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音,叫的倒是亲热。\"
苏清欢嘲讽一笑,也懒得再与两人 多费口舌。
“直入主题吧,陛下费尽心思召我前来,应该不只是为了杀我这么简单吧。
否则,一杯毒酒,一尺白绫,直接送入东宫岂不省事。
反正太子不在,整个皇宫你最大,东宫之人再如何护我,也不可能公然抗旨。”
咳咳咳——
“玲珑少主果然是极聪慧的。”
夜帝赞叹:“若没有这层身份,你会是这天下最配我儿的女子,可惜啊!”
他不会容忍一个心怀叵测,且已完全将太子玩弄于股掌间的女人,继续留在他的太子身边。
太子妃之位可以为了玲珑城给出去,但皇后至尊,绝对不行。
在北冥,皇后的地位与他国不同,不仅是掌管后宫之人,更是与皇帝一同治理江山的女主人。
就如同夜流华的生母一般,不只是地位尊崇那么简单,也是真正能掌握一国实权的国母。
“可惜?陛下又何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给自己找诸多借口。”
苏清欢冷笑:“不过是觉得如今北冥已足够强大,粮草兵器钱财都已源源不断,再用不上我玲珑城帮扶,欲除之而后快,榨干我最后一点价值罢了。
我说的可对,陛下?”
咳咳咳——
“是、是又如何,如今这殿中皆是效忠于朕的死士,即便把话说破又如何,无人会传出去,也无人敢传出去。”
见苏清欢识破自己的计划,夜帝也不再掩饰,反而直言不讳。
“你是个变数,一个无法控制的变数,你的心从来不在我儿身上,你只是在利用他达成自己的目的,可朕那傻儿子,却是一股脑儿的栽了进去。
你步步为营步步算计,欺骗我儿对你的一片真心,这些年他为你拒绝了多少女人,又挡回了多少繁衍子嗣的请求。
太子为了你,不惜将七叶莲拱手送上,为你大兴土木修建九华宫,为你铺路捧你至那高不可攀的神坛,为你空置后院绝不纳侧。
可你呢?
在他为你建造的九华宫与他人苟合,勾结外邦意图颠覆我北冥江山,迟迟不肯为他繁衍子嗣。
别说什么体寒无法怀孕的屁话,太子为了你不惜一次次撒谎骗朕,早在半年前,你将最后一瓣七叶莲服下后,朕便遣人查过你的医案,你的体寒之症早好了。
你只是不想而非不能。
朕早就劝过太子,让你生个孩子好牵住你的心,可他非是不听啊,这下好了,你这恶毒的女人,竟、竟给他下那样阴狠的毒,朕好好一个太子,这两年被你整个给掏空了身子。
朕的太子光风霁月,本该是问鼎天下的千古一帝,本该如乾坤日月朗照大地,却因为你这个女人,被生生落下神坛,这两年竟是背上了荒淫无度的名声。
你让他得知一切后情何以堪,他将你放在心尖上疼着护着,凡你所请,凡你所求,无有不允。
你怎么如此害他?!!
苏清欢,你没有心啊!”
夜鼎天越说越气,身体竟也恢复了几分力气,他缓缓从床上坐起,指着苏清欢的鼻子就是一通斥骂。
说到最后,不知是因为身体不适,还是过于心疼儿子,竟是捂着胸口无声抽噎起来,那可怜又悲惨的样子,令人不忍直视。
苏清欢此刻便没眼看他。
她属实是没想到,这一代枭雄尊荣一世的北冥夜帝,竟也会如同寻常父亲般,因为心疼自己的孩子,而哭得像是个失去最心爱宝贝的小老头。
不过,夜流华倒是真真遇上了一个,愿疼他护他,为他筹谋一切的好父亲。
不像她,先是遇人不淑惨死。
后是亲爹不靠谱,想杀她祭旗。
“呵——”
苏清欢冷笑一声,缓慢的往床边挪动,而随着她的脚步,周围一圈圈暗卫也随之围了上来。
“滚开,别挡路。”
苏清欢一声厉喝,周身气势全开,磅礴而出的内力将周围所有人都震飞出去。
除了千面幻音与夜帝被众暗卫挡在身后,受到的波及小些,其余人皆是不同程度的受到重创。
一个个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若非她刻意将对着夜帝那边的力道收了几分,夜帝此刻恐怕早已魂归九霄。
苏清欢终于跨过倒地的暗卫,来到夜帝床前一步站定,
“陛下怕不是忘了,我苏府满门十三年前是因谁而死。
他爱我护我疼我又如何,我便要因此放弃报仇吗?
为了一个想要榨干我所有价值的国家,为了一个处心居虑想要杀我的家翁,为了一个灭我满门杀我亲人的夫君?
陛下不如告诉我,你们哪一个值得我如此?
这三年,我冒死收服狼山,令民众重新信服皇室与神女。
我亲事春耕,万里奔波勘验土地,掏空家底筹集粮种,才使得粮食大丰。
我重开互市,让无数百姓无需跋山涉水,便可买到想要的任何东西。
我修桥铺路,打通治下所有要害通道,让粮草补给可以迅速直达军队。
我炼制神兵,亲自去军营指导教学,给北冥操练出一直可以一当十的神枪队。
我亲自操练,为北冥练出一直独一无二的女军,还有可独当一面的女将军。
......
我做了那么多利国利民的大好事,陛下如今一句可惜,一句玲珑少主,便想全部抹杀了吗?”
说罢,苏清欢直接上前一步,抬手掐住夜帝的喉咙,将一颗药丸猝不及防丢进他嘴里。
咳咳咳——
“你、你给朕吃了什么?”
夜鼎天扣着喉咙想要吐出来,可那药丸入口即化,早已顺着喉咙流了下去,他根本吐无可吐。
“可使人肠穿肚烂的毒药。”
苏清欢笑的灿烂妖娆极了,俨然一副又在算计人的表情。
也是这时,被苏清欢内力震的跌倒,又被她方才骇人的气势吓到的千面幻音,才终于反应过来似的,几下爬到夜帝身边,帮他快速抚着后背。
“陛下,我去传太医,一定会有办法解毒的。”
那着急又心疼的模样,俨然是一副标准好儿媳的姿态。
啧啧——
“不用白费心思了,幻音,我制毒的本事你该知道,这天下,即便神医谷主亲临,也无法解开。”
本就不是毒药,又如何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