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悄然无声而至,夏虫鸣叫于枝。
皎洁的月光如墨般泼洒在水光清澈的湖面,倒显得波光粼粼。
一绿衣女子身形鬼魅,独自来到这白日的西湖,虽蒙着面纱,但身形判断,倒是个上好的美人。
只见那绿衣女子用一帕子沾了沾岸边的草,混杂着湿润的泥土。
放在鼻梁中轻嗅,原来是毒。
神医谷独有的迷魂香,可令人入幻境,随人而为。
能在梦里直接了断了对方。
而被实幻象的人也只会看到实幻象的人想让对方看到的画面。
想起白日在暗处见到秦泽年拿出万剑杀死了一大批人,而自己也目睹的也是如此。
没想到秦泽年竟将迷魂香洒在了湖里,用内力惊起湖水,使得空中都是迷魂香。
无色无味,简直防不胜防。
蒙面的绿衣女子心里对秦泽年更是忌惮了几分。
又猜测着:秦泽年与神医谷有什么关系?怎么会有神医谷的独门秘香……
等到绿衣女子走后,树上一处黑影也离开了,回去复命。
此夜,秦泽年屋内一片黑暗。
榻上是熟睡的秦泽年,紧接着,两道黑影先后来到这里。
看向被窝鼓起,再对上少年的脑袋,即使黑灯瞎火,两人也觉得应是睡了。
然后又悄悄地离开了。
皇城三更灯明,夏风吹过狭小的黑巷。
曲径通幽处是一座私宅,破旧,颇有“茅屋为夏风所破”之势。
四周黑暗,静谧。
钟声一响二响,倒有种恐怖的气氛。
只见刚才在西湖出现过的黑衣男人十分熟练地敲了门铃,先是一声,然后停顿,紧接着又是急切的二声。
但声音极小。
过了一会儿,一个同样穿着黑衣的男人来给他开门。
并将他往这里的一处类似于书房的地方走去。
这里的书也显得十分稀少,书架大多数都是空荡,就连木架子似乎都要倒了一般。
只见带头的那个男人带着他来到一面墙,然后用手往墙上的一块地方一按。
随后,墙出现了一个按钮,类似于一个门铃。
男人轻拉一下牵着按钮的绳索,“砰”的一声,后方地方塌了下去,出现了一层又一层的楼梯。
男人手持一柄蜡烛,带着人往下。
初极狭,才通人。
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只见一雌雄莫辨的身着白衣少年坐在一张椅子上,两腿都放在桌上,坐姿十分随意又随性。
那双狐狸眼似笑非笑地看向来人,而“她”的旁边还有两人。
秦六,秦七。
秦六,一个娇艳的芳龄少女,常年的暗卫生涯,让小姑娘冷若冰霜。
秦七,身形高大,不笑的时候就连眼角都感觉含情,十足的痞气。
“公子,秦一回来了。”说话的人是秦二。
“正如公子所料,幕后之人果真去了西湖。”
秦泽年不在意地笑了一声,“高级的猎手都是以猎物的形式出场。”
又将腿放下,捏起一块令牌,“过几日便是宫宴了,到时宫里就热闹了几分也许。”
秦卫都没有说话。
许久,站在秦泽年旁边的秦七说话了。
“公子,最近西启国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个边陲小城那里找到了一座矿脉。”
秦泽年听到这儿,倒是来了兴趣。
“哦?”
秦七看公子有兴趣,便接着往下讲。
“这座矿脉的消息知道的人较少,目前知道的也只有我们往生堂,神医谷,还有天机阁,以及杀手盟,其他的势力尚未查明。”
“公子,可要这座矿脉?”
秦泽年手指敲敲了桌子,一声又一声,十分有节奏。
熟悉秦泽年的秦卫自然知道这是公子思考的表现。
都没有出声,打扰到公子。
过了一会儿,秦泽年狐狸眼似笑非笑地说着:“等这次宫宴结束后倒是可以去看看。”
秦一们这才放下心来,倒不是担心公子不去,而是担心公子对钱不重视。
毕竟往生堂那么大的一个势力,平时接单,刺探情报等等基本都入手。
要是这座矿脉,那日后公子做事便可以更加方便。
再加上自家公子不仅是往生堂的堂主,更是神医谷的少谷主风辞,钱更是需要。
世人皆知,神医谷风辞喜欢救济天下人,常常无偿替人诊治,有时候还会将钱财给难民。
世人更知,往生堂堂主叫九年公子,冷血无情,嗜血,神秘,实力深不可测。
秦卫看着座位上悠哉的少年世子,不禁有些感叹着,一半神一半魔……
黎明将至,晨光熹微,天也是半明半灰,坐在前往西启国的马车上传来一阵声音。
“秦六,这次公子又派我跟你一起做任务,这样看来我们可真是有缘分啊!”
秦六并没有搭理某个笑得灿烂又欠打的某人,而是采取行动,敲击了某人的脑袋。
“少来!”
“嘿嘿,秦六,笑笑吗?我都还没看过你笑过呢?”
……
秦王府。
一夜未眠的秦泽年十分熟练地翻墙,并快速回到了自己的屋内。
将自己整个身子都塞进了被窝里。
而前夜躺在这里的“秦泽年”正是秦三。
此时,他已经潜入暗处,无人察觉。
等到日中时,贴身丫鬟知夏和冬梅才进房,正巧赶上秦泽年睡醒之时。
知夏在帮世子绾着男子的发髻,而旁边的冬梅也捧着一个盒子。
“世子,这是王妃交给婢子的,说这是宫宴时要穿的衣服。”
并且替世子打开了盒子。
月白牙色的锦衣,款式倒是去年流行的,有些朴素。
是怕自己在宫宴上放彩夺目,还是真想让自己丢脸,惹怒老太妃?
秦泽年表示不在意,反正也不穿这件。
“放在那吧。”
冬梅照做,然后又递上了一封邀约。
“世子,这是宫里的那位五公主传来的帖子。”
秦泽年瞥了一眼,想起那日傲娇的小公主,不自觉地笑了几声。
“嗯,回了她,不去。”
“这……”冬梅倒有些迟疑,而绾发中的知夏眼神示意对方不要再说了。
“怎么?”
秦泽年的狐狸眼上挑,看向冬梅,一双有力纤长的手指捏住了对方的下巴。
“不敢,婢子不敢。”
被秦泽年吓得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奴的冬梅早已跪在地上。
“呵”,松开了对方的下巴,转手又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指。
显然是刚才捏住对方的手指。
“不要惦记自己不该得的东西。”
然后直接将自己的手帕扔在对方的面前,起身欲走。
“不用绾了,冬梅,明日你便去跟刘管家做事吧。”
被刚才的手帕羞辱的冬梅听到这话,大哭喊出了声,伸手想抱住秦泽年的大腿。
“别,世子,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而跪在另一边的知夏没有说话,毕竟的确冬梅太过着急了。
“别碰着本世子,我嫌脏。”
一句话,直接将冬梅打得失魂落魄。
等到秦泽年走远后,还在慌神中的冬梅这才反应过来,十分疯狂地说道:
“对了,我可以找老太妃做主,我是她的人,她一定会帮我的。”
而被她抱住的知夏也同情了这个婢女几秒,可笑。
也不管跑出去找老太妃的冬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