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让她放松警惕?”
“你一直以来做的就很好,在生意上逼一逼她,让她无暇顾及其他。我听文显泽说,你们的合作,要和官方进入第二期了。”
“对。”
“你可以在这事上做文章,白凤就无暇顾及别的了,我的人也方便打听降压药的事,再有。”
余之野小声问庞蔓推着轮椅的人的样子,庞蔓给他形容了。
“如果轮椅上的人真是你父亲,这个推轮椅的人就是调查的关键,找到这个人,就能找到真相。”
钱栋点头,“是我关心则乱了。我的人需要去查什么吗?”
“你的人最好现在什么都不做,交给我。当然这是另外的价钱了,我当初只答应你找遗嘱。”余之野意有所指。
钱栋马上明了,“都好说,我明白的。其实在我得知父亲可能还活着的时候,遗嘱就不重要了,如果找到我父亲,他本人不比遗嘱好使?”
余之野却摇头,“很多事不能只看表面,找东西,最主要的一点就是你一定要始终坚定,不被周围的事迷惑走偏,坚持下去,才能找到最初要找的。这是我的经验。今天钱先生找我就是想说这件事?”
“对。”
“那好,我知道了。我呢,其实今天也想找你的,和你汇报一下我找遗嘱的进程。”
钱栋和庞蔓都诧异,一个是没想到余之野真的帮他找遗嘱,并且会这么快就找到线索。
庞蔓则是惊讶,这些天无论是玄门大会,还是后来茅山的案子,连睡觉的时间都快没有了,余之野竟然还有精力处理钱栋找遗嘱的事?他什么时候查的?这是神人吧。
余之野却拿出手机,叫庞蔓找出老陈发过来的一份资料文件夹,然后把里面的东西读出来。
庞蔓心想老陈最近业务可真忙啊。
拿着余之野手机,老陈发来的资料足有一排,扫了一眼,好几个文件夹,分别备注不同的名字,她看到一个叫血缘的文件夹,有些好奇,可也没点开。
直接打开了写着钱栋名字的文件夹,里面是一个叫乌元伟的中年男人的信息。照片上的人长得很普通。
“这个乌元伟就是你父亲当年的律师,据你说,他失踪了找不见了对吧。所以遗嘱也不翼而飞了。”余之野缓缓道。
钱栋点头,“这个人当初怎么都找不到了,谁都不知去哪了。”
余之野手指点着桌面,让庞蔓把资料读出来。
庞蔓好奇,往下读,却心中诧异,原来这乌元伟的身份是假的。
“怎么会?”
钱栋不可思议。
余之野解释,“乌元伟的身份是假的,他这些年一直用假身份作为你父亲的律师,并且帮你父亲办了很多事,算是你父亲最信任的人。
可没人知道,乌元伟这个身份实际上是假的,原主在小网吧不见天日终年没有社会活动。
据原主说,得有二十多年前吧,就把身份证信息卖了,他常年寄居网吧,网吧还有他的股份,所以从来不用身份证。就把身份证卖给了一个老乡。
但由于,一个人用这个假身份用的年头太多了,加上这个人和乌元伟长得也很像,所以换身份证的时候都是那个人去拍的照片,利用了新旧身份证异地还没联网的信息差。
所以,所有人都以为那个律师叫乌元伟,而实际上按真正的乌元伟所说,买走他身份证的人,真名叫葛志明。
那律师不是失踪了,而是换回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生活,所以才会查不到他的踪迹。”
“所以他是白凤雇佣潜伏在我父亲身边的?”
“乌元伟律师在你父亲身边很多年,甚至在白凤认识你父亲前,就是你父亲的律师了。并且帮你父亲处理了各种上得了台面,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你说你父亲会不知他的身份是假的吗?我甚至怀疑。”
“你怀疑,那律师的假身份,就是我父亲知道并且故意授意的。”
“没错,知道你父亲所有商场上见不得光的事,必然是你父亲最信得过的人,也许比起你和白凤,你父亲更加信他。
所以会不知乌元伟身份是假的?甚至我觉得,也许是你父亲当年让律师换成了乌元伟的名字,就为了有一天做了什么事好脱身。”
“可是为什么?”
钱栋已经直接懵了。
“为什么就要亲自问他了。葛志明的身份我让人查了,很巧,这个人还活着,就在安城。”
钱栋不可思议。
余之野严肃的,“所以,这个人现在是解开遗嘱是否存在的关键。”
“这个人在哪,现在就去见。”钱栋恨不得马上见到这个人,不仅仅是遗嘱是否存在,现在看来,父亲当年出了什么事,也是关键人物。
当年父亲死了,白凤操纵了整个集团,他作为父亲的亲信,怎么会金蝉脱壳离开呢?还是说,他觉得父亲大势已去,自己跑了。那遗嘱呢。是白凤对他有什么威胁?
“现在还不能去见这个人。”
“为什么。”
余之野眯起眼睛,“因为这个人现在是你继母白凤分公司的保安。而且是上个月刚刚上任的,有意思吧。”
“什么?”
钱栋激动的站起来,哪怕他城府再深,这不断被推翻想法的剧情,也让他相当不可置信了。
余之野看看手表,“明天是这位保安串休的日子,早上你和我一起去见见他,但最好不要让白凤发现你的动作。”
钱栋点着头,思绪沉重。
余之野打了个指响,先站起来告辞了。
庞蔓犹豫着几步一回头,走到门口没忍住,谎称自己去厕所。
余之野就在门口等她。
庞蔓却快速的,走回刚才的位置。
钱栋看庞蔓去而复返,以为是余之野还有事要交代,却不想庞蔓开门见山,“我知道事出突然,但我不想让阿野知道这件事,我明白这样很不礼貌,但还是想问一嘴。
相信你在请余之野帮忙的时候,已经调查过他和我了,对吗?”
像钱栋这种人,必然都先调查清楚了,才会接近他们。
钱栋疑惑点着头。“庞小姐要说什么。”
“那你一定知道我有个植物人的丈夫叫谢晨鸣。我知道很难让人相信,但我丈夫是你父亲以前包养的一个叫许文华的女人的孩子,如果你不了解可以稍微打听一下,就会知道你母亲甚至为了驱赶这个小三在当地很有名,你一打听就会知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丈夫是许文华的孩子,但许文华早死了,所以没来找你父亲,可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兄弟。
我知道这么说很冒犯很突然,我没有别的意思。但他肾衰竭,我在想,你可不可以,去医院做个配型。”
钱栋震惊的张大嘴吧,完全没预料到的内容。
他一时竟不知要说什么。
看得庞蔓很慌,低下头,“我知道这样很冒犯,但谢晨鸣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你可以去调查,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毕竟是你从未谋面的,只是有血缘关系的人。但不管你做什么决定,都请不要告诉余之野可以吗,算我求你。”
钱栋此时回过神来,皱眉点着头,“我知道了,我会去查的,但就算是我有血缘的兄弟,我也不会去做的。我是个生意人,庞小姐明白吗。”
庞蔓心里反而长舒了一口气,“我知道,还是谢谢你。”
无奈的笑着,“其实你拒绝,反而让我松了口气。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也许你不会理解我,只会认为我是个奇怪的人。但,我想说,谢谢你拒绝了我,真的。
我不问一嘴,是我没尽到妻子的努力,但若真的要你配型,就是我道德绑架了,他已经昏迷的了十年,我每次想放手却不敢放。”
庞蔓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了,点了一下头,匆匆的离开了。
却不知钱栋凝视着她的背影,目光变得十分冷峻。
走出咖啡厅余之野问她刚才怎么那么久,她笑着敷衍回答没什么。
然后转变话题,“对于钱栋说他父亲没死这件事你怎么看?其实这个律师就很奇怪,如果律师当年是被白凤买通了,完全没必要消失,他可以说没有遗嘱,那岂不是更让人信服。”
“也不一定。”
余之野说道,“我在美国的时候,就遇到过这样的遗嘱,很多富豪不信身边的人,就有些机构专门弄出一个人脸识别遗嘱。”
“什么意思?”
“就是,一个人每隔一段时间去网上给自己做一次人脸识别,证明他活着。
一旦超过设定的时间没有刷脸,系统会默认这个人死亡,然后就会自动将遗嘱发布到事先准备的各个平台。这种机构系统避免了很多隐藏遗嘱或者是偷改遗嘱的事发生,毕竟律师再值得信任也是外人,对于那些精明的老商人来说,也不能完全信任。”
庞蔓惊讶,第一次知道还有这种事,“所以你觉得,当初白凤联合了律师,让钱老爷子假死,然后藏起来,实际上让他每天刷脸,为避免遗嘱曝光?可这老爷子早晚有一天要死的,到时候一曝光岂不是全白费。”
“在老爷子死前,足够多的时间能让白凤壮大,掠夺更多资源。到时就算遗嘱曝光了,集团已经成为了一个空壳,有遗嘱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