没什么事,明天可能就出院了。”
水汀嗯了一声,“好吧。”
宗二怕她瞒着什么,又追问了一句,“你真没事?”
“没有。”水汀笑着说,“我能有什么事啊,你忙吧。”
宗二还是不放心,临近挂电话还不忘嘱咐,“有事你就直说,不行的话我就喊我姐过来看一下。”
“知道了。”又闲扯几句,这通电话才结束。
打完电话,水汀坐在床边,手在廖至号码上停留了好久,最终还是没按下去。
罢了。
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闯就是了。
她联系宗二倒不是有其他方面的考虑,而是怕他们知道后又唠叨她不和他们说。
水汀换了件衣服,衣服和裤子选的是比较轻便的那种,不会束手束脚。
换好后她又转了一圈,在背包里掏出一个小匕首,别在了屁兜里。
她出去的时候,柯邑还在客厅,就坐在那,没看书也没看电视,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思考。
水汀边往外走边说了一句,“我出去会。”她在鞋柜里找出一双短款马丁靴,还是带铆钉的那种。
“你去哪?”柯邑坐在沙发上,目光直直的投了过来。
水汀一愣,换鞋的动作就停了,她没想到他会问的这么直接。
水汀皱了皱眉,有种被人约束的束缚感,她不是很喜欢,“不关你事。”
柯邑没理会她的冷漠,快速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也开始弯腰换鞋,“我和你一起。”
“柯邑!”水汀喊了一声。
柯邑知道她生气了,但他没退缩,迎着她的目光,语气很软,“天这么晚,我陪你。”像是为了让她放心,“我保证不打扰你办事。”
水汀冷笑一声,“别多管闲事。”
柯邑没理会她的冷言冷语,依旧换着鞋,没说话。
水汀见他油盐不进,一脸固执,火气更大了,真当她去的是个好地方不成!
“你再动一个试试!”水汀拎着他的衣领,恶狠狠道。
柯邑也盯着她,不卑不亢,“刚刚谁给你打的电话?”
“和你没关系。”水汀耐心耗尽,直接拉开门走了。
柯邑没受影响,两下把鞋子给穿上,抓过早早备好的书包。
里面有喝的、吃的、衣服,以及还有一根橡胶棒。
水汀接电话的时候,他看到了手机上显示的霍子爱的名字。
霍子爱?
就是那个之前围堵水汀的罪魁祸首。
以及自己手受伤的原始因子。
柯邑看了看自己还打着石膏的胳膊,眼眸一暗,朝着前面那个快步离去的背影追了上去。
无论电话那边的女人说什么,今晚一定是个鸿门宴。
柯邑目光锁定在水汀高高束起的长发,说什么他都不会让她一个人去!
水汀一路上面无表情,在进入电梯的时候,立马按了关门键。
快速的重复、按压,想把快步而来的人关到门外。
也许是水汀的动作慢了,或者电梯的按键不够灵敏,再或者柯邑够快。
他进来了,在电梯即将合上的那一刻。
眼看着电梯门要夹着他,水汀眼疾手快的拉了他一把,在确定人安全以后,怒喝道:“你不要命了!”
柯邑下颌线绷紧,眼神往前,放空,一副拒绝沟通的样子。
面对柯邑的沉默,水汀在他的目光下按了个1,整个人冷得很,柯邑没看她都能感受到那从脊梁爬上来的刺骨寒意,他强忍着没动。
他明白,这个时候不能再多说一个字,她已经处在暴怒的边缘。
叮——
电梯到了一楼。
柯邑站在前面没动,而站在轿厢靠后的水汀先走了出去。
柯邑手挡着电梯门,直到身后的人越过平行线,才松了手跟了上去。
他边走边思考。
在权衡着到底是由着她去,还是自己胡搅蛮缠一番,把人给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