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之野没说话,所有人都安静的。虽然何常在说的很有道理,但此时此刻,大家看向明英师叔的目光都带着恐惧。
明英张嘴想辩解,可最后还是无力的放下了手臂。
何常在回头,“师父,你说啊,你没有,对吧。这是有人陷害你的。”
何常在执着的看着他的眼睛。
明英盯着他,无力的,“我没有杀人。”
“你们听见了吧。”
何常在梗着脖子,“你们都说句话啊,不会真的怀疑我师父吧,大家是同门,没有理由怀疑的,没有动机。大家那么好,怎么可能杀了师叔祖,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事,不是我师父。”
“老何,你先别那么激动,现在钥匙找到了,也没说凶手就是明英师叔,咱们还需要从长计议。”
严胖子安抚着何常在,后者极尽崩溃,“可你们现在什么态度,默不作声。怎么从长计议。”
“老何,事实就在眼前,师叔祖死了,谁都不想同门相残。可现在,总要查清楚这把钥匙为什么出现在师叔房间吧。”
老廖说着。
此时都看向余之野,后者拿过那把钥匙,手摸着柄处黑漆的光滑,凑近闻了闻,很重的墨汁味,“明英师叔,你昨晚从师叔祖那出来后,是否直接回房了?一直到今早才出来,是吗?”
余之野问道,明英张张嘴却没说出来,一边的何常在抢过话头,“那意思是说,凶手是今早趁大家发现了师叔祖的死,着急过去后,潜入我师父的房间,为了栽赃他,把钥匙放在这里?
肯定是这么回事,谁最后去的师叔祖房间,还记得吗?”
何常在回忆着,最先去的是玄航,之后是余之野,再之后是谁呢,大家差不多时间。
看着这些人,回忆着过去的顺序。可这么短的时间,真的能做到不被人发现的栽赃吗?
转头问文显泽,“你一直在正院花园那边,有没有注意到谁去了我师父的房间?”
文显泽皱眉摇头,“我并未看到,而且刚才听庞蔓说,从你们发现师叔祖死了,前后也没有两三分钟,凶手要落后他人一步,赶到正院,时间很紧吧?”
文显泽说这话显然带着怀疑,何常在一眼就看出来了,此时也顾及不上他是不是自己的客户了,攥紧拳头,“总之肯定还有别的空隙,是我们没发现的。”说着回头,“师父你再想想,你早上出房间前后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记得吗?”
可明英真人却面色古怪,躲避着他的目光,想说什么,却很犹豫。
大家都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庞蔓皱眉,“明英师叔是想到了还有别的时间,能进你房间不被发现,对吗?或许你昨晚从师叔祖那出来后,并未直接回房?”
明英犹豫着,最后还是开口了,“我没杀害师叔祖,但我昨晚确实离开房间了。”
“什么时候?”
“晚上十二点半吧。”
庞蔓惊讶,余之野接着问道,“您十二点半出了房间,自己?”
“对。”
“干嘛去了?”
“我去墨宝树林和溪边散了散心。”
“什么时候回房的?”
“两点多吧。”
“有人能证明吗?”
明英师叔摇头。
何常在愣在那。
屋子里一片安静,半晌,何常在开口,“刚才推断的师叔祖的死亡时间,是在十二点到一点之间吧,那个时候凶手杀人后,趁我师父不在房间,把钥匙放在了他房里砚台中,油墨掩盖。所以我师父回去后也不知道。”
何常在都要急哭了,回头看着师父,想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可明英师叔只是低着头,手指捏着桌角发白,这样的场景不得不让人怀疑。
老廖没有情绪的开口,“就算老何你说的对,我们不该怀疑明英师叔,但我就想问问明英师叔你昨晚为什么大半夜去河边散心,您一直在师门中最重规矩。
小辈们熬夜打游戏你都要管,说人要早睡早起,平时睡的比师叔祖都早的你,为什么会在半夜十二点半的时候去溪边散心,为什么两点才回来。究竟什么烦心事,说出来,让我们帮您分分忧。”
这话听着平静,可却意有所指。
何常在气愤的,“老廖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廖却冷着脸,“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明英师叔要真没事就说出来。何常在我知道你现在不能接受现实,可师叔祖已经死了,他被这些一直疼爱的徒弟徒孙中的一个杀了,不替他寒心吗?”
老廖带着哭腔。
何常在大喘着气,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却怒目而视,抓过老廖的领子,“我不准你怀疑我师父。”
明英过去一把将发疯的何常在拉过来,呵斥着,“同门之间怒目相向,成何体统。我没做过的事,我不会承认,师叔祖不是我杀的。”
僵持到这,明英师叔似乎很异常,明知道被怀疑却死咬着不说,着实让人怀疑。
在场的人都没做声,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就在这时余之野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什么?”
半晌放下电话走回来,又投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警方那边调查了方师叔和田师弟的行程。
方师叔飞机落地后,由于机场摆渡车问题,滞留了两个小时,手机应该是那个时候没电的,但警方调查他打了出租车,十一点四十左右,在道观下面停车场下的车,这是他最后的行踪记录。
至于田师弟,转机中间耽误了时间,之后有他打了专车的记录,似乎是在十一点五十左右到了道观的停车场。”
严胖子反应过来,“也就是说,我师父和田师弟,昨晚十二点那趟进山了?”
余之野点头,“基本可以这么判断吧,但不知是进山前失踪的,还是进山后失踪的,亦或者在进山中途发生了什么。总之人没出现在咱们这,但人很可能已经进山了,那人在哪呢?出了什么事?而那个时间,差不多就是师叔祖出事的时间,我不认为这是什么巧合。”
所有人惊恐的消化着这个消息,同时看向明英师叔,“师叔你昨晚十二点半出去的,两点才回房,你能说出你到底为什么出去吗,仅仅就散心这个理由,你觉得合理吗?”
严胖子激动起来,眼眶发红,喘着粗气,走到明英面前,抓着他的袖子,“师叔你说句话。”
何常在拉住严胖子,“你干什么。”
严胖子已经失控一把推开他,指着明英,“我在问师叔呢,他今天必须回答。何常在你的师父是师父,我的师父也是我的亲人。现在我师父可能和师叔祖一样,不知道在哪个角落。”
严胖子一想到这个可能就发狂,拉着明英,“你说啊,我师父在哪。是不是你,究竟是不是你。”
何常在和严胖子扭打在一块,“老严你发什么疯,我师父不会杀人的,他没有动机,你说他为什么杀师叔祖,你别发疯了。按照你的逻辑,方师叔也有嫌疑,他没出现,就不能是杀人躲起来了?”
严胖子怒了,把他按在地上,“你再说一遍?”
“说一百遍都一样,大家都一样,没有动机,谁都没有动机,我师父更没动机。”
“谁说没有动机。”这次发话的是一直沉默的尘烨师叔。
明英猛地抬起头来眼神极厉的盯着他,尘烨师叔却叹息着,“其实我昨晚去找师叔祖的时候,在门口听到了明英和师叔祖争吵,还砸了杯子,不是吗?”
尘烨师叔抬起眼眸,如刀子一样,明英几乎站不住,靠在桌子旁,脸色发白,满眼的恐惧与愤恨,“尘烨,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不是有意听的,也没听清。但当时你确确实实在和师叔祖争吵,说着孩子,逆族,反噬。”
余之野心中一抖,猛然攥紧拳头,庞蔓也一下明白过来,不可思议的看向明英师叔。一个想法骤然成型,师叔祖说的那个玄门中被逆族女子凤宁骗了的人,不会就是明英师叔吧?
怎么可能,庞蔓当时猜测是哪位师叔的时候,第一个排除的就是明英。他这般古板守旧,怎么可能曾经被逆族女子迷惑,甚至动用了逆术,差点连累师门被灭。怎么会是他?