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县令,我带了大批金银铜钱过来。先开一片阔地,把县衙修出来。
然后僻静处,多备几个仓库。
往峪深处择一僻静之谷,打造房舍设为禁地,每日派兵把守。
过段时间我有工匠,铁匠,以及上次送来的两个道士,都要安排在禁地之中。”
“喏。”赵朋虽不知皇上要做什么,但是知道按吩咐照做即可。
那一车车金钱,物资,还有刘箕的见识谈吐。
已让他们完全折服,产生了盲从之意。
“霍游缴,将你辖乡交由三老代管。
我带了两车金银,你到霍邱处支取,明日就带商队出门。”
刘箕说着,冲后一摆手。
身后的黄德取出两个布袋一抖。
一堆过所、私传堆到案上。
各按京兆三辅籍所开具,甚至还有那盖了勘合,信息空白的。
霍鸿激动地起身到前,翻看着道:
“公子,江淮等地我最熟。我去跑几趟,定能大赚一笔。”
刘箕闻言摇摇头;“这趟生意,要劳烦霍游缴吃些苦头,多跑些时日了。”
“公子另有安排?”霍鸿抬起头。
“不错,这趟你先去益州蜀郡,采买蜀锦绸缎。
分批多次采购,切不可太过招摇,甚至可到当地付些酬金,找人代买一部分。
多带金银铜钱,务必多采。 ”
“买来这许多蜀锦,往何处销?”霍鸿挠挠头。
“蜀锦购得后,分批送到凉州,找护羌校尉辛通。
让他开方便之门,送你们出关和胡人交易。
或金银或牛羊皮毛均可。
带入关内随你到何处,全部折换成粮食,从速悄悄运回保万县。”
“护羌校尉,也是公子的人?可有信物联络?”霍鸿喜道。
“这个辛通,我也不认识。”刘箕笑笑。
“那?”
看着疑惑的霍鸿,刘箕再次冲黄德摆摆手。
黄德魔术师似的,又掏出来个兜子。
里面是辛通和薛况的通信。
刘箕翻出来两封,剩下的放回去,袋子又交还给黄德。
“到了护羌府营,你就说是京兆故人来访。然后这个东西,你找机会亲手拿给辛通。
他见了,自会答应帮你开方便之门。”刘箕摇摇手里的书信,交给霍鸿。
自己之前还斥责过薛况,不该拿书信要挟盟友。
现在自己竟然也在做同样的事,刘箕心里有点不太好意思。
又吩咐了些细枝末节,刘箕等人告辞回城。
… …
… …
回到后殿的刘箕,在认真地写着字。
《仓颉篇》的字练的差不多了。
假以时日,把几本都练完,需要写字时也可以不那么露怯了。
“咚咚咚..”
刘箕停下笔,知道大个子又来传秉了。
“陛下,少府宗伯凤、太常大夫刘歆,殿外求见。”
“有请。”
刘箕不知道这两位同时过来干嘛,抓紧把书卷收起来。
“参加陛下。”宗伯凤和刘歆进殿后,规规矩矩行礼拜见。
刘箕上次大朝会的时候,瞄过一眼刘歆。
如今仔细看看,此人样貌也无甚过人之处。
刘箕知道这位本家虽然貌不惊人,却是个有学问的。
此人不仅在儒学上很有造诣。
而且在校勘学、天文历法学、史学、诗等方面,都堪称大家。
不过搞笑的是。
建平元年,就是大概十来年前。
刘歆听说有图谶预言,以后有个叫刘秀的,会做皇帝。
自己上赶着把名字改成了刘秀。
朝内外都知道他没有韬略雄心,只通钻研学问,又不是皇家本枝。
倒不以他那僭越的行为入罪。
只当成笑柄尔。
也不知道这么个一门心思搞研究的学霸。
怎么也会有颗想当皇帝的心。
“你二人来见朕,所为何事?”
刘箕不能再想了,赶紧问话。
再想下去,估计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改名刘秀,他真能想出来。
真正的刘秀,也该十来岁了吧。现在倒还不知道在哪里。
“陛下成婚时染恙,后续还有些事宜未尽。臣今日入宫,正是为此事而来。”
刘歆回道。
婚礼后续,什么“事宜”未尽?
难道,还要继续补个半场婚礼。
然后洞房?
刘箕胡思乱想着。
“陛下。”刘歆见皇上有点走神,提高声音道:“婚礼已成,陛下还有追加之彩礼钱,需要付给大司马家。”
“彩礼?”刘箕噎了一下。
没想到啊。
往前穿了两千年,还是逃不过彩礼这道坎。
“这是应当的。”刘箕稳稳心神笑道:“只是不知,朕要付彩礼几何?”
“纳聘时,大司马收了四千万钱。
不过其中三千三百万,大司马分给了陪嫁的十一户人家。
见大司马只留了七百万。
婚礼前,内宫又补了二千三百万钱,给大司马凑成三千万。
大司马仁厚。
又分了一千万,给王氏宗族中贫寒之户。
如此一来,大司马家只余两千万。
如今万幸,陛下身体康复。
车骑将军王舜和大司徒司直陈崇,感于大司马无私。
不忍大司马清苦。
昨日携百官上书,奏请太皇太后。再补三千七百万钱彩礼。”
刘歆一阵絮絮叨叨,雷得刘箕外焦里嫩。
婚礼前分两次,付了六千三百万,真是天价彩礼。
而且,这婚都结过了。彩礼竟然还能再追加?
张口就是三千七百万。
真是把傀儡小皇帝,当成了自动提款机,还是无限额的那种。
“朕婚礼前,已累计付给大司马彩礼,六千三百万。
至于他大司马王莽,要买名声,示仁厚。
无论是分钱给陪嫁的门户,还是分钱给他王氏族人。
都是他自己的事情。
凭什么,他拿彩礼去做了人情。
回头还要朕再找补给他?”
刘箕气得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宗伯凤吓得扑通…跪了下去!
刘歆闻言,也张口结舌,不知道如何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